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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妤的话说完，回应她的，却只有陆湛的沉默和错愕。
知妤抿了抿嘴唇，又继续说道，“我这样，你可能会觉得我很无情甚至无理，可是陆湛，如果我真的就因为你做的这些事情所感动，从而接受你的话，那我同样也会为别人为我做的而感动。”
“当然，我知道你为我做的那些，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否认的，我也知道你真的为我做了很多，可能我这辈子都无法偿还，可是陆湛……”
“那不是爱情。”
知妤的话说完，陆湛的表情也一点点消失了。
可能知妤说的这些事情，是他从来不曾仔细想过的，此时被知妤一揭穿，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所以……”
知妤还想说什么，但下一刻，陆湛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他就好像害怕失去什么一样，手紧紧抓着她的，牙齿也跟着咬了起来，“我不知道。”
他这个回答，却是让知妤猝不及防，她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正准备问的时候，陆湛又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得到过任何的爱，所以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应该怎么去爱。”
“我也不是非要你回报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好，所以就这么做了，所以你也不用……这样想。”
陆湛的声音越发嘶哑了。
关于他的过去，陆湛一直觉得是一件很隐晦的事情。
他也一直以为，那些都已经是曾经，就算说再多，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且他将这些话告诉知妤，又能如何呢？
她并没有办法回到自己的过去挽救自己，更何况，他的过去，并不是她的错。
从前的他，也不想要用这些，来博取她的同情亦或者是其他。
但是现在，陆湛还是说了出来。
他想着，就算是同情……那也是没关系。
就算只是怜悯，那至少也是她对他的感情，那也……足够。
因此，他那看着她的眼神，甚至多了几分惶恐。
就好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儿，生怕自己会就这么被抛弃一样。
知妤的表情倒是变了变。
在过了一会儿后，她才说道，“就算我不会再给你什么，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陆湛微微一顿，再点头。
“那就好像我说的那样，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吧。”知妤又说道，“我们之间的婚姻会撤除，不要再见面。”
她的声音里，没有多少情绪。
但那一字一句的话，却足以让陆湛失去了所有表情。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没有发怒。
他甚至还扯了扯唇角，回答，“好。”
知妤还想说什么，但下一刻，陆湛却先说道，“但是……”
——知妤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但是。
所以，她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只冷笑了一声，“但是什么？”
“你不能就这么去找温知行。”他说道，“我知道你很担心他，但那边的情况没有你想的乐观，就连温知行现在是怎么想的，你也全无把握不是吗？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人追查他的下落的，也会尽全力……保证他的安全。”
陆湛的话说完，知妤的表情倒是消失了。
显然，他的这一番话，是知妤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她的眸色在这一刻也明显闪了闪。
陆湛还以为她是不愿意同意自己的提议，皱了皱眉头还想说什么时，知妤却说道，“为什么？”
“什么？”
“我刚才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吧？”知妤说道，“不管你再为我做什么，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了，这对你来说，就是一桩注定亏本的生意，所以……”
“不是生意。”陆湛却打断了她的话。
知妤皱起了眉头。
“可能在你看来，我做的事情的确……好像是在做着什么交易，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但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只是觉得这样做更好，想要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我不需要……你回报。”
陆湛的声音越发艰涩了，但那看着知妤的眼神却始终诚恳。
那灼热的气息，更好像是越发滚烫了。
知妤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突然笑了。
轻飘飘的笑容，却是让陆湛一愣，“你……笑什么？”
知妤没有回答，只有唇角的笑容越发深了，随同一起的，还有她的眼眶。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此时她的情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等她抬手时，发现自己的脸上更是一片的泪水。
她想要擦干净，却反而……越擦越多了。
“知知。”
陆湛突然又说道。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让知妤的身体一震！
然后，她慢慢看向了他。
“这是……你之前让我这么叫你的。”他轻声说道，“我以后，还能这么叫你么？”
知妤没有回答。
“不可以……也没关系。”
陆湛又扯了扯唇角，“这样，我让人先送你回去吧，温知行的情况，我会留在这里继续打听，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帮你……”
“不用了。”
知妤却说道。
这一句话，让陆湛的表情顿时消失。
然后，他有些艰涩的问，“你……不需要了吗？”
知妤摇头。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回报什么，你自己留在这里也太危险，我只是……想要帮你做点什么而已。”
知妤还是没有说话，只有那不断往下掉的眼泪在说明着她的情绪。
“还是你觉得他们会指责你什么？我会重新帮你换……”
“不用了。”
知妤打断了他的话。
话音落下时，陆湛的表情也消失不见。
他原本还以为，她是想要告诉自己，她已经……不需要他了。
但下一刻，知妤却是轻声说道，“你说你不知道什么是爱，那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吗？”
陆湛愣住。
他好像不太明白知妤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却下意识地回答，“我……我会学习。”
“好，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