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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8章 行踪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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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易隐匿归墟之内借助岁月帝炉修行动静虽然大,但这里确实是偏僻异常,即便是异象一直持续,但依旧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留意。
    谁都不会想到,天神族的太易天王会躲在归墟之内当中。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第...
    林昭站在祭坛中央,火焰在四周升腾,却不灼人。那粉红色的火舌舔舐着夜空,仿佛将整个归墟谷化作一座巨大的香炉,焚尽过往恩怨。他肩头那片桃花轻轻颤动,像是母亲最后的呼吸拂过肌肤。心灯已熄,桃林阵眼却依旧明亮,九百株古树根脉相连,彼此共鸣,形成一道横贯天地的灵力屏障,将地底深处那道扭曲黑影死死压回深渊。
    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
    虚渊魔主的残念并未彻底消散,它仍在低语,在梦中呼唤他的名字。每当夜深人静,林昭闭目入定,便能听见那一声声“吾儿”,如潮水般从识海深处涌来,带着蛊惑与愤怒。那是血脉中的牵连,是生而为子无法斩断的宿命。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道淡银色纹路仍未消失,反而愈发清晰,如同活物般缓缓游走于经络之间。每当日月交汇之时,这纹路便会发烫,仿佛体内有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跳正在苏醒。
    “十年……”林昭喃喃,“十年后,封印会再度松动。”
    他转身离开祭坛,脚步沉重。山谷外的世界早已面目全非。天裂虽有收敛,但灵气依旧紊乱,妖兽横行,人心惶惶。修真门派各自割据,或结盟自保,或趁乱扩张势力。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宗门纷纷陨落,取而代之的是新兴邪教与散修联盟。有人说这是末法时代的开端,也有人宣称新纪元即将降临。
    林昭没有选择加入任何一方。他只是背着残剑,沿着荒芜小径行走,像一名普通的流浪者。但他所经之处,总会有奇异之事发生:枯井复涌清泉,病者莫名痊愈,甚至有传闻说某座被妖雾笼罩的村落,一夜之间恢复生机,只因一个青衣男子曾在村口停留片刻。
    这些传言越传越广,渐渐有人称他为“守夜人”。
    第四日清晨,林昭来到一座名为“云溪镇”的边陲小镇。这里尚未完全荒废,尚有数百百姓蜷缩在祠堂与旧宅中苟延残喘。镇口立着一块木牌,上书:“凡入此镇者,须献一魂以安土地。”
    他皱眉。这是典型的阴邪手段,借活人魂魄供养地脉,延缓灾劫。此类做法虽能短暂维持秩序,却终将引来更大反噬。
    刚踏入镇内,便见一群村民围在广场中央,对着一口青铜鼎焚香叩拜。鼎中插着九支骨针,每一根都缠绕着一丝微弱的灵魂光点。而在鼎前跪着一名少年,额头渗血,双目紧闭,显然已被抽去部分神识。
    “住手!”林昭大步上前。
    人群哗然。“你是谁?敢坏我镇规矩!”
    “这孩子若再失一魂,必成痴傻。”林昭冷冷扫视众人,“你们用他的命换几天安宁,值得吗?”
    “你不明白!”一名老妇哭喊,“三天前山魈来袭,若非献祭三魂,全镇早已覆灭!如今每月需补一魂,否则地脉不稳,妖物重临!”
    林昭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指尖划过掌心,一滴鲜血落入鼎中。
    刹那间,鼎身震颤,九支骨针齐齐断裂,灵魂光点如蝶飞散,尽数回归少年体内。少年猛然睁眼,剧烈咳嗽几声,终于清醒。
    全场死寂。
    “我以‘月魄之血’替你们重固地脉。”林昭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从此无需献祭。若有妖物再来,让它来找我。”
    话音未落,远处山林忽起狂风,一道黑影掠空而至,竟是头通体漆黑、背生双翼的巨猿妖兽,双眼赤红,口中喷吐毒焰。
    林昭不动。
    他右手缓缓抽出背后布包中的残剑,剑身仅余半截,缺口斑驳,却在触及空气的瞬间泛起淡淡银辉。他左手结印,掌心纹路骤然炽亮,一股清凉之力自丹田升起,流转全身。
    “嗡??”
