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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四章 曲海惊变,弥天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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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衣仙舟急速飞驰于长空之上。
    依先前的打算,继续赶赴曜华星阙。
    而仙舟之内的议殿之中。
    却是安静的针落可闻。
    此间气氛尤为沉闷,更带着难明的诡异与惶恐。
    眼下。
    任谁还能不清楚,这当真是出他妈的大事儿了!
    原本认知中的玉京星阙,仿佛都突兀化成了一片迷雾,又自眼前重新揭开了一角……更加清晰起来。
    当务之急,绝非探究什么辛密,而是姝月的安危问题!
    小姨深深呼吸。
    面色显得有些苍白,整理思绪后急促低语:“首先,确定立场!”
    “姝月身为断代的天衍圣女,在如今的玉京诸脉是吉是凶?”
    这明显是最重要的问题。
    姝月意外得到天衍的断代认可,只看那古令收录天缺秘纹的架势……当然是泼天的大仙缘!
    甚至可能比张瑾一司禾身负残片都来的汹涌!
    可问题……
    这天衍是绝户啊!
    眼下大家,甚至根本没心思去探索那图录的神异,毕竟摆在面前的,是更大的问题!
    赵庆眉头紧紧皱,不断抚弄娇妻螓首安抚。
    沉声认真道:“虚天显化,这图录是假的,仿于天衍。”
    “但眼下来看,这明显是真的……”
    事到如今。
    真假肯定不用讨论,那古令都能使姝月一个小金丹,窥测玄心潭的本质了……
    更收录了天香的那一道天缺玉诀,与图录共鸣……
    哪怕是只老母鸡来了,也该明白其中的浩瀚与机遇。
    那么……问题来了!
    会不会是虚天出问题了,可能鉴宝功能有什么差错?
    仅是柠妹流露一点点疑惑之色。
    张瑾一当即便摇头道:“虚天不会错,是云海楼主的超脱之物。”
    “可以直接认为……”
    “梦主撒谎了。”
    赵庆司禾对视一眼,神情自然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即便娘娘想摆……这会儿也摆不了了。
    她黛眉轻蹙,幽幽无语:“如果这图录很重要,梦主为什么不取走?”
    “显化图录乃是珍宝,在仙幻殿中置换掉就是了。”
    “如果这图录不重要,梦主为什么还要撒谎?”
    “嗯?”
    山海妖神虽说平日里摆烂,可真正身陷危局,当真是比谁看的都一清二楚。
    司禾根本就不和大家推测,直接一锤定音。
    “他在骗青龙!”
    没二话!
    只有这一个答案!
    当时赵庆和青影,是同行的。
    致使梦主既不好收回图录,也不好让青君知道……
    听闻此言。
    赵庆和小姨乃至张瑾一,都不由瞳孔巨震,满目意外的盯上了司禾。
    看不出来啊……活爹。
    您,境界太高了。
    以前是我们狗眼看人低……您说的有道理……
    赵庆张瑾一即便眼界再高,与玉京间真正的博弈俨然还差了太多。
    可依着司禾的武断推测一琢磨。
    好家伙!
    还真是!
    若说分辨至宝的真伪,想来当今天下,翠鸳一脉和云海一脉,都是说一不二的地位。
    更不用说云海楼主,本身就是隐匿于真幻之间的一位存在!
    梦主还能看走眼!?
    与其说骗一下赵庆,不如说对青君打了马虎眼。
    赵庆有什么骗的价值吗?
    对于那般存在来说,完全没有啊!
    赵庆对此沉默许久。
    眼神锋锐如剑,凝重低语道:“那咱们,已经被云海楼主盯上了?”
    这个……
    其实还不太好说。
    毕竟不明白云海楼主对这天衍的态度,但如果是个正常人,十有七八是要持续注意的。
    赵庆并没有心存侥幸。
    只是与张瑾一凝重认真对视一眼。
    心下便已隐约有了轮廓。
    “师尊死劫将至。”
    “从梦主的行径来看,俨然与师尊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无论是从青君,从师姐,从血衣……还是从姝月这边……”
    赵庆言辞顿了顿。
    说出来那句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
    “嗯……梦主,可以打成狼人了。”
    至少要当成狼人防备着。
    这又不是什么保护村民的游戏,至少从安危阵营上来说,从自身利益出发,云海楼主绝对是个狼人!
