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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37章藏海传-阿嫣130（会员加更）
“我们的仇人，真的是义……他吗？”
许久之后，二人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张英才开始问起从前的事情，阿嫣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浮现出恨意：
“其实，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在那之前的一段时间，父亲的情绪都很不好，他甚至想要将我们送回老家，阿娘那段时间也很着急。”
阿嫣缓缓闭上眼，明明过去了这么多年，可在那段时间的日子，还仿佛在昨日。
“我悄悄跑到父亲的书房中偷听才知道，原来父亲察觉到户部和曹静贤勾结贪污，便准备上报。”
他们的父亲自来正直，又怎么可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惜…他不知道那时候官场早就慢慢腐朽。
“后来就是灭门之祸，对他们而言，我们上下十几个人不过是可以随手抹掉的尘埃，丝毫没有掩饰的闯了进来…”
最后的结局，张英已经知道了，他再了解不过，怎么可能还有存活的可能？
“你被舅舅藏起来，本来以为可以得到一线生机，却不想被曹静贤的人带走。”
阿嫣说着又忍不住滚落大颗落下，比起她来，哥哥其实更惨一些，哪怕她遇到任何困难，她至少记得自己是谁，可是哥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还要称呼仇人为义父，那是何等的杀人诛心？
张英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喉间泛起腥甜，曹静贤阴柔的笑声突然在耳边炸响，那些被他奉为“义父”的岁月里，对方赞赏时轻拍他肩膀的力度，此刻化作淬了毒的钢针，密密麻麻扎进心脏。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后，曹静贤递来的那杯温酒，想起每次完成任务后，对方眼中闪过的阴鸷赞许，他居然成为仇人手中的刀，是用来屠戮忠良、巩固权势的棋子。
“我那些‘杀人的本事’…”
他的声音像是从碎瓷片上碾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割裂的疼：
“都在助纣为虐”
阿嫣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他却感觉不到温度，只盯着自己虎口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磨出的痕迹，而这把剑，曾多少次对准无辜的人？
记忆突然撕开一道口子：十五岁那年，曹静贤指着血泊中的老者说“他是叛徒”，他便毫不犹豫地挥剑，去年冬夜，他奉令灭门，浓烟中传来孩童的啼哭，他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那些被他刻意麻木的杀孽，全是为了给灭门仇人堆砌权势的台阶。
“哥哥？”
阿嫣的呼唤将他从深渊中拽回，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她捧住他的脸，用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
“这不是你的错，是曹静贤…”
“可刀在我手里。”
张英打断她，喉结剧烈滚动：
“那些人命，是我亲手…”
话未说完便被阿嫣用指尖抵住嘴唇，她摇头，眼中倒映着烛火，比他见过的任何星辰都要明亮：
“现在知道真相，不算晚。”阿嫣知道只要张英知道真相，这些都是他需要经历的，那些血腥的过往会让他难过，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们需要做的就是面对。
“哥哥，从前是身不由己，一切都不算晚。”
她认真的看着张英，张英却有些难以接受：
“复仇…何其艰难？”
张英跟着曹静贤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他是如何难以扳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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