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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只看到叶琛的成就，雷厉风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叶父的身体一直不好，出院了也在疗养院，不曾再参与公司的任何事。
他很欣慰，儿子能独当一面了。
至于叶夫人他也不再见了，离婚协议书早在半年前就发给了她，她一直不相信叶父是真的要离婚！
在这样的日子里，叶夫人还在给儿子施压。
“今天除夕，阿琛，你不带你爸爸回家吗？”
“妈……”叶琛抬头看飘飘洒洒的雪花，抽着烟，“你在离婚协议书签字吧，这样对大家都好，爸爸把一切都留给了你。”
其实叶父留给她的也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可叶夫人不满足，离了婚她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以后那些人见到她，还会尊称一声叶夫人吗？
她舍不得这样的荣誉。
现在的叶夫人都不爱出门了，生怕被人问她老公的事。
外界传闻，叶父身患绝症，早已油尽灯枯。
叶夫人每次听到这些流言，都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对那些人声嘶力竭的咒骂。
这半年她时常对那些奢侈品发呆，那些曾经象征着叶夫人身份的珠宝首饰，如今在她眼里都成了冰冷的嘲讽。
她知道，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儿子，她和丈夫唯一的寄托。
“阿琛，你不能这么对我。”叶夫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甲深深掐进真皮沙发的扶手，“我是你妈！你爸爸他就是一时糊涂，等他病好了，肯定会后悔的！”
“他爱了我那么多年，不会突然就不爱的，他只是还生我的气。”
叶琛站在落地窗前，指间的香烟燃了半截，灰烬摇摇欲坠。
窗外的雪下得正紧，把整座城市裹成一片素白，却盖不住他眼底的寒意。“他不会后悔。”
烟雾在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缭绕，“你以为他住院的那些日子，为什么从来不见你？”
叶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
叶父住院时，她忙着在牌桌上和那些名媛太太攀比，忙着把他的私人医生换成自己的远房亲戚，甚至在他昏迷时，偷偷转移了他书房里那幅价值连城的古画。
这些事，她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我……”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叶琛掐灭烟头，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水味格格不入。
“爸在疗养院很好，有护工二十四小时照顾，医生说他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他顿了顿，劝道，“你签字吧，别再逼他，也别再逼我。”
“我不签！”叶夫人猛地站起来，昂贵的丝绸裙摆扫过茶几，把一个水晶花瓶带倒在地，碎片溅了一地，“我嫁给你爸三十年，为叶家生儿育女，现在他一句话就要把我扫地出门？凭什么！”
“凭你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忙着和张太太比珠宝？”叶琛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是凭你在他签下股权转让书的第二天，就把他的私人助理换成了你弟弟？”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叶夫人最不堪的地方。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沙发扶手上，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我那也是为了这个家！你舅舅他……他只是暂时帮衬，我还不是怕那些外人觊觎叶家的产业？”
“外人？”叶琛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你弟弟挪用公司公款在外面养情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是外人？”
叶夫人彻底哑火了。那件事最后是叶琛动用关系压下去的，她以为儿子不知道，原来他什么都清楚。
其实这些年叶夫人都在暗中帮娘家人，她的弟弟贪婪无厌，是个败家子。
叶家甚至为了他还损失过千万订单。
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敲打着这对母子之间早已千疮百孔的关系。
窗外的鞭炮声隐隐传来，带着年节的热闹，却反衬得这屋子更加冷清。
叶琛身心疲惫：“我今晚在公司过。”
“协议书我放在书房了，签不签随你。但你记住，爸的意思，谁也改不了。”
叶琛不仅仅恨母亲的这些，还恨她自以为是，拆散了她和陆希。
叶夫人瘫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突然捂住脸失声痛哭。
她想起刚嫁给叶父的时候，他温和明朗，对她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只要她愿意嫁给他。
婚后，他也确实做到了，他没日没夜的工作，各种订单，各种新产品研发，把叶氏推到一个新的高度，甚至在京城，他们成了名门望族。
她自然也成了人人艳羡的叶夫人，可她并不满足，总觉得能看上叶父，是他这辈子修来的福气，经常给他冷眼。还一致以为他离不开自己。
呵呵呵。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把一手好牌打成了这样？
打完电话，叶琛冒着雪去了疗养院，看着那栋亮着暖光的建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
司机递过来一个保温桶：“先生，张妈煮了饺子，您趁热吃点。”
“放着吧。”叶琛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刚才对母亲说的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自己心上。可他别无选择，父亲躺在病床上时，攥着他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让她毁了这个家。”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助理发来的信息，提醒他明天上午有个跨国会议。叶琛揉了揉眉心，把烟盒里最后一根烟点燃。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能抓住父亲和公司。
如果他们都没了，叶琛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支持他熬下去。
疗养院的春节很热闹，很多儿女都在国外，院里举办了春节联欢晚会。
大家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下棋，聊天，喝茶……
叶琛站在隐蔽的角落，掠过人群看到了叶父，比起以往的雷厉风行，他眉眼带着笑，虽然走路还是不太利索，却和蔼可亲。
他过得还不错。
“爸，新年快乐。”叶琛站在暗处，隔着空气说了句。
保温桶里的饺子还冒着热气，混着淡淡的韭菜香，像极了小时候家里的味道。
叶琛把它交给疗养院管理员，叮嘱他一会儿交给叶父，转身离开。
有些团圆，注定要带着伤痕。有些抉择，哪怕再痛，也要咬牙走下去。
陆希，我们之间还差多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