    残剑轻鸣,竟自行悬浮而起,悬于胸前,剑尖指向巨猿。
    林昭闭目,口中默念古老咒言。那是苏晚舟留在他识海深处的一段阵法真意??【桃夭镇煞诀】。
    随着咒语响起,地面悄然浮现九道桃色符纹,呈环形扩散,瞬间将巨猿笼罩其中。那些飘落的桃花竟逆风而起,围绕妖兽旋转飞舞,每一片花瓣都化作锋利刀刃,切割其皮肉筋骨。
    巨猿怒吼,挥爪欲破阵而出,却被无形之力牢牢压制。它的身躯开始龟裂,黑色血液汩汩流出,落地即燃,发出刺鼻恶臭。
    “你……不是人……”巨猿口吐人言,声音沙哑,“你是‘钥匙’……魔主之子……为何助人?”
    林昭睁开眼,目光冷峻:“我不是为你而来,也不是为他们。我是为了她。”
    说罢,残剑疾射而出,贯穿巨猿头颅。一声凄厉长啸响彻山谷,妖兽轰然倒地,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林昭收剑,身形微晃。刚才那一击耗损不小,毕竟残剑已非完整法宝,而他也尚未完全掌握母亲留下的力量。
    村民们呆立原地,许久才有人颤抖着跪下:“谢……谢恩公!”
    林昭摆手:“不必谢我。真正的灾难还未到来。你们最好尽快迁离此地,往南三百里有座‘玄阳观’,尚存正道修士,可庇护你们一时。”
    说完,他转身离去。
    走出镇外十里,忽觉袖中一热。地图再次浮现异象,原本通往归墟谷的红线竟开始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新的路径,蜿蜒向东南方向,终点标注着两个字:【寒潭】。
    与此同时,脑海中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似是苏晚舟残留的神念:
    >“阿昭,若你见此图变,说明‘虚渊’已在试图重塑因果。寒潭之下,埋着你的另一段记忆??关于你妹妹的真相。”
    林昭浑身一震。
    妹妹?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有亲人活着。当年林家灭门之夜,他亲眼看见一个小女孩被黑袍人掳走,那正是他唯一的亲妹。养父林重山曾派人多方查探,最终只带回一句谶语:“桃尽时,妹归期。”
    难道……她还活着?
    他握紧地图,眼神渐坚。
    数日后,林昭抵达寒潭。
    此处位于群山夹缝之间,终年不见阳光,水面漆黑如墨,寒气逼人。潭边寸草不生,唯有一块石碑斜插泥中,上面刻着半句诗:
    >“血染桃枝春不语……”
    林昭蹲下身,指尖轻触碑文,忽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识海翻涌,无数画面碎片般闪现:
    ??一间幽暗密室,烛火摇曳。
    ??一名少女被锁链缚于石柱之上,面容模糊,唯有手腕处一道桃形胎记清晰可见。
    ??几名黑袍人低声诵咒,手中捧着一本漆黑典籍,书页翻动间,浮现出他的名字:林昭。
    ??一人冷笑:“只要他在归墟点燃心灯,封印重启,我们便可借机唤醒‘双生灵根’,让妹妹成为新的容器。”
    ??少女挣扎嘶喊:“哥哥!不要回来!快逃啊!”
    画面戛然而止。
    林昭猛地后退几步,冷汗浸透衣衫。
    原来如此!
    所谓“桃林阵眼”,并非单纯依靠苏晚舟的精血与林昭的月魄灵根维持,而是建立在一对“双生子”的命运共振之上!他是钥匙,而妹妹则是锁孔。当年母亲强行将他剥离母体,却未能救出妹妹,致使她落入敌手,成为对方控制封印平衡的棋子。
    一旦他重启阵法,妹妹的生命就会被同步抽取,作为维系封印的能量源泉!
    “所以……这些年,一直是她在替我承受痛苦?”林昭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就在此时,潭水忽然沸腾起来。一圈圈涟漪扩散,从中浮起一面铜镜,镜面蒙尘,却被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擦净。
    镜中映出的,不再是林昭的脸。
    而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长发披散,眼神倔强,嘴角却挂着血迹。她望着镜外,嘴唇微动:
    “哥……是你吗?”
    林昭几乎窒息。
    “小棠?!真的是你?!”
    “别靠近寒潭!”镜中少女急声道,“这里是‘逆魂井’,他们的祭坛!我被困在这面‘照冥镜’里,只能借水波显形片刻……听我说,他们要利用我的血唤醒虚渊本源,就在下一个朔月之夜!那时天道最弱,封印将彻底崩解!”
