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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万。”裴永俊毫不留情地砍价。
“呀，主编大人，100万我给兄弟们发红包都不好意思啊，不行，至少1000万。”
“150万。”
“700万，主编大人行行好吧，上次的费用，你们汉江体育还没给我报销掉呢，怎么也要多给点吧。”
“150万，就这些，这是私活，没人报销。”
“私活呀，”老金咂着牙花子，“行吧，那就150万，就当亏本生意了。”
“要多久？”
“半小时吧，你放心，我马上让兄弟们查。”
“好，钱我马上转给你。”
“呀，不用，有空我开车去找你拿吗，还是现金吧，安全。”
“现金没问题，这几天我准备好了跟你说。”两人说定，裴永俊挂掉了电话。
“主编nim，刚才这是谁？”崔雪莉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问道。
“私生出租车，”裴永俊答道，“听说过吗？”
崔雪莉摇了摇头。
“汉城可是个大城市，汉江两岸两千万人，”裴永俊指了指远处还车流熙攘的主路，“想在汉城的街上，跟上艺人的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就有帮司机专门做这个，带着私生饭跟踪艺人，来钱又多又快，可比开出租车挣得多。”
“如果说私生饭最了解艺人，那这些司机就是最了解私生饭的人。”
“它们是私生饭的双腿，也是我们记者最好的眼睛。”
刚才的老金，名叫金元雄，就是汉城的一名私生出租车司机，他入行许久，认识的司机很多，消息十分灵通。
作为狗仔，裴永俊和他早就是老朋友了。
艺人、私生饭、私生出租车、狗仔，就这样神奇而又巧合地连成了一个环。肆意侵犯隐私的私生饭，他们的隐私却又被这样随便地卖来卖去，倒也是讽刺的很。
崔雪莉又忍不住问，“那我们现在……”
“等等吧，会有消息的。”裴永俊把手机还给她，“这几个号码你和具荷拉xi拉黑就好。”
崔雪莉接过手机，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车里一时无言，裴永俊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崔雪莉则在副驾驶上坐着，手里的手机不时闪动着，她不时会看一眼，眸子里露出复杂的神情来。
约莫二十多分钟，裴永俊的电话响了起来。
“主编大人，有消息了。”是金元雄打来的。
“怎么说？”裴永俊清了清嗓子，“你的人有见过她们吗？”
“五个人里有四个见过。”
“行程是什么？有人去过清潭洞三成街的7号公寓楼吗？”
这是崔钟范原来的住址。
“唔，我看看，他们几个去的地方有点多……”金元雄沉吟着，似乎正在找着。
一旁的崔雪莉紧抿着嘴唇，淡淡的眉毛微蹙，紧张不已。
“啊，还真有，有一个人去过。”金元雄的话让崔雪莉一下子发出一声惊呼。
裴永俊看了她一眼，她连忙捂住嘴巴，继续听着。
“什么时候去的？”
“这个月去了两回呢。”
“9月4号，先去了论蚬洞东路39号，然后紧接着才去了清潭洞三成街的7号公寓楼。”
这行程听起来很像是跟踪崔钟范的路程。
“然后呢？”
“然后5号又去了一次，一直在楼下呆到天亮才走。”
“再然后呢？去了哪儿？”
“再然后，7号的晚上，去了矜川区的数码产业园，在园区的钟成路16号。”
裴永俊和崔雪莉对视了一眼，崔雪莉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
“先把这个人的行程全部发给我，马上。”
“好。”
裴永俊挂断电话，很快金元雄就把一串地址发给了他。
“是他吗？”崔雪莉忍不住问道。
“很有可能……”裴永俊仔细地看着这个私生饭的行程，然后递给崔雪莉，“你看看，和你知道的对一对。”
崔雪莉接过手机，连忙看了起来，很快又叫了一声，“呀，这是欧尼的美容室！这是崔钟范以前做发型师的地方！”
“就是这儿！”崔雪莉激动万分。
大多数的地址都与具荷拉、崔钟范有关系，崔雪莉都认识，唯独最后突兀出现的矜川区钟成路16号，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个熟知崔钟范行踪的私生饭，乘着私生出租车到访的地点，十有八九就是崔钟范藏身之处！
“是吗，”裴永俊眯起眼睛，拧住车钥匙发动汽车，“看来抓到这只老鼠了。”
一阵引擎轰鸣，汽车消失在夜色里。
——————
矜川区，数码产业园。
裴永俊开着车，驶进晚上有些空荡的街区。
矜川区是汉城最西南侧的区，往南就是连绵的南山，远没有江南区、瑞草区的繁华，可是要是想隐藏踪迹，倒是个好地方。
20多年前，在东亚金融海啸的前夜，乘着经济狂热的泡沫而建立的数码产业园，更是如此。
泡沫早已散去，这里徒留荒芜，街道两边是一栋一栋的二层小楼，大多数都黑漆漆的关着灯。
裴永俊放慢车速，拐过两个路口，找到了钟成路16号。
和周围的建筑类似，是一栋灰色的二层小楼，不过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是这儿吗？”崔雪莉也瞪大眼睛在找着。
“应该是了，我先去看看。”裴永俊把车停在马路斜对过，拿起快递信封走了过去。
崔雪莉在车上看着他的背影，心脏砰砰直跳，祈祷着一定要找对地方。
裴永俊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似乎是没有反应，他的身影又绕着房子走了一圈，然后走到旁边亮着灯一间房子门口，又敲了敲门。
这间房子有人，裴永俊在门口好像在和他说着话，然后转身走了回来。
他坐进车里，正看见崔雪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目光里好像带着祈求。
“屋里现在没人，不过有人在住。”裴永俊明白她的意思。
“厨房的锅里还有东西，餐桌没收拾，卫生间的灯还没关。”
“旁边的邻居说，这里空置了很久，一个多月前才又搬来一个年轻男人。”
“是崔钟范吗？”崔雪莉问道。
“应该就是他。”裴永俊点点头。
时间，年龄，性别全部对的上，再加上从金元雄那里搞到的这个地址，这座灰色小楼的住客，十有八九就是崔钟范。
“不过他现在没在这里。”
“没在这里？”崔雪莉又紧张了起来。
“当然，从你这里敲出了好几亿，他还能忍的住晚上在这里孤零零地煮泡面吃吗？”裴永俊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面这栋房子，构思着稍后的计划。
“那我们怎么办？等他回来吗？”
“等？不，我们把他叫回来。”
“老鼠，还是早点回自己的洞里好。”
他眯起眼睛，仿佛看到了猎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