    所谓狼人,大家自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根本不用任何解释。
    拥有巨大潜在威胁的人啊!十成十的概率,与青君立场完全相反的。
    对天衍图录态度模糊,十成九的概率,与赵庆一家子立场相反。
    一念及此。
    赵庆不由心绪更加沉重,自也是自龙渊之后,前所未有的谨慎。
    红柠水眸中也满是凝重思索之色。
    幽幽低语:“且好巧不巧,这一代仙路就是启自梦主的云海楼。”
    “嗯……”
    赵庆无奈点了点头:“这是因为,此代十七位仙神聚议,就在云海虚天。”
    “可能师尊的死劫,也是自那之后开始的。”
    他对此。
    并没有扯开话题。
    反而又沉声道:“无论其中与师尊有什么关系。”
    “但姝月身为天衍圣女这件事,绝对不能走露任何风声!”
    大家皆是认真点头。
    这显然毋庸置疑。
    必须得咽在肚子里!
    天道残片,都还有好多呢,不说玉京各脉,九界寰宇依旧有未曾被发现的。
    可天衍的断代传人,却是实打实的蝎子粑粑,独一份儿了。
    这根本就不是姝月愿不愿意的问题。
    如今天衍令认她这个圣女,传出去她必然会牵扯其中!
    这必须得藏好了。
    一个藏不好,就是弥天大祸。
    张瑾一幽幽盯了赵庆一眼,继而看向满是凝重担忧的姝月……
    嗯……姝月预言家?
    无论如何,先把手里的牌扣下再说。
    她直接着重提醒道:“这件事。”
    “叶曦、秦楚欣、骨女、都不要言说,她们没有必要知道,也是保护你几个小情人的安危。”
    “师尊那边,我不明白她是何态度。”
    “你们先走仙路,我会寻找机会旁敲侧击……”
    嗯?
    小姨闻言不由蹙眉,血衣楼主也不能说吗?
    眼下这般境况。
    如果有夫君的师尊帮忙担一下,最好不过,最起码不至于身陷一片迷雾。
    但她刚刚有此侥幸念头。
    却见赵庆已是缓缓摇头,眼神中满是难明的凝重。
    周晓怡当即会意。
    暂时还是谁也不告知为好……
    毕竟,天衍是绝户。
    这很奇怪。
    此刻。
    小姨稍稍沉吟斟酌,凝重回望张瑾一低语:“师姐,这天衍宗,究竟是何境况?”
    “嗯……我还身负璇玑瞳。”
    “是与夫君的残片有关,而这天衍一脉,又能收录天缺秘纹……”
    “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小姨脑洞大开,点到即止。
    言及此处,颇有一种宿命缠绕般的惊悚感,使得大家头皮都发麻恐惧。
    眼下也只得归咎于巧合,归咎于青君的三分气运,亦或是不可知的天地规则……
    张瑾一对此。
    美眸中满是感叹与无奈。
    螓首轻轻摇动,扫过赵庆与小姨,轻声狐疑着:“我与你们所知,相差不多。”
    “天衍宗。”
    “道劫前的一处圣地。”
    “据说是……”
    “俯仰乾坤,观星识道,演天机之变幻,策万载之时局……”
    嗯……很玄乎。
    大体就是推演天道,预知未来的。
    推演大道?
    司禾一听,当即挑了挑眉:“这不就是曜华阙的钦天司?”
    “据说也是用来预知道劫的。”
    张瑾一缓缓点头。
    无奈扫过几人神情,美眸缓缓眯起,颇显几分凌然锋锐。
    “但能够推演道劫的势力……却是彻底毁灭在了道劫下。”
    “一个活人都没有。”
    “一道残魂都没有。”
    “甚至连术法传承,都彻底断绝。”
    “这天衍令俨然是圣地至宝,却出现在了遥遥百万里的飞仙地。”
    “而这图录,更是不知道那姜权从何而来,但想来也是流落沧海……”
    大家跟着张瑾一的言辞,思索间神情已是不能更加难看了。
    这根本不正常啊!
    预知推演大道的势力,彻底毁在了道劫之下。
    这岂不就是,养猪的被猪拱死了?
    躲都没躲!?
