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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义务一定要告诉她?”千靥忽然发怒。
玄乙呆住。
千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这下玄乙进退维谷了,他并不怀疑千说的话,只是,不去泗州,千靥又不肯说出真凶是谁,他该如何向阿瑶交代?
思前想后,他决定在王府住下来,跟千磨,怎么样都要帮阿瑶问出真凶到底是谁。
还有两天就是沈楝的生辰了,生辰礼却还没着落。
这日上午,乔疏影将狗丢给丹虎照顾,自己带着阿喑去了长房院中。
刚进院子就隐隐听到正房里传来年的哭声,廊下站着几个面生的婆子侍女,正和谢令芳身边的婆子女小声说笑。
见乔疏影来了,一名侍女忙迎上来。
乔疏影问:“有亲戚在?”
侍女道:“是夫人娘家嫂子来了,十一娘子要见夫人么?”
乔疏影点头。
侍女领着她到正房门口,向谢令芳禀报了一声,乔疏影就进去了。
“你怎么这么小气呀?”
房里除了谢令芳和妍妍??,还有一个珠翠环绕的妇人,身边站着个与年龄相仿的小娘子,正在指责??。
??怀中紧抱着她的娃娃,躲在她姐姐身后吧嗒吧嗒掉眼泪,一见乔疏影来了,忙向她跑来。
“哎呦,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哭上了?”跟谢令芳与谢大娘子互相见礼后,乔疏影将她抱起来。
谢令芳笑道:“无事,小孩子之间玩闹罢了。”
??告状道:“表妹又想要我的娃娃。”
乔疏影看着那小娘子笑吟吟道:“哦,这个娃娃是我送给的,你若想要,应当问我才是呀。”
谢家小娘子并不胆怯,听乔疏影这么说,便道:“那你可以让表姐把娃娃给我玩两天嘛?”
乔疏影保持微笑:“当然不可以。”
这下不仅谢小娘子呆住,谢令芳和她嫂子也呆了一下,唯有妍妍忍俊不禁,用帕子掩饰性地遮了遮小嘴。
乔疏影才不管她们是什么反应,转身向谢令芳道:“大嫂,今天可不可以把??借我用一下?“
谢令芳问:“何事啊?”
乔疏影道:“我要去给十一郎买生辰礼,又不知道买什么,想带去帮我挑选。十一郎喜欢,知道是帮忙挑选的,定然会喜欢。”
谢家小娘子一听这话又来劲了,拉扯着她娘的手道:“我也要去逛东西市,买比表姐的娃娃更漂亮的娃娃。”
“这可买不到,回家让你娘帮你做一个吧。”乔疏影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希望,又看谢令芳。
谢令芳怕她再呆下去要与她嫂子起龃龉,忙道:“那你们去吧,?,在外面要听你十一婶婶的话。”
??高兴地应了。
“多谢大嫂。”乔疏影得意地扫了眼谢家小娘子,抱着??转身走了。
谢家小娘子见状大哭,谢令芳有些尴尬,对她嫂子谢大娘子道:“我弟妹就是这样的性子,大嫂你别介意。待会儿我们带杏娘一同去东市逛逛吧。”
谢大娘子让妍妍把杏娘领出去,坐得离谢令芳近了点,压低声音道:“这女子家世没落,脾气又不好,若不去寻她,这门亲事也就作罢了,就十一郎那样的,什么样的世家嫡女娶不到?何苦非得把她娶回来,给你们惹麻烦?”
谢令芳给她斟茶的手一顿,抬眸看着她嫂子问道:“大嫂今日来,莫非是听说了什么?”
“正是要提醒你呢,如今外头都传遍了,说这燕七娘顶撞公婆掌掴妯娌,竟日在府里无法无天,你和妹夫非但不管着点,还助纣为孽,为了她要开族会批判你婆母,简直是倒反天罡。你哥最近也正为此事发愁呢,但这是你们的家事,他也不好和
妹夫提起,于是叫我来提醒你一下。妹夫这么多年顺风顺水步步高升,眼看前途一片大好,可别为了个弟媳被人抓了把柄,影响将来的升迁。”谢大娘子道。
说起此事谢令芳也是愁的,儿子与父母作对,能有什么好结果?
“大郎与十一郎兄弟情深,再说那日之事其实也不能全怪七娘………………”
“怎么不怪她?她若有半分为沈家兄弟考虑,就该忍着。什么出身呐,一点气都受不得?知道的是她嫁进来当人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当人祖宗的。兄弟再情深,那也只是兄弟,妹夫的前程可是与孩子们的前程息息相关,这一点你这个当
娘的心里要有数呀。沈楝离家十年,对你们长房毫无贡献,回来就拖累你们,他有没有考虑过跟妹夫是兄弟情深?”
