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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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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仙阁」主要服务女客,故而店内最正中最明显的位置琳琅展列着的都是女子成衣,至于男子衫袍,只在铺面不显眼的角落里占得两列。
    宁环视两圈才发现男装,走过去,挑了挑。
    老板娘视线追随,以为公子要为自己选买,跟过去介绍说:“我家男子衣装上新慢些,不瞒您说,这两列架着的都是去年的旧款了,公子如此照顾我袖仙阁的生意,我自要如实相告,公子若不急穿,不如多等上两日,再来看上新的冬衣。”
    做生意就得如此,该贪时贪,该实诚时也得实诚。
    不然一味偷奸耍滑,生意是做不大的。
    宁?摇头,从中随手拿出一件,开口:“不用。就这件,有她的尺寸吗?”
    老板娘一时没反应过来。
    宁?解释:“给她穿。
    老板娘恍悟过来,猜到什么:“是要给姑娘扮男装吗?嗯......这款没有合适的尺寸,旁边这件深灰色?袍较小,应该能被姑娘的纤瘦身板撑起来。
    宁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付过去:“衣袍、鞋履,还有素簪,你帮忙给她配齐一套,装扮得像一些。”
    老板娘双手捧着银子接过,笑眯眯殷勤应声:“得嘞。”
    屋内取暖取得旺,白娅将几套衣裙全部试过一遍,额头起了一层薄汗,脸颊也红扑扑。
    从隔间出来,刚喘口气,老板娘迎面过来,笑着递给她一套葛布衣衫,款样平平,颜色也灰暗不好看。
    白?困惑:“这是?”
    宁?先开口:“换上这套衣服,扮成我小厮的模样,待会方便随我一起去臧府吃酒。”
    白?先是一愣,眨眨眸,迟疑没有应声。
    原本她的计划是,待公子去臧府赴宴,她便借口自己先回岘阳山,而后趁机脱身,路线一改,直接去隐秘联络点与表哥取得联系。
    可是没有想到,公子竟有意带她同去,还体贴周到地给她选看男子衣装做伪装。
    白?只好推脱好意,寻说辞道:“庆功宴上多是男宾镖师,我去恐怕不合适,不如我们于岔路分开,公子去臧府,我回岘阳山。”
    宁说:“你若想先回去,也好,我送你。”
    白?摇头,再次推拒,“岘阳山与季陵城相隔几里地,这一来一回实在耽误公子脚程,不必麻烦了。公子放心,路线我都熟悉,自己回去没问题的。”
    两人在成衣铺耽误的时间不短,冬日天黑得早,若将她送上山的话,回程确实来不及,可若不送,或者只将人送至山脚,他又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行山径。
    想了想,宁?坚持说法:“要么我送你回去,要么你跟我走。”
    要么一起去,要么都不去。
    宁的表态清楚。
    白?抿抿唇,心知没有可选择的余地,更无法讨价还价。
    犹豫片刻,只好松口答应与他同行赴宴。
    白?第一次穿男装,这样的爽利打扮,心头难掩新奇。
    她视线停留在身前一面铜镜上,看着自己俨然一副俏面小生模样,并不觉得多么陌生,眉眼熟悉,略带青涩,恍然间,她仿佛看到了兄长刚刚及冠的样子。
    思绪外散,她不由忡忡,再次担心起兄长在京的安危。
    这样冷的天,兄长被押在狱,无人打点,自是吃尽苦头,他有没有受刑,身子还能扛到几时.......
    老板娘手执粉扑,沾着深肤色的脂粉,在她鸦睫之下来回扫动了几下。
    白娅觉痒回神,恍惚地看向镜中。
    此刻,她面颊上的肌理已明显黑过脖颈,老板娘帮她处理细节,用黯淡的细粉扑在她脸上,压住她过于显眼的雪白肌底。如此,若是被不熟人打眼瞧去,对外介绍说是玉面小生,并不会突兀引疑。
    还有,老板娘颇有经验地拿出一罐特调的土黄色膏体,质地好像面糊,用指腹沾了沾,涂抹在她两侧耳垂上,再用细粉匀过色,这样,耳洞的痕迹轻易便被完美掩盖住了。
    白?敛敛眸,掩住心事,冲其道谢。
    老板娘哂笑道:“无妨,顺手的事。我也是个贪玩的,平常随我兄长一起出入一些女子不便的场合,经常用这一招。”
    白?心头揪了揪,没有应话。
    老板娘看向宁?,问道:“公子看看姑娘这模样装扮,哪里还需要再改?”
    宁视线始终不离白娅,亲眼看着她从娇俏面、乌发如瀑,变成眼下这般玉面如冠、俊逸翩翩,若不是还有那一处难以忽略,确实算伪装得极好了。
    他收眸,直言问:“能束胸吗?”
