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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音面露惶恐：“殿下，您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太子妃？”
裴行渊语气冷硬：“孤又不是太医，去看了能管什么用？”
“殿下，如音是怕公主殿下怪罪您。”
“不会。”裴行渊语气笃定，神情不耐，很显然是不愿意多说这件事。
柳如音不敢再说，继续唱曲儿。
但一开口，她的声音就有些嘶哑。
她慌忙跪下请罪：“殿下息怒。”
“无妨，正所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你不必放在心上。”说着，裴行渊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柳如音。
柳如音如获大赦，继续开始唱。
这一次，声音总算是正常了。
可裴行渊忘了让她起来。
直到一曲终了，裴行渊才像是刚想起来似的：“如音，快起来！都怪孤，只顾着听曲儿，倒是忘了让你先起来。”
“殿下不必挂心，只要是为殿下所做的事情，就算是让如音上刀山下火海，如音都在所不惜。”
“如音，你对孤真是情深意重。”
“殿下对如音有再造之恩，如音为殿下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
另一边，明曦公主回到柔仪殿后，强颜欢笑：“皇嫂，皇兄今日有要事要办，出城了。”
“没事，我也不是非要见他。再说，我是生病了又不是闹脾气，就算是他过来也是无济于事。”
明曦公主心中酸涩，表面上却努力笑着。
洛云舒喝了药，渐渐地有些困了，沉沉睡去。
明曦公主坐在她的床前，心中百感交集。
一转脸，却见知意捧着什么在看。
洛云舒睡了，她有些无聊，也想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就随口问道：“知意，你在看什么？”
“回殿下的话，奴婢在看话本子。”
“话本子？素来听皇嫂说你爱看话本子，都是些什么样的？”
知意瞬间来了兴致，凑到明曦公主身边：“什么样的都有。有欢喜冤家类型的，也有两个人成了亲之后才相亲相爱的。不过，看得最让人过瘾的就是奴婢现在看的这本，和有仇恨的人生出情爱。”
“啊？”明曦公主一惊，声调有点高，她怕吵醒洛云舒，忙把声音压了下去，“有仇恨的人也能互生情愫？”
“是啊。像这种要爱但是又有阻隔，又偏要爱的，看着才过瘾。”
“那，这个故事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是个悲剧。”
“知意，你详细说说看，是个怎样的悲剧。”
知意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奴婢看的这本话本子，女人的父亲是男人的杀父仇人，二人一开始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知道之后天都塌了。理智让他们远离，但情感又让他们互相靠近，他们俩就这么拉扯着。男人对女人又爱又恨，却又因为仇恨不可避免地反驳她的爱，最终，他折磨她，霸占她，把她囚禁起来了。”
“啊？那后来呢？”
“后来，男人在这种情绪的撕扯下，纳了妾。为了让女人难过，男人故意宠爱妾室，对女人不闻不问，看她难过他就觉得痛快，觉得女人是在乎他的。在这种情况下，女人不愿意搭理他，男人就怀疑女人对他的爱，最终，在这种情愫的撕扯下，他把女人的心剜了出来。”
明曦公主惊呆了：“天呐，这怎么可以？”
“殿下，您别急，还有后续呢。男人把女人的心剜出来之后，发现女人的心里全都是他的名字，他后悔极了，抱着女人的尸体跳崖了。”
“胡扯，心里怎么会有男人的名字？”
知意笑了笑：“殿下，这是话本子啊，您怎么能当真呢？不过，像这一类的故事，这个结局还算是好的。”
“就这还算是好的？”
“那当然。两个人之间毕竟有仇恨，日子不会好过。奴婢看过的最惨的一本，男人娶了女人，却又不肯善待她，让她给妾室跪着洗脚，洗完还要舔干净。妾室病了，要女人的心头血，男人就去问女人要心头血。心头血取了出来，女人死了。男人这才知道后悔，把自己的妾室杀了，余生都在悔恨中度过。”
明曦公主连连摇头：“就没有大团圆的结局吗？”
“没有的，殿下。您想啊，他们之间有仇，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真情，您让他们怎么选？不说别的，要是这样的事情落在咱们身上，咱们自己也过不去啊。”
“是吗？”明曦公主推人及己，忍不住想，若是有个男人杀了裴行渊，她是绝对不可能和他互生情愫的。
心里就想了那么一下，明曦公主疯狂摇头，像是想把这种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
果然，不会有好结局的啊。
见知意该说的说的都差不多了，洛云舒才悠悠醒来。
见她醒过来，明曦公主急忙迎上去：“嫂嫂，你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洛云舒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没事的，你先回去吧。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养几日也就好了。”
“不行，我不放心。”
明曦公主坚持要陪着洛云舒。
晚上，等洛云舒睡了，她也回去睡。
还没开门呢，就看到隔壁刚刚回来的柳如音。
明曦公主这才记起，柳如音如今在她隔壁的偏殿住着。
瞬间，明曦公主心头火起，她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斥责道：“柳如音，你处处模仿本公主的皇嫂，意欲何为？”
如此相像的两个人，除了刻意模仿，她想不出别的理由。
柳如音仍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公主殿下，妾身一向如此，不曾模仿谁。”
“你胡说！我就不信，我还撕不破你的伪装了。”说着，明曦公主抓住柳如音的手腕，把她带到院中的水缸前，按着她的脑袋，直接按了下去。
“殿下……唔……”柳如音拼命挣扎，但明曦公主并不撒手。
伺候柳如音的宫女见状，急忙跑了。
明曦公主很快把柳如音提起来，拿帕子往她脸上使劲儿擦。
可最终她擦掉的只是一些脂粉，柳如音的眉眼却是不变的，仍旧像极了洛云舒。
明曦公主惊呆了，真就……这么像？
她正愣神的时候，身子被人大力拉开。
一转脸，明曦公主看到了裴行渊盛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