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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希波念出决胜宣言的瞬间,被无形壁障挡住的橙色光纹瞬间涌入了先前它们无法覆盖的这片“净土”。
连接培养槽的线缆、地面、缸体,甚至于穿着类似作战服打扮的真希波自己。
张开手放在眼前,看着手掌上电路般的光纹,真希波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这就是使徒。”
镜头拉高,人工进化研究所的上空,搭载着通讯保障设备的无人机正悬停着。
青叶茂焦急地扭回头看向葛城美里:“还是联络不上,研究所被强烈的干扰覆盖了!”
日向诚咽了口唾沫:“葛城司令,阳电子炮已完成充能。”
拥有着急速繁殖能力的使徒,每晚一秒下决定,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
但现在的情况与刚才截然不同,先前已被阳电子炮凿穿的区块在撤离人员后,造成的只是一些经济损失,但在人工进化研究所,那里可是汇聚了上百来自全球各地的骨干研究人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绫波妹妹们因为来到了Nerv这边的运动场而逃过一劫……
“美里!”压下了所有负面情绪,赤木律子大声提醒道。
“……”
面色阴沉,不过美里还是快步来到了联合国军在作战中心的工作台旁,他们是负责扣下扳机的人,此时身穿联合国军制服的他们也在等候着美里的命令,能看得出来,他们似乎也有些动摇。
葛城美里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带来的痛觉提醒着她抉择的时候已经来临,心中的天平被压倒,她用平静的语气开口道:
“选择来到地下大空洞之时我就已经做好了觉悟,我相信Gehirn的同僚们也是一样。
阳电子炮,瞄准人工进化研究所。”
“锁定完毕……”
“没有那个必要!”
碇真嗣的声音响彻作战中心。
初号机没有走平时的通道,直接顺着为阳电子炮的炮击打开的装甲板插入到了地下大空洞之中。
黑色的闪电急停于人工进化研究所的上空,撕裂空气的声响紧随着炸开。
“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现在还没到需要研究所的大家牺牲的时候……”
“我没事,使徒的增殖已经停止,危机暂时解除了。”就在真嗣说话间,公共频道中响起了真希波的声音。
“通讯恢复了!”
下一刻,真希波的半身像出现在了作战中心的大屏幕上。
看到她此刻的模样,众人皆是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漂浮于LCL溶液中的她身上已经被亮橙色的电路光纹所包裹,但她脸上看不到丝毫紧张。
“使徒在研究所这边爆发的区域紧邻机房,它很快就侵蚀了研究所的子机,并迅速进化出了计算机的演算单元。
我们发现的时候,通讯已经被切断了。
我判断它的智能远超过之前的使徒,于是在安排人员避难后,我启用了试制第八代超算的概念机。
把自己变成了计算机的使徒,败给了操作着八代机的我,现在暂时成了我的俘虏。
不过收尾的工作大概还是需要真嗣来解决。”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真希波轻描淡写地讲述了研究所发生的事情。
按人工进化研究所公布的计划,第八代超算的发展方向是“人机合一”,即人类的计算能力将可以借用超算突破肉体的限制。
真嗣捣鼓出了一只“力场妖精”,受到启发的真希波调整了研究路径,建造了现在立了功的试制第八代概念机,不过只有“体质特殊”的真希波能够用上这个成果,距离推广开来还差得远。
没想到居然在应对第十一使徒的时候用上了。
“活体的使徒居然能被俘虏……是在自身演化的过程中克服了使徒的本能?”赤木律子赶紧发问。
真希波摇摇头:“不,使徒的本能比想象中顽固,是我暂时用逻辑迷宫妨碍了它对现状的判断,延缓了它前往‘亚当’的进程……”
真嗣打断了两位研究者之间的探讨:“真希波,这个状态你能维持多久?对使徒的操作能到什么地步?”
掰着手指数了数后,真希波重新抬头看向摄像头:“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吧,在我的误导下,现在它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决策单元之一,只要不违背其‘增殖、与亚当接触’的底层逻辑就行。
但它作为使徒的本能正在不断积累,一旦超过了阈值,我这个假冒的决策单元大概就要被抛弃了。”
律子皱了皱眉:“只有三十分钟的话,深入的研究应该是来不及了……真希波,这期间请你尽可能从它身上多挖掘些情报吧。”
真希波摊摊手:“已经在做了。”
葛城美里找准机会插入了谈话:“研究所的人需要先撤出来吗?既然暂时安全了的话。”
“使徒增殖的身躯已经把安全屋周围都封死了,我无法控制使徒收缩自己的躯体,在事态结束前他们还是暂时呆在里面为好……
对了,我这边的算力已经到极限了,但如果有初号机的协助,说不定能带来些质变。”
插入栓中,真嗣同刚从身前浮现的菲欧对视了一眼:“真希波,这确实是你的想法吗?”
“咦?为什么要这么问?”
话才出口,真希波一愣,她双手一合,作恍然大悟状。
“是了,面对一个拥有增殖、污染能力的使徒,作为最强战力的初号机不该冒险去接触……
我为什么会想到要让初号机……”
说着说着,真希波停住了,脸上多了几分挣扎之色,数秒后,她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原来……不只是我暂时控制住了使徒。”
她的话语让观看着进展的大家都愣住了。
短暂的沉默后,葛城美里先一步做出了决定:“真嗣,你让开吧。”
“没那个必要,我可以解决。”
初号机伸出了手,五指张开对准了研究所中真希波的方位。
模块化组装的房屋一震之下,兀自散作了一块块分开的组件,真希波身处的培养皿暴露在了折射而来的阳光下。
她神色复杂地仰头看向空中飘浮着的黑色巨人:“真嗣,你有把握吗?”
真嗣拉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你以为我是谁?”
说着,初号机缓缓降低高度,伸出右手探向了培养皿。
“真希波”露出了笑容:“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
遍布研究所的光纹疏忽汇聚在一起,于培养皿前聚合,光铸的纹路拧成了一股粗大的锁链,瞬间缠住了初号机探出的右手。
“你没机会的。”
锁链在初号机的一握之下粉碎,就如同鲁珀特之泪般,粉碎眨眼蔓延了全部被汇聚而来的光。
初号机无声息地落到地面,微蹲下,强行打开培养槽,以AT力场将真希波托起,放在了手心,抬到了与肩平齐的高度:“还好吗?真希波。”
此时她身上的光纹已经消失不见了,看着眼前初号机的大脸,真希波一下清醒了过来。
她咳了几下清空了呼吸系统中残留的LCL溶液:“这下是真的没问题了……真是一次奇妙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