    “他们在哪?”林昭咬牙切齿。
    “归墟谷……地下三层,‘葬神殿’。守卫全是被炼化的修士傀儡,唯有持有‘心灯残焰’者方可通行……但哥,你不能再点亮心灯了!那样我会死,你也逃不出他们的掌控!”
    林昭沉默。
    他知道,若不用心灯,根本无法进入核心区域;可若用了,妹妹必亡。
    “有没有别的办法?”他问。
    少女摇头,眼中含泪:“除非……你能引动‘日月同辉’之兆,在阴阳交汇瞬间撕开裂缝,直接闯入葬神殿。但那种时机百年难遇,而且需要一人以魂为引,替你挡住反噬……”
    “我来做。”林昭打断她。
    “不行!”少女尖叫,“我已经没了自由,不能再失去你!答应我,活下去……哪怕忘了我……”
    话音未落,镜面碎裂,潭水恢复死寂。
    林昭跪坐在岸边,久久未动。
    风吹过,带来远方隐约雷鸣。抬头望去,天空竟呈现出诡异的紫灰色,星辰隐匿,唯有东方一颗孤星异常明亮??那是“太阴星”提前升起的征兆。
    日月同辉……要来了。
    他缓缓站起身,望向归墟谷方向。
    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奔赴命运。
    他取出怀中那枚桃核??生魂种。当初小女孩交给他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这不是复活之物,而是召唤之器。唯有以持有者性命为祭,才能唤醒一段沉睡的灵魂。
    他咬破手指,将血涂抹于桃核表面,低声唤道:
    “娘……若您残念未散,请再护我一次。”
    桃核骤然爆裂,一道柔和光芒冲天而起。虚空中,苏晚舟的身影再度浮现,虽比之前更加虚幻,却仍带着慈爱笑意。
    “阿昭,你长大了。”
    “娘,我要去救妹妹。”林昭仰头,“但我需要您最后一次指引。”
    苏晚舟轻叹:“你要走的,是一条逆天之路。不仅会惊动虚渊,还会触动天道惩戒。若失败,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可若不去,我活着又有何意义?”林昭微笑,“您教会我守护,那就让我守护该守护的人。”
    苏晚舟凝视着他,良久,终于点头:“好。我以残魂点燃‘心灯余烬’,为你打开葬神殿通道。但在日月交汇刹那,你必须独自前行。记住,真正的钥匙,从来不是灵根,也不是血脉,而是‘愿为之死’的信念。”
    光芒散去,桃核化为灰烬。
    林昭闭目调息,将最后一颗玄阳丹吞下,同时运转月魄灵根,引导体内阴阳二气交汇。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在与时间赛跑,与命运对决。
    第七日午夜,天象剧变。
    一轮血月高悬,太阳却未落下,两轮天体同时悬挂于西东两端,交相辉映。天地灵气疯狂涌动,山河震动,百兽哀鸣。
    日月同辉,千年一现。
    林昭立于归墟谷入口,青衣猎猎,残剑在手。他深吸一口气,点燃心灯余烬。
    一道银白光柱自天而降,劈开迷雾,直指地底深处。与此同时,整座山谷剧烈震颤,九百株桃树齐齐凋零,花瓣如雨纷飞,在空中燃烧成灰。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他纵身跃入光柱,坠入无尽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落在一处巨大殿堂之中。四壁雕刻着远古神魔征战图景,中央石台上,妹妹林小棠被铁链贯穿四肢,胸前悬浮着一颗漆黑心脏,正缓缓跳动。
    “欢迎归来,少主。”阴影中走出一人,身穿黑金长袍,面容俊美却毫无生气,右眼赫然也是金色竖瞳??与那夜守陵老者一模一样。
    “你是谁?”林昭厉声问。
    “我是最初的守陵人。”对方微笑,“也是你父亲最忠诚的仆从。二十年前,我没能阻止她封印主人;今日,我要让你们兄妹共同献祭,开启真正的永恒之门。”
    林昭握紧残剑,一字一顿:
    “谁都不能带走她。”
    话音落下,残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不仅是月魄之力,更是母亲的心灯、妹妹的血、师父的遗志,以及这片大地上所有未亡者的期盼。
    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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