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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儿都惊呆了：“若非我亲眼看着你一针一线把它们做出来，可能都要怀疑，那些衣裳都是从这家店里买的了。”
“一模一样？”怎么可能！
闻颜提醒佩儿，“你摸摸料子，当真一样吗？”
佩儿果真上手摸了摸，顿时就摸出了差别。
“小姐，这料子……”
“这料子金贵得很，你要是不买，就别乱摸，摸坏摸脏了你赔不起。”一名女伙计走了过来。
上下扫了一眼，就将两人从头到尾打量一遍。
只扫一眼，她就能从两位女顾客的衣着，判断出她们的家境、开销水准。
不是她捧高踩低，而是好心提醒。
他们东家严苛得很，衣裳碰脏碰皱，要么让顾客买下，要么让伙计赔偿。
她们累死累活干一个月，连这衣服上的配饰都赔不起。
她也不想逼穷人花钱。
“这身衣裳，多少钱？”佩儿不高兴了，问道。
自从跟着小姐以后，还是头一次被人质疑付不起钱。
女伙计道：“三百二十六两银子。”
“什么！”佩儿吃惊松开了手，退到闻颜身后。
闻如月抢银子呢！
明明做工不算顶好，上面镶嵌的珍珠也不浑圆，大小也不均匀。
她凭什么卖这么贵的！
闻颜大概扫了一眼铺子，记住款式之后，就拉着佩儿离开了店铺。
佩儿猜测道：“小姐，我怀疑闻如月在‘楼里’安排了眼线？”
“没可能。闻如月有这脑子都没这本事。”闻颜十分肯定地道。
佩儿：“小姐，你好歹尊重一下人家。不过，这件事咱们就这样放任不管吗？”
“不用着急，她很快就扑腾不出浪花了。”闻颜说道。
闻如月不过是仗着上辈子的记忆罢了。
前世，闻颜新开了成衣店，但凡出了新的样式，闻如月都要各拿一套回去。
喜欢的她留着自己穿，不喜欢的就送人，换了不知多少人情。
今天她店里摆着的款式，有七成都是她前世特别喜欢的。
因为喜欢，所以经常穿，才能记住衣裳的细节。
剩下的三成，则来自其他铺子的热卖款。
等她将喜欢的款式做完，她的铺子何以为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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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转眼就到了皇后娘娘来‘清风小楼’游玩的日子。
园中布置，确认无误后，闻颜就给多余的女使放了假，只留下嘴巴严实的伺候。
蓝心姑姑没有给准确的上门时间，就代表他们随时会到。
闻颜不敢怠慢，只得一大早就候着。
直到过了未时，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才从后门驶入‘清风小楼’。
闻颜带着人过来跪拜迎接：“恭迎夫人。”
皇后娘娘在蓝心姑姑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紧随她而出的，是一对少男少女。
少女对着闻颜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娇俏可爱。
少年一手端在身前，一手负在身后，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最后，马车里又走下来一位气质平和的中年男子。
突然有男客出现，女使都有瞬间慌乱。
但很快就恢复到工作状态，低头垂眸，眼神从不乱瞄乱看。
闻颜看清来人后，她一个激灵，皇帝怎么来了？
皇帝轻易不出宫。
一旦出来，必有要事。
五公主的事儿，才过去没多久。
姬襄云是皇帝最疼爱的女儿，未必不会为她讨回公道。
闻颜十分心虚，连忙跪下行礼：“皇……”
“我今儿难得有空，陪夫人出来散心。
听说你们店里，只接待女客，我来此，会不会不合规矩？”皇帝打断了闻颜的话。
皇帝不想暴露身份。
闻颜挤出笑容，解释道：“营业期是那般要求的。
不过最近我们在休业期，可以为您破例。”
以前不是没有男客来预订，全都被闻颜拒绝了。
闻颜说，一旦开了口子，好不容易树立的口碑就全毁了。
女使们面面相觑，却什么都不敢问。
除了帝后一家四口，替他们赶车的车夫也是闻颜的熟人——元小头领，也就是姬承元。
帝后一行，是用过午膳才来的。
此时太阳正烈，闻颜便先安排他们去小院子里休息。
“几位这边请。”闻颜快速调整好心态，带着他们去事先安排好的院子。
这不是一间多宽敞漂亮的院子，但它一半临水，一半背林。
院子的西边，种着一棵巨大的香樟树。
香樟树散发的特殊香气，使院中少有蚊虫。
树冠如盖，将房子大半掩在树冠之下。
再加上闻颜在屋子角落里放了冰块桶，刚一进屋，凉爽之气迎面袭来。
将皇后安排妥帖，闻颜就恭敬地退了出来，还不忘提醒蓝心姑姑：“若是觉得房中光线刺眼，可将窗纱放下来阻隔光线。”
交代完，闻颜就爽利地离开。
然而，她刚走出不久，六公主就追了出来。
“小东家……”
闻颜连忙停下转身：“六姑娘，您怎么出来了？”
六公主问道：“哑妹在吗？我想找她给我画蔻丹和花钿。”
闻颜便将她领到以鲜花为主题的园子里。
小姑娘就没有不爱花的。
再加上哑妹陪伴，六公主很快就乐在其中。
闻颜本想找一个地方候着。
就见姬承元朝她走来：“‘清风小楼’开业大半年，我还是头一次进来。”
闻颜挑眉看着他：“你不是在皇城禁军当差吗？
怎么调去皇城禁军了？”
“我今儿只是借调。”
“那你还怪受器重的！”闻颜故意调侃。
姬承元心虚地错开视线，不敢与闻颜对视。
他以拳抵唇，轻咳一声。
随即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闻颜：“尝尝，我特地给你带的。”
佩儿打开油纸包，看见里面是几块点心。
闻颜却看着那点心沉默了。
这不是宫里的点心么！
帝后经常赏赐美味佳肴给孟迟飞，闻颜跟着沾光，所以见过不少宫廷美食。
闻颜没忍住又看了元小头领一眼。
她猜得果然没错，他的身份不简单。
一个时辰后，帝后便休息好了。
两人都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的。
此时太阳西斜，园子里也没那么热了。
闻颜便带着他们逛院子。
他们走走停停。
有喜欢的院子，就会多停一会儿。
皇帝道：“难怪朝中大臣对‘清风小楼’赞不绝口。
确实很漂亮，很有新意。
便是御花园，也没你这里用心。
这份钱，该你赚的。”
皇帝夸她的语气听着很是诚心，似乎并非要追究五公主的罪责。
那皇帝特地跑这一趟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真的是来散心？
或许——
闻颜眼睛忽地睁大。
他是为琉璃之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