谢大娘子喋喋不休,谢令芳忧心忡忡地听着,一时也没了言语。
府外,乔疏影带着?年,阿喑骑着马跟在她后头,在巷道中慢慢溜达。
?一直看着怀中抱着的那只娃娃。
“怎么?还伤心呢?”乔疏影问她。
??摇摇头,仰起脸对乔疏影道:“十一婶婶,今天可不可以去一趟孟府?”
“为何?”
“孟娇娇有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我听说她家出事了,她阿耶被大理寺的官差抓走了,她现在一定特别害怕。我想把这个娃娃还给她,这样,她害怕的时候还可以抱着这个娃娃。”
乔疏影愣了,问她:“孟娇娇对你又不好,你为何还这样关心她?”
??低了头,道:“她们说如果她回不来,孟家会被抄家,孟娇娇可能会变成奴婢。我不想与她计较了。’
乔疏影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说话,默默地带她去了靖善坊。
孟府大门紧闭门可罗雀。
乔疏影将??抱下马,对她道:“你自己去好不好?”
??点点头,迈着小短腿爬上台阶来到孟府前,举起小拳头捶了捶大门。
好一会儿,才有个老仆瑟缩地将门开了一条缝。
?与他说了几句话,老仆又将门关上了。
片刻之后,大门重新打开,孟娇娇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孟府的女眷。
她现在已没了上巳节的骄娇之气,看上去老实多了。
??将娃娃还给她,说了几句话,孟娇娇忽然开始掉眼泪。
??朝她挥了挥手,便回身下了台阶,回到乔疏影身边。
乔疏影将她抱上马,带着阿喑离开了。
孟娇娇抱着娃娃站在门前,一直看着她们,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到府中。
“你与她说什么了?”乔疏影问??。
??道:“我叫她不要害怕,早日来上课。她不知道为何突然哭起来了。”
因为她知道,怕是不会有那一天了。
乔疏影带着阿喑和?去道政坊吃午饭,进门的时候恰好有几个郎君出门。
乔疏影本没在意,其中一人却突然向她行礼:“沈夫人。”
乔疏影抬眸一瞧,原来是郑从云。
“是你呀,好巧。”她强忍着不去看后面的阿喑。
郑从云却瞧见了阿喑,盯着她看。
阿暗也瞧见了他,愣了片刻之后,她猛然垂下脸去,往乔疏影身后躲了躲。
郑从云失态地往前两步想要看清楚,乔疏影侧移一步将阿喑完全挡住,对他道:“郑郎君,若无事,我们就先进去了。”
还有友人在侧,郑从云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让开道路。
吃饭的时候,阿明显心不在焉,乔疏影也没什么。
吃过饭,三人去了趟东市,逛逛玩玩,一直到快要闭坊才回去。
乔疏影送回长房,谢令芳叫她留下来一起用饭。
乔疏影道:“今日大嫂有客在,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从外面带了饭菜回来,大嫂借我两个炉子回去热一下就行了。”
沈楝回来时,阿暗与丹虎两人正忙碌地热着饭菜。
“今天不去阿兄那里吃饭么?”他问乔疏影。
“你大嫂的嫂子来了,我们就不去打扰了吧。”乔疏影将碗筷在榻几上放好,回身见他手里拎着个包袱,问道:“那是什么?”
丹虎将热好的菜端进来。
“衣裳。”沈楝神态有些不自然地将包袱塞到衣柜中,走到衣架子前面解盔甲去了。
待他洗漱过换了衣裳过来时,菜都热好了。
两个丫鬟去隔壁自己的房间吃饭,正房就与乔疏影两人。
乔疏影自榻上拿起一个盒子,递给沈楝。
沈楝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条镶着平安玉牌,用金银丝与五色丝线编制而成的手环。
“这是......”
“你的生辰礼物,挑的,我只负责付了钱,你喜不喜欢都不关我的事啊。”乔疏影道。
沈楝点点头,把盒盖盖上,道:“多谢。”
乔疏影反省自己刚才好像有点太急于撇清了,反倒露了痕迹,话题一转道:“大嫂是会稽谢氏的女儿吗?”
“是陈郡谢氏。”沈楝道。
“那就奇怪了,既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如今又是吏部侍郎的夫人,为何见了娘家嫂子唯唯诺诺的,便是看重娘家兄弟,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大嫂她是庶女。”
乔疏影有些惊讶地抬眸看他。
沈楝解释道:“陈郡谢家谢卿月谢二爷是我阿兄的恩师,我阿耶是个武人,于我阿兄读书一事上并无助益,可以说,我阿兄有今天多亏了谢家二爷的点拨与提携。谢二爷没有嫡女,只有一个庶女自幼养在嫡母身边,是我阿兄主动去求娶的,便是
我大嫂。
乔疏影明白了。
“你的伤......明晚能行动么?”两人吃了一会儿饭,沈楝问道。
“明晚?明晚不是你生辰么?”
沈楝点头,道:“所以明晚是行动的好时机。”
乔疏影想了想,道:“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