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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裴景舟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浑身无力，手搭上额头，手背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好一会儿，他才撑着坐起了身。
莫苒见他起来，也跟着装作刚醒的样子。
“景舟，你醒了。”
“...嗯。”
哪怕坐起来，裴景舟的那阵头痛也未消失。
“景舟，你怎么了？”
裴景舟一开口，才发觉喉咙也有些痛：“不知道为什么，很难受。”
下一秒，另一只手搭上了他的额头。
“景舟，你发热了。”声音满是慌乱和担心，“我去叫人来。”
说出刚才的话就已经很费力，裴景舟没有力气再去挽留她，只能轻轻点下头。
过了几分钟后，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又过了许久，传来愈近的脚步声，较为杂乱，是两三个人的。
“郎中，如何？”莫苒在旁问道。
“公子确实是得了温病。”郎中一脸严肃地道，“不过...”
“不过什么？”
“公子除温病外，身虚体弱，怕是这段时间太过劳累了。”
听到郎中这么说，裴景舟有些疑惑：“郎中，我并未...”
“对对对！”莫苒慌忙打断他，“许是前日在府外累着了，我夫君平日里少有出门的。”
“前日？那也...”
“他、他回来后也着实累到了。”莫苒赶忙又补充一句。
郎中做这行这么多年了，看莫苒这有意阻拦的样子，立刻就心知肚明了。
“公子的身体并无大碍，老夫会对症下药，写一张药方，令府按照药方去抓药即可。”他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说。
莫苒也随之回谢：“谢过郎中。”
看着郎中和下人走后，莫苒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提前把屋子都收拾了，还好她又在床上铺了一层，把落红遮住了，还好来的这个郎中识相。
还好，裴景舟只觉得难受得紧，并没有察觉到莫苒刚才的不对劲。
“景舟，你再睡一会儿吗？”
嘴上这么说，莫苒实际心里想的是他快拒绝，这样才好赶紧把落红给处理了。
不过对于一个病人，休息是很诱人的。
裴景舟扶了扶额，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嗯”，躺了下去。
“......”
看来一时半会儿处理不了了。
不过这也是赚取好感值的机会。
莫苒坐到床边，握住他的手：“景舟，放心睡吧，我守在这儿。”
没想到好感值没涨，人是真的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
莫苒也不好反悔，只能干愣着坐在床边。
最后她终于耐不住了。
“景舟。”
没有反应，莫苒又叫了他一声。
裴景舟缓缓醒过来。
“你饿不饿？”莫苒轻声问。
“...不饿。”
他嘴里有股苦涩的味道，此刻对什么都没胃口。
“不饿也要吃些东西，我去给你拿点来。”
说着，她就从床边站起来要走。
裴景舟的手却紧紧拽着她。
想不到他都这样了，还有力气抓她。
“别走。”
他说这句话不知道用了几分力气，落到莫苒耳里软绵绵，湿哒哒的。
莫苒只好哄着他：“景舟，你生着病呢，总归要吃点东西。”
“...不要，我难受。”
“景舟，先吃点东西填肚子，然后才能吃药，吃了药就不难受了。”莫苒好声好气地念着。
“......”
“景舟，听话，嗯？”
裴景舟终于妥协般的放松了手。
莫苒这才得以离开。
莫苒再回来的时候，裴景舟又睡过去了。
她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心里着实不忍，但还是选择叫醒他。
“景舟，我带了粥回来。你不舒服，吃点清淡的。”
裴景舟再次迷迷糊糊地醒来，被莫苒扶起，靠在了床头。
接着一勺糯粥就到了嘴边。
“景舟，来，张嘴。”
裴景舟潜意识里听她的话，乖乖张开嘴。
...温热的，甜的。
“景舟，还要吗？”
“...嗯。”
又一勺送来。
裴景舟再次吃进嘴里。
就这么被莫苒一句一句，一勺一勺喂进嘴里。
莫苒不敢让他吃太多，只盛了小半碗，不过也都被他吃完了。
过了不久，郎中交代的药也煮好送来了。
“景舟，喝药了。”
莫苒舀了一小勺药，递到他嘴边。
方才喝的粥有多甜，现在面前这碗药就有多苦。
裴景舟只是闻见那气味，就情不自禁皱起了眉，把头别向一边：“我不喝，苦。”
平日里裴景舟喝的药是中药，比这个还要苦，一开始也不过是一口配一颗蜜饯，后来都能一饮而尽，还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拒绝。
大概是生了温病，脑子含糊不清楚，心智都有些像小孩子了。
莫苒一点也不烦他，而是很耐心地，像刚才那般哄着他。
“景舟，乖，喝了药就不难受了。”她细声道，“就苦一会儿，有蜜饯吃。”
听到有“蜜饯”吃，像是什么诱人的条件，裴景舟扭回头来，张开嘴。
莫苒就一勺一勺喂给他。
每喂一口，他的眉就皱一下。
喂了几口后，他突然抬起手，伸向药碗。
莫苒以为他是不想喝了，一下躲开，不给他打翻药的机会。
裴景舟的话证实她是想多了。
“我自己来。”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己喝，不过莫苒还是乖乖把药碗递给了他。
结果没想到，裴景舟拿到药碗后，仰起头，一手捏起鼻子，一手拿着药碗给自己灌下去。
他喝得急，深褐色的药液从他嘴角流出，沿着下颌一路向下，流到锁骨处。
药液的颜色称得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水润，那一小滴最终停留在了他锁骨处，要落不落，诱人极了。
又想起昨晚，勾得莫苒心热。
“我喝完了。”裴景舟一句话把莫苒从臆想里拉出来。
“噢、”她接过药碗，放到桌子上后又折回来。
“蜜饯呢？”裴景舟一脸正经地问。
所以他喝得这么急，就是为了蜜饯？
莫苒哭笑不得：“我去给你买。”
她本来就是哄着他喝药才说有蜜饯吃，事先根本没有准备。
结果刚站起身，就被一只手拉回来。
他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下就把莫苒拉进怀里。
“答应我了，不许反悔。”
不给莫苒反应的机会，带着苦涩的唇就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