    闻言,白娅鸦睫一颤,猝不及防的窘迫。
    她红着脸垂目,偷偷?了一眼,正面看不觉什么,可稍一侧身,丰腴之地实在挺立得明显。
    这般样子,必然是容易露馅的。
    老板娘见过世面多,不会因这么一句话而不自然。
    又想,两人连这样私隐的问题都不避讳,不是爱侣关系是什么?
    于是如实回复,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回公子话,束胸是伪装的第一步,我如常给姑娘在胸口周围裹缠了三圈,可姑娘身子实在生得美,三圈不够,依旧显得有致丰腴......但也不妨事,待会儿我再给姑娘加缠两圈,尽量不勒得难受,也保证
    不让外人看出来。”
    宁?若有所思,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颔首点了下头。
    再看白?,脑袋越重越低,好像一只怯怯埋头的小鹌鹑,耳尖和脖子都异红起来。
    不过这抹红倒没平日那般惹目,她原本的肤色被涂抹得黯淡了些,伪装确实起到效用。
    宁?对她道:“做戏做全套,既要伪装,自然要顾上细节。”
    白娅声音闷闷:“我,我知道的。”
    说罢,却还是羞得不肯抬头。
    宁无奈,抚了抚她肩头,声音柔和:“去吧。时间不早,我们待会还要去街市里买两件像样的登门礼,你换好后,我们出发?”
    白?轻轻应声,忍着脸热,照他说的做。
    她走去隔间,老板娘跟随进去,助她一臂之力。
    略须臾,两人从里面出来,呼吸间都带上细微的喘息。
    宁打量过去,慢慢将顾虑放下,再加缠两圈......终于是平了。
    若不仔细瞧的话,已经有七八分像个男子了。
    两人出了成衣铺后没有耽搁时间,可到达臧府时,还是稍晚。
    于门口呈上帖子,两人被侍从引领着去往前院。
    臧府是三进院子,在季陵城里绝对算大户,走过垂花门,又行一段路,看到一排矮房,房门口站着一排侍女个个手端托盘,应是排队在等菜熟,方便及时将热菜送达前院的席面上。
    制馔的香味过于钻鼻,白娅摸摸腹部,赶紧加快脚步远离此地,不然肚子真要咕咕了。
    臧家待客的席面着实不少,刚进前院门口,声器影杂,气氛明显热络。
    她瞥眼扫过去,心中数了数,超过十桌。
    幸好臧府院子够大,不然哪放得下这么多人,规模都快赶上一次小型的宫宴了。
    不过氛围倒是远比宫宴自在轻松。
    臧凡赶来,招呼都没打,直接盯上宁带来的好酒,不客气地直接接过手。
    “今晚一同醉一醉?”
    宁摇摇头,笑着回:“奉陪。”
    目光一偏,臧凡终于留意到白娅,他先是目光茫然,而后恍悟过来,眼神都亮了亮。
    臧凡诧然:“你这什么打扮?”
    白?回复:“低调的打扮。”
    臧凡挑眉问:“怎么,宁要求的?”
    白?护主回:“公子是为我着想,我也是自愿的。”
    yet:“......“
    他没再理白?,而是笑意深深睨向宁?,不给面子道:“你这小气了啊,都带出来了,还藏着掖着?”
    宁言明缘由:“她若穿女装赴宴,恐怕会待不自在。”
    臧凡不以为意:“怎么不自在,内宅里也有席位啊,到时我让我母亲留心招待她不就行了?”
    “那不一样。”宁看着白娅,目光一顿,抬起手帮她正了正冠,说道,“与男女无关,与其让一堆生人围着她,不如留她在我身边,这样她待得会舒服。”
    “自作多情。”臧凡一嗤,反问白?,“他说的是吗?你非愿意挨着他?”
    其实今日来赴宴都是临时的决定,至于坐在哪里,白娅真是无所谓的态度。
    她不热衷交际,但也不怯场面,在京歧时她连皇后都面见过,规矩处处到位,如今应对寻常的后院场面,她应比其他年岁差不多的年轻姑娘更深谙人情那一套。
    只是在宁公子眼里,她一直是需他护着的。
    心头稍稍受触动,白娅回应臧凡:“当然愿意,我们相挨习惯了。”
    宁轻笑了声,面容愉悦,明显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臧凡啧啧舌,不再自讨没趣,挥手催促道:“走走走,上桌吃饭去了,你们非要挨着,那我就挨着你们俩,咱们三个凑一块一家亲。”
    白娅腼腆一笑。
    宁?不做声,往前走时,却故意错开个位置,隔在白?与臧凡之间。
    臧凡:“......”
