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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堂里迦南生香。
何慕拱手请安,随后入坐禀明今日之事。
妃念云欣慰:“可怜阶级分明,贵贱有别,她的身份免不了与我一般,受尽非议。你是该这样做的,总不能叫她再受委屈,就算那些人不服又当如何,往后是再不能在人前蔑视她的。”
想到杨云珠那憎恨模样,心里生出一股恨意,她手握成拳,垂在桌面,“杨云珠那女娘,性格恶劣,她痴缠你不放,定会再想法子折磨你新妇,可恨我如今无能为力,才叫他们如此猖獗!”
“你再忍忍,等她伤好了,我会带她去西北。那边散落的政权,今年我定要统一收复。”何慕想到当下情形,又提醒道:“朝桓再过不久恐生事变,那时我也赶不回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妃念云说:“好孩子,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何慕摇摇头,若有所思:“我不苦,苦的是你还有……”
妃念云鼻头泛酸,她吸了口气平复心情,“慕儿,姑娘家在军营多有不便,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也好好照顾自己,切莫受伤。”
“好。”
妃念云见何慕嘴角含笑,如春风拂面,打趣道:“你这新妇倒是个倔乖懂事的,与我见面愣是只喊大太太,不过这也无关紧要,要紧的还是你们夫妻二人的关系。你也说过了,不想再次伤害她,往后余生都得顾着她,那你们的关系便不能比我与家主还僵硬。”
何慕知道,只是他们之间确实好不了。
也不知她是想帮子书氏做什么,竟然又回来了。
何慕坦言:“你也看出来她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肯乖乖与我相敬如宾。我实在没有法子,便想着她开心就好,以后如何相处都可以,便是想每天给我两拳我也认。”
妃念云笑着摇头,“你要这样想那才是完蛋了!男追女,隔座山,这可不是什么一蹴而就的事,你们之间才哪儿到哪儿?照理说,她倔着也是应当的,姑娘家哪儿有那么轻浮。”
何慕不安的垂眉,虞乐性格刚强,在蜀地那段时间对他装都懒得装,情绪别提有多激烈。
“可我担心她心生厌恶,叫这样的时光往后都不曾有了。”
妃念云扬眉,真真是着急,“你学富五车,难道还不知道,烈女怕缠郎的道理?”
何慕凝眉不语,妃念云看出他的迟疑,彻底沉下心来侃侃而谈:“慕儿,不管爱与不爱,她已经是你的妻,你既也决心与她相敬如宾,又为何不敢朝她靠近?坦白讲,往后你若要寻真爱,这般敬重她,就与她如此过下去倒也可以。可你也说过,只她一人,那为何,她不能成为你的爱人?”
妃念云颇为嫌弃的提点道:“你在情爱方面当真是一根筋,不开窍。有多少夫妻是因为互相喜欢才结的秦晋之好,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照你这铁了心的想法过日子,哪里还能有鹣鲽情深?慕儿啊慕儿,相敬如宾是一生,如胶似漆也是一生,总归都是你们二人过,两者又有何不同?你若真心实意的爱她,她又如何感受不到?”
何慕语塞,他一时不知如何诉说。
确实,倘若能与虞乐举案齐眉,又何尝不可?
可要爱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若是把虞乐当做目标去爱,又如何是真正的爱?
这就是为何只愿与她相敬如宾的原因,因为情爱不可控,那是看不见的风,抓不住摸不透,更是悄然而至的雨,没有人知道它会何时降临。
更何况,他根本无暇情爱。
——
“今早皇宫里的人浩浩汤汤前去何府宣旨,如今花雾城谁人不知,你家二丫头是圣上亲封,朝桓独一无二的郡夫人呐!”
前来道喜巴结的人快踏破了门槛儿,杨玉来再不想见那群人,大袖一挥,叫护院通通打发了。转而又问:“你娘怎么还没回来?”
十岁大的孩童,还扎着小揪,看了眼大门后才摇头说不知。
想到那是何府,如今那丫头身份也不同,杨玉来不得不将不耐降下,起身弹过衣衫,要打算亲自过去。
安凤到底是介妇人。
人刚走上通道几步路,便撞上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头发还短着。
杨玉来见到紧随其后的女人,倒不纳闷,开口就道:“你也是来见你妹妹的?”
杨听谣上来抱起女儿,捂住她的耳朵,开门见山:“也?看来您老今天收获了不少。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今日前来,正是听闻了妹妹受封燕郡夫人一事。我并不是来奉承你,我是来提醒你,我妹妹如今不管有多风光亮丽,要享多少荣华富贵,也改变不了你将她关在房里一个月,硬生生逼迫她嫁出去的事实!”
杨玉来被徒然登门,并数落他的杨听谣气得一愣,他伸手指向杨听谣翘挺的鼻尖儿,怒呵道:“混账东西!一来就敢数落老子,如果不是老子为她谋得这门亲事,她上哪儿去享这福分!”
“何慕亲自上门提亲,满城皆知,与你何干,你不过是瞧他出生名门望族,想利用我妹妹贪图这荣华富贵!倘若换个人,倘若是张荻,你会这么爽快答应吗!”杨听谣全然不顾长幼尊卑,她咬了咬牙,继续叱骂,“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卖女求荣,以为她会感激你吗?别忘了你逼她在祠堂下跪认亲时她看你的眼神,别忘了她每日被关在暗不见天日的房间对你的谩骂,更别忘了她出嫁那日对你的痛恨诅咒。”
杨玉来怒火中烧,气得扬手要打她,身边男孩却害怕的唤了他一声,他怔住手,愤愤的甩袖,警告道:“你别想来坏我的好事!”
杨听谣冷笑一声,“是,我坏不了你的好事,我来之前叫了二姑母与老姑母,自会有人收拾你!”
这巴掌终究是落在了杨听谣脸上,杨听谣将女儿捂进胸口,努力站稳脚跟,她扬起下巴丝毫不泄气,径直往厅里去坐。
“护院说,是夫人娘家三奶奶来了。”
“谁!”
虞乐闻言起身,脸色不好看。
封诰的事才过去几个时辰,贪黑心的,真是要发瘟了,竟敢跑来何府!
何慕见她动火,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虞乐俯视何慕,冷静咬牙道:“看见了吧,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就不该同他做这笔买卖。”
何慕起身摇头,“他虽然把你当做货物,可我不是,我就是奔着要你做我妻子的想法才求亲的。不然你以为,一个货物,用得着我亲自去请婚?你知道的不是吗。”
他郑重其事地说:“虞乐,我要娶你,不是要买你。”
干嘛这么煽情,倒显得她凉薄无理了。
虞乐收回手腕,摸了摸裙边儿。
“我不是要怪你,我是心疼。那样贪的人,卖女求荣,定折了你不少金银吧!看看吧,他根本不知足,宫里的人才走多久,又厚脸皮的贴上了来。得亏我娘带我走,要真跟他长大,我怕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多少冷嘲热讽。”
何慕知她厌恶杨玉来,“他是见钱眼开,可我也不能糊涂,只给了寻常聘礼做打发罢了。我真要给你的,一艘船全运去了蜀地。既然你嫁我为妻,若不想见他,直接叫人撵走便是,往后也不必通传报信,平白污了你耳朵,坏你心情。左右他还不敢在我何府叫板,就算敢,我也有的是法子叫他吃苦头。”
何慕说出这话,虞乐才觉得对味儿。
心里却也有些失落,门阀贵贱,始终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不,今日我必须要见他!”
有些事,有些账,是必须要理清楚,算清楚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