    “哼……”
    赵庆没由来的嗤笑冷声:“九玄殿、妖庭、梦主、一众大能和势力,都有人和传承留下来。”
    “甚至如意仙宗的一个剑主,一个师娘,都残喘至今。”
    “天衍反而寸寸崩亡……”
    他言辞锋锐带着嘲弄。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大秘密的。
    以天衍图录展现的神异来看,甚至是泼天的大!大到与世间仙神完全相悖!
    张瑾一不置可否。
    并未有任何妄断,只是蹙眉低语:“没有根据,不作揣测。”
    “据说……”
    “天衍之灭,是因为触及了大道,遭受的凶劫更盛数倍。”
    嗯……这样吗?
    想来的确有这种可能,谁知道呢?
    不过此刻。
    司禾这一身反骨的五城仙君,当头就是给了师姐一棒子。
    白发少女神色鄙夷,满目凶色,隐隐透露几分兽性。
    “你这个据说……是据谁说?”
    嗯?
    此言一出。
    殿中几人骤然凝神,继而反思。
    姝月更是小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
    即便是张瑾一那般的气场,都不复任何从容与轻松。
    此刻与赵庆骇然对视。
    两人便就这么望着对方,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据说……
    是据谁说?
    赵庆心悸不已,闭目撑起了额头,只觉得天都塌了,头大如斗。
    还他妈的能是据谁说!?
    据翠鸳说啊!
    据水岭注记载啊!
    这是能辩驳的吗?
    他闭目低语,直言否定:“暂且听信,存疑。”
    “这个不用多想。”
    “即便是翠鸳有误,其中关联的秘密,也不是咱们眼下需要触及的。”
    赵庆表现的很是沉稳,直言听翠鸳的故事就是。
    可事实上。
    眼下姝月小姨,张姐清欢,谁不对翠鸳产生了一丝怀疑!?
    司禾一身反骨,当然不认可翠鸳的记述。
    赵庆其实也不太想承认。
    毕竟云海楼主可以撒谎,翠鸳就更能撒谎了。
    当今世间,没有人比翠鸳更懂得撒谎的含金量!
    他甚至曾眼睁睁看着,南宫小萝莉随意记录,那不就是几句话的事儿吗?
    但……历史虚无主义,没有必要,暂时绝对不能去揣测。
    难道要说。
    这世间,可能只是水岭注下的一场故事,被人编出来的?
    可翠鸳一脉,不仅是编故事的人啊!
    人家封印着水岭劫地!
    根本就是拿着刀的屠夫!
    如果按照青君提及的那些立场,如若天下道劫实为薪柴……
    那翠鸳一脉,当之无愧的……厨子!
    依自身立场来看,又是他妈的一个实打实的狼人!
    天地烘炉!
    道劫做薪!
    造化为炭!
    九界为材!
    天衍圣地离奇崩灭,玉京星阙无上博弈!
    上下五万载的辛密!
    自己在其中扮演什么?
    莫说薪柴了,连个毛都算不上。
    那么OK!
    翠鸳说啥就是啥!你说的对啊!
    赵庆很干脆,即便心下已经将翠鸳列入了狼人,但还是得老老实实的按照规则来。
    他心下隐隐明悟,这可能也是青君的掣肘之处……
    莫说自己了。
    血衣楼主都没办法挑破人家的故事!
    以往只觉得翠鸳最弱,没想到啊……
    很可能故事从编出来一开始,就已经是真的了,牵引着整个玉京星阙的浩荡进程。
    赵庆心中翻江倒海。
    与司禾心念交织,即便闭着眼,也知道张姐在盯着自己。
    玉京星阙十二楼五城,孰是孰非?孰强孰弱?
    眼下脱离玉京行走的身份,自万古大势再看……
    翠鸳,俨然是强的荒谬,能够执掌水岭劫地的封印,能够改写劫前的岁月,便可见一斑。
    而其余诸脉,暂时见不到什么深浅。
    唯有血衣……
    血衣也很是特殊。
    十二楼五城里,唯一的一张明牌!
    不仅对自己和张姐明牌,青君几乎是对整个十二楼,对天下众生,持的都是那张明牌。
    魄力何止是滔天!?
    甚至是妖庭裂脉,与凤皇分道扬镳!
    不管谁是谁,她就是要灭道!