    宁?:“带路吧。”
    开席的院子里,中间有一桌刚刚醉倒了三个大汉,被同伴们背扶着先离席了。
    残羹剩菜很快撤走,又上新盘。
    于是臧凡带着两人寻空落座在此,桌上其他人都是镖师,对臧凡态度恭恭敬敬,至于周围桌席上的宾客,除去臧门镖师,多是臧凡父亲的亲朋旧友。
    不过连臧凡自己都懒得去打招呼,宁缺更不是爱交际的人。
    于是白娅老老实实跟着他们两个,一顿饭倒是吃得自在舒心,比想象中自在舒心。
    宁与臧凡对饮,白只能喝梨子汤。
    期间,宁缺时不时地她一眼,确认她没有饮酒才放心收眸。
    白?忍不住想,自己上次醉酒究竟是有多失态,才让公子这般警觉,如有心理阴影一般。
    没过一会儿,有小厮过来附耳在臧凡耳边说了什么,臧凡不耐烦,挥挥手,将人撵走。
    宁?问:“怎么了,有何事?”
    臧凡不耐烦:“我娘叫我过去一趟。后院一屋子女人,我去干嘛?”
    白?敏感眨眨眼,这种场面她是熟悉的,前院宴宾会友,后院相看姻缘,不是稀罕事。
    但显然,臧夫人煞费苦心,臧凡却并不领情。
    宁?无情点破:“小厮唤你你不去,说不定一会儿,就是你娘亲自来了。”
    臧凡求救说:“我一个人真不成,应付我娘一个都觉得头疼,别说还有其他。要不......你跟我一块儿过去吧,到时候我还能找个推脱之词,及时脱身,行不行?”
    宁蹙眉:“待男客去后院,你真喝多了不成?”
    臧凡忙道:“不是,就在院门口站着就行,到时逮着时机,远远喊一嗓子叫我去吃酒,我娘一向敬重你,你若叫我,她不会不给面子的。”
    宁?不应,臧凡便一直磨。
    磨不动,又求上白娅,让她帮忙劝劝。
    结果,他低三下四百般哀求都不管用,只被身旁的枕边语一吹就成了?
    臧凡忿忿,不敢发作,好歹他是答应陪同了。
    宁起身,对白交代了句:“别乱走动,等我回来。”
    白娅点头,乖觉应声:“知道了,公子。”
    两人离席,身边清净不少,但同时也显萧萧寂寥。
    夜风猎猎,从树梢悬月那边拂过来,吹得衣袂翻飞。
    即便新衣带绒,可还是难抵晚夜风凉,她心想,如果此刻适量沾点酒,酒水烧过肺腑,或许是合宜的。
    但她不愿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毕竟上次已经作过誓,以后万不能再贪杯吃醉。
    忍了忍,白娅抱臂紧了紧衣衫,终究没有去碰酒盏。
    没过一会儿,身后有人走动,距离很近,她当是寻常的过路人,并未留心在意。
    正当她松懈,动筷夹菜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称呼??
    “表小姐......”
    表小姐?
    白?身体完全僵住,不敢转身。
    那人像是不愿多耽误时间,加快语速继续:“表小姐,我是归鸿剑门埋伏过来的暗线,潜藏多日终于得机会见到你的面,如今你手里可有新的消息,要我传回给堂主?”
    此人声音很低很哑,并不好听,北风呼啸,他的声音刚一出来就被吹散,无着无落。
    但白?确认,那不是幻听。
    心跳的震响一声强过一声,她原位杵着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浮出浓浓的困疑。
    她首先怀疑,这会不会是臧凡对她的有意试探?
    否则在他眼皮子底下,镖局地盘里,怎么会有表哥的人?
    这太荒唐了。
    白?屏气凝神,冷静回复说:“你认错人了。”
    那人伪装着向远处踱了几步,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恐怕会引人注目。
    待重新踱回白?身后,他出声对了一句密语:“甘六日、水仙花、云日明松雪,溪山进晚风。”
    日期,花卉,一句诗文。
    这是归鸿剑门的暗语规则。
    每次出秘密任务,所涉门徒都会共同记住一段组合暗语,方便日后辨认出自己人。
    而白?初上岘阳山时,得到的暗语就是??甘六日,水仙花,云日明松雪,溪山进晚风。
    所以,他真是剑门之人。
    白?回头,看过去。
    那人面容隐在阴影里,不清晰,他不动声色手指一伸,指向院外粗实的一棵古榆树后,示意白她跟去交谈。
    他先行一步。
    白?心头惴惴,哪怕潜伏这么久,依旧不具备作为细作该有的心理素质。
    她起身,望向相反的方向,不知公子何时会从内苑回来,突然出现,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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