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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世上的事从来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尽管陆知珩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但他的潜意识已经出卖了自己。
庆隆帝在调查女婴失踪案这件事上表现的实在是过于奇怪。
他是一个皇帝,他的子民突然之间大批量的失踪。
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坐视不理。
但偏偏庆隆帝就是这样做了。
他不仅对此坐视不理,甚至还百般阻挠别人去查,连大理寺的人想要仔细查探,都被他给阻了回去。
实在是表现的太过于诡异。
就像当初郢州雪灾庆隆所表现的那样。
只是当初郢州雪灾,陆知珩和苏檀自己募集到了无数的钱财,没有过分的依赖朝廷的赈灾粮,也没有依赖朝廷来拨款,庆隆帝的脸色这才变得好转几分才愿意给他们好脸色瞧。
但如今,在女婴失踪案一事上,庆隆帝竟然又是相同的表现。
陆知珩不愿意怀疑自己的父皇什么。
但他只是在想,或许此事,庆隆帝也像从前一样,只是不想要花费太多的人力物力消耗这些。
他也许只是想着那么多的财力投进去,还不如多买一些珍稀的药材给他自己炼丹。
苏檀却想的比陆知珩要更多一些。
苏檀静静的拧了一下眉头。
她提醒陆知珩:“殿下,您不妨让您的心腹查一查那位姓叶的大师,看看他最近究竟有什么异动。”
“最好是重点查查那些女婴失踪前后叶大师的表现是否反常。”
苏檀和陆知珩一样,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想庆隆帝的奇怪之处。
准确来说,他们并没有把真凶往庆隆帝身上去想。
毕竟一个当权者,一个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就算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至于突发恶疾,开始肆无忌惮的掳掠虐杀女婴。
这实在是对庆隆帝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人总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更不要说庆隆帝这个高高在上的君主。
陆知珩缓缓颔首。
苏檀怎么说,他就照着她的吩咐去做。
对于苏檀突然之间让人去查叶大师,他并未多疑,只是问道:“你是觉得此事和叶大师有关?”
“你怀疑他才是害得那群女婴失踪的罪魁祸首?”
苏檀沉默一瞬,到底是嗯了一声。
“我不愿意这样去想,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个所谓的大师。”
叶大师才来到小镇,他前脚才蛊惑李兰娟他们一家,虐杀了李兰娟刚出生的孩子。
到后面李兰娟那才出生就被害死的孩子的尸骨,就遭到了严重的破坏,肚子里面的内脏不翼而飞。
而叶大师也恰巧离开了小镇。
又恰好庆隆帝也派他来调查此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
虽说这世间上的事总是无巧不成书,但苏檀总觉得这巧合的未免有些刻意。
她和陆知珩一样,尽管觉得庆隆帝坐这把龙椅的时间实在是坐得太久久到令人厌烦,久到让人想要把他从这把龙椅上拉下来。
但她到底还是觉得庆隆帝没有她和陆知珩所想的那么丧心病狂。
一个君主至少不会这样残忍虐杀自己的子民。
若仅仅只是想要满足那些所谓的什么变态的施虐欲的话,大理寺监牢里面有多的是死囚可以供庆隆这个做皇帝的去折磨。
那里面关押的人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不过——
苏檀到底觉得,庆隆帝应当也是知晓真正的凶手是谁的。
她垂下了眼睛。
“陛下极其信任那所谓的叶大师。”
“无论是什么事都交由叶大师去做对于叶大师的依赖和宠幸,甚至都超过了皇后。”
虽然,如今的皇后已然失宠,但还有着皇后的尊荣和体面。
可即便是皇后盛宠之时,那也是无法同如今的叶大师相提并论的。
虽然说这样的比喻有些诡异,但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哪一个妃嫔,亦或者是哪一个皇子,都不曾被庆隆帝如此信任。
“殿下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好端端的陛下为什么非要如此百般阻挠,可如果——”
苏檀的眉头狠狠的拧了拧。
“可如果陛下从头到尾都知道此事的罪魁祸首,是那位所谓的叶大师呢!”