    征天,征天,还是征天。
    你们爱干嘛干嘛!
    血衣楼主在这场浩荡变局中,反倒显得最是干净清澈。
    没说的,除了爱点儿小钱,爱收集点儿残片,就是想跟大道碰一下子。
    无论什么正邪是非。
    她就是一个字,莽!
    ……
    此刻,张瑾一手中摸索着翠鸳的玉简。
    突兀凝眸,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像是跃跃欲试,显得有些疯狂。
    “中州的晨简消息出来了。”
    “琼海州极东,曲海爆发了逆乱气机。”
    “冰山陷入灼浆,上千里沸水,犹如大雪封海……仙雾滔天。”
    “疑似天衍遗迹现世。”
    “事发已有数个时辰,不少势力争向前往,其中四圣地七古族……一个不落。”
    “单单是翠鸳的玉简晨报里,中州有数十位化神动身,可能还有化神之上。”
    张姐言辞愈发轻松起来,但笑意却是前所未有的张扬。
    最终美眸一挑,瀑发一甩,盯上赵庆司禾:“去不?”
    赵庆:?
    这你还去?
    这不谁去谁傻逼吗?
    要说不明情况,还真就能去凑个热闹。
    可眼下姝月是天衍圣女,谁知道有没有人盯着?
    他言辞干脆,果断至极:“要去你去,我们去仙路。”
    赵庆态度坚决,揽着娇妻柳腰,同一家人示意。
    眼下最安全最保守的对策。
    就是……当做啥也没发生。
    张瑾一意外调笑,显得有些嘲弄:“梦主知道图录在你身上,你藏什么?”
    可对此。
    赵庆也露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意,幽幽盯上张姐:“可谁又知道,天衍令在姝月身上?”
    “很明显,是天衍令的问题,跟图录没关系。”
    张瑾一:???
    你妈——
    的确,除了严烨,没有人知道天衍令的去向。
    但问题……
    这玩意儿,是她从飞仙地带出来的,被写在水岭注里啊!
    女子神情幽幽:“师姐还得给你擦屁股?”
    赵庆:?
    擦擦屁股的也行……擦擦别的也行……
    他摇了摇头:“如果师姐想要,天衍令你也带走?”
    张瑾一:?
    “滚蛋!”
    好师姐稍稍沉默,继而正色低语:“眼下问题还不大,师尊那边肯定有大事,这个节骨眼上不会有人找我。”
    “你们去仙路,我和司禾去化外。”
    “静观其变。”
    赵庆对此,自然是对师姐感谢的五体投地。
    不过话说回来,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出了事都难以承受。
    他轻轻点头,也没有道谢。
    反而是摸索起来那道图录,眼睁睁看着那要命的东西……只是发生了不多的变化。
    绘录山河之间,多了一抹印痕,在不断流转着。
    俨然与天香的天缺秘纹有关。
    “我神识进不去了。”
    赵庆再三尝试,将图录递交给了姝月……
    大家理清了眼下境况,这才有心思研究一下图录。
    毕竟这仙缘……实在是太烫手了。
    烫的人肝颤魂鸣,哪还有心思研究一下机缘?
    修行再大,能有命大?
    一家人连带师姐的目光,齐齐汇聚,望向了姝月手中的图录。
    眼下境况很是明了。
    赵庆无法使用图录,是因为那图录……认主了。
    不管说天衍圣女,还是天衍宗主。
    王姝月……就是站在浪尖上。
    而姝月经由这么久的琢磨,也渐渐显得没那么担忧惶恐,气色恢复了几分红润。
    望向图录的明眸中,甚至多了一抹期待。
    心都已经是悬了起来……这东西,可千万别什么用也没有……
    可却不想!
    当姝月轻盈探出神识,触及图录的一瞬间!
    那天衍绘卷……
    竟是刹那间,虚空一荡!
    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带着姝月,都一并消失了!
    犹似传渡!却寻不到任何踪迹!
    玄之又玄!
    赵庆分明就抱着姝月,清晰感受到了那抹异常,当即凝重低语:“姝月进去了!”
    “画卷天地!”
    “是个秘境!”
    张瑾一:……
    这我能明白,碎星就有近似的至宝。
    这画卷以前只能进入神识,想来如今的规则得以补全了些?
    但问题是,画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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