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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香没想到的是,这次的接风宴后,她整整一个月没当面看到真嗣。
这一个月间,关于初号机和真嗣在世界各地活跃的报道几乎填满了全部的舆论空间,连星链卫星网络也在他频繁的升空任务下完成了基本框架的搭建。
网上甚至有好事者动了起来,根据新闻所播报的初号机的行程,大致推算了一下碇真嗣的作息,得出的结论是要达成这个级别的活跃度,这位著名的第三适格者只可能已经完全舍弃了进食、休眠。
网友们自然而然开始讨论是不是Nerv的技术有了进步,以至于EVA可以更换驾驶员了,初号机这情况是人休机不休。
可明日香自己就是适格者,真嗣和初号机什么情况,她当然清楚。在论坛上看到这方面的讨论时,明日香差点没忍住要自曝身份打脸网友了。
明日香所知道的碇真嗣虽然也很重视工作,但绝不会像这样把日常的生活完全舍弃。
就像是被什么追赶着一般。
她和绫波丽都有些担忧,但律子、美里、真希波这些掌握着确切消息的人却守口如瓶。
明日香隐隐觉得,这或许同上次见面之时,真嗣提及的“根本性的改变”有关。
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忐忑中,她和绫波丽接到了一个奇怪的任务。
已经不被脐带电缆限制活动范围,零号机和二号机直接依照指令循着地图动身步行前往南乡山第二研究所。
碇源堂时期,这曾是Nerv展开对使徒的秘密研究的场所,一度存放着那枚被完整取下的昼天使的核心。
后续在Gehirn接手使徒相关研究后,把一干研究对象和设备都挪到了地下大空洞中,这个研究所暂时被封存了起来。
随着两台EVA在靠近,沿途开始陆续看到了不少联合国军方面安排的自律设备,直至正式抵达之时,被整理出来的空地周围,已经遍布了各式各样的探测设备。
眼前所见让明日香和绫波丽都不禁倒吸了一口LCL溶液。
明日香心中升起的是接近愤怒的不满,二号机狠狠把手中提着的“冲浪板”插到了地上。
“真嗣,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了,我们今天的行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在南乡山第二研究所等着明日香和绫波丽的,正是初号机。
但此刻正站在空地上的初号机已经把身上的装甲拆了个七七八八,甚至连供能的四台反应炉也被卸了下来,转而由背后临时改装的接口连上了一根脐带电缆负责供能。
缺少了装甲的遮挡,初号机……不,该说是EVA,EVA将其狰狞的素体原原本本展现在了另外两名适格者的面前。
“SEELE的人类补完计划,某种意义上,也是他们对于人类当下所面对的困境的回答。
掌握着‘剧本’的那些老人们不相信人类的可能性,把一切寄望于同始祖融为一体,以这样的方式让人类在这个冰冷的宇宙中生存下去。
现在的Nerv脱离了SEELE的影响,但面对同样的问题,我们也有给出相应回答的责任。”
真嗣平静的声音多少抚平了两位来者的焦躁,但此刻初号机的模样,看着实在无法让人放下心。
明日香沉默了一会儿:“真嗣,你这是要出发了吗?”
“那是最坏的情况。”
“若是依照死海文书的解读,这地球本该由亚当播撒生命,是莉莉丝的降临打断了这个过程。
石块早已落下,我们现在正面对着的,是冻结了无数年之后被释放出来的涟漪。
但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难关仍未正式显现。
象征着生命之果的亚当,以及象征着智慧之果的莉莉丝,甚至于始祖民族遗留下来的其他考验……它们都可能成为又一轮连第二次冲击也无法比拟的毁灭。
唯有跨越这些障碍,我们才能顺利迈向星空。”
“我已经尽我所能协助大家推动我们的文明进程,但这已经是极限,现在一系列重大的项目都撞上了瓶颈,短时间内已经很难获得突破。
至少在我离开前,可能都无法看到什么决定性的进展了。
所以,我决定在自己还能控制住局势的现在,最后做个实验。”
“初号机同其他EVA之间,存在着决定性的差异。
其他的EVA生命信息的源头,皆来自南极毁于第二次冲击的亚当,唯独初号机的素体是由莉莉丝的半身改造而来。
而我现在要做的,则是以莉莉丝的本身为基础,凝聚出本不该属于莉莉丝眷属的生命之果。
这很可能会触碰到始祖民族设置的禁止事项。”
初号机抬手指向了被二号机插在地面的“冲浪板”。
“拿起枪吧,把它们展开成对AT力场模式。
一旦我无法控制局面,你们两个就是最后的保险。”
“我明白了。”
就在明日香仍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零号机上前一步,它手中提着的“冲浪板”折叠扭曲旋转,眨眼功夫就变化成为了叉子的模样。
零号机双手持握着朗基努斯之枪的复制品,抬起,对准了初号机:
“真嗣,若想要让初号机立刻停止运作,枪该瞄准哪里?”
“等等,丽……”
明日香下意识抬手想要拦住绫波丽将武器对准同伴的行为。
“明日香,我们只是最后的保险。”绫波丽的声音格外平静。
闻言,明日香一怔,低头沉思了数秒,终于点了点头:“好的。”
二号机拔出地上的朗枪复制品,将之化为对AT力场的模式:
“真嗣,祈祷自己别出意外吧……动手的时候我不会犹豫的。”
面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两人,真嗣不由笑了笑:“受我的影响,初号机现在的思考核心应该仍是头部,这里可以算是个要害。”
初号机指了指自己的头,然后手继续抬高,指了指身后。
“再就是插入栓,触碰禁忌会引发怎样的后果,我们现在还无从推测,但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被判断出现异常事态的瞬间,若是断开了电源、被洞穿头颅依然无法停止初号机的活动……
那么请对插入栓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