陆知珩的脸色忽然间变了又变。
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或许做不出来如此虐杀自己子民的事。
可若是父皇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在那位凶手极其被父皇所喜欢,甚至父皇还离不开那位凶手的前提下——
难道父皇真的,会公然无私的将凶手推出来吗?
陆知珩闭了闭眼。
以他对庆隆帝的了解,对方定然是不会这样做的。
庆隆帝虽为一个皇帝,可是对于他来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与他自己相提并论。
即便是郢州出现大范围的雪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但对于庆隆帝来说,这都比不上吃丹药重要。
陆知珩苦笑了两声。
“叶大师对于父皇来说极其有用,父皇离不开他,父皇还需要叶大师为他制出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就算知道凶手也许是叶大师,父皇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甚至于——甚至于父皇会帮着那位叶大师扫干净尾巴会帮助对方掩耳盗铃。
有些时候,也许庆隆甚至还会想办法来混淆他和苏檀的视听,叫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要查到叶大师身上去。
不对!
陆知珩猛的反应过来其中的不对劲。
“如果父皇从头到尾,都是想要保大师,不想要让我们怀疑到叶大师的身上,事情又怎么会这么巧合?”
“竟叫我们刚好碰见了有女婴因为叶大师的话被害死。”
这一切难道不是太过巧合了吗!
不该是这样的!
“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叶大师或许只是一个幌子。父皇如果真的想要护着他的话,不会用如此愚蠢的招数?”
毕竟明眼人一看就能发现叶大师有问题,继而将事情联想到叶大师身上去。
“可如果——”
陆知珩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可如果这是故意的呢?”
“如果他们就是故意卖蠢,想要引导我们怀疑到叶大师身上去,从而又因为这招式过于愚蠢,以至于我们下意识否决,开始怀疑凶手另有其人呢?”
陆知珩的脑袋一片浆糊,陡然之间觉得这个分析有理,那个分析也说得过去。
他从未查过如此错综复杂的案件,未曾想过原来从前大理寺的人办案竟然也是如此心焦。
如今也是让他体会到了大理寺的人的辛苦。
苏檀摇了摇头。
她眉头紧紧的蹙了蹙。
视线突然之间落在陆知珩身上。
“殿下,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陆知珩一顿,心里陡然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心口狠狠一跳,却还是闭了闭眼:“你怀疑到了什么?只管说就是。”
“我们并肩走了这么久,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也算是并肩而战的战友了。”
“许多事情你不用藏着掖着,也不用担心,我听了会生气。”
苏檀缓缓的吐了一口浊气。
她静静地静的看着陆知珩。
“我并不是担心殿下听了会生气,我只是怕殿下听了我说的这句话之后,会陡然之间接受不了。”
陆知珩眉头狠狠一跳。
潜意识告诉他,苏檀说的这些他并不愿意听。
因为,很可能苏檀说的话就会轻易的打碎他的自欺欺人。
可是这会儿,他还是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掌心,逼着自己开口道:“无妨,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如今本王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他早就已经是个孤家寡人。
他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兄长。
他一路在成长,一路在失去。
从前想保护的人,一个一个的都没有护住。
如今若还自欺欺人的,把自己龟缩在龟壳当中,恐怕日后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垂下了眼睛,用只能让自己和苏檀听见的声音道:“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争一争那个位置,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我在不能承受的。”
“苏檀,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究竟在怀疑谁?”
苏檀垂下了眼睛。
“殿下,我不是在怀疑谁,只是你刚才说的话让我突然之间想到,也许对面追人不是为了卖蠢,也不是对方是故意如此做。”
“而是——”
“而是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将这件事情怀疑到叶大师身上,因为不管我们怎么去想,我们的关注点都始终是落在叶大师身上。”
不会再去想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