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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它第一次不知什么原因被赶出窝摔在地上。
没有死，生命力很顽强。
被下人捡到。
翅膀有些受伤，但并不很妨碍。
羽毛稀稀疏疏，鸟眼溜圆，呆头呆脑，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很丑。
他试探着摸了摸它的翅膀，它便哆嗦着团成一团。
它在恐惧。
苏凌臣能理解，毕竟是在陌生环境中，又是一只飞不起来的幼鸟，自然会恐惧。
可它趴在手心里的时候很听话，努力寻求着温暖的样子又让人有些心软。
他其实可以养它，那一瞬间也确实产生养它的想法。
但他最终没有这样做，而是将它送回窝内。
一只没有自保能力的幼鸟就该待在窝里，哪怕它不招其他兄弟姐妹的待见。
与同类不合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试着去接触去改变，变成同类喜欢的样子就好了。
苏凌臣认为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他偶尔也怕它在没有跟其他同类关系融洽之前就先死掉，所以会时不时让人去投喂。
不是投喂它，而是投喂它的兄弟姐妹，然后等着它主动去贴合拥有食物的那只。
它确实很笨，一直都没学会如何跟同类和平共处。
契行又叫了一声‘主子’，苏凌臣这才回过神。
他将窗户完全推开让风吹进来，同时视线也更清楚：“她最后过去了吗？”
契行知道自家主子这话的意思。
四少爷的下人叫唤着四少爷伤口疼，那位当时在府门口时听见了的，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会管。
但这次似乎情况不同。
“没有，四少爷主动去找，止疼散被给了旁人。”
苏凌臣开窗户的手一顿，随即眸色沉下去：“是么……”
鸟叫声忽然大了些，带了几分垂死的悲鸣。
它咬了其他鸟。
是在闹脾气。
“没事的，不要紧。”苏凌臣视线重新落在鸟窝上，沉吸一口气平复心境。
它偶尔气急了也会用爪子朝着同类抓几下，可却不疼不痒。
就跟之前那几次一样。
但最终什么都不会改变
“去找些疗伤药，弄点吃的放进去给它，别让它死了。”
契行顺着视线瞧见了那只几乎被驱逐出去的幼鸟。
他跟了主子很多年，但很多时候都不是很理解主子的想法。
既然在意，为什么不干脆直接保护起来，每次只在那鸟崩溃时才会不轻不重的出一下手？
契行不懂，但多年来的习惯让他不会去问，正要应下，却见幼鸟被拱出鸟窝。
它完全被挤出安全窝，幼小的身躯直直摔落下来。
苏凌臣只觉呼吸一滞，本能伸手要去接。
却惊见那幼鸟拼了命的拍着翅膀竟借着摔落的风跌跌撞撞飞起来。
苏凌臣的手就那么顿在原地，这一瞬心头恍然涌起巨大的震惊。
它会飞了！
明明之前从没有过试飞，也从没尝试过飞行。
为什么突然就会飞了。
震惊过后是复杂的不安。
他一时间甚至忘记了无法与它沟通，沉声喊道：“过来！”
他伸出手想让它飞过来落在掌心。
幼鸟却踉跄着飞落在树下石桌上。
苏凌臣看着它不是很稳的身躯摇摇欲坠，语气带了几分不加掩饰的急促：“来我这里，我喂你。”
它好一会子才险险稳住身形，回头似看了他一眼，而后展开翅膀，再一次飞出。
它没有回窝，而是朝着院外飞去，头也没回。
苏凌臣握着窗户的手猛然绷紧！
“主子您没事吧？”契行察觉到他情绪似乎有些不太稳定，试探着叫他。
苏凌臣却死死盯着幼鸟飞离的方向，一点点攥紧了拳，幽深的眸底染了一层猩红。
竟然真的飞走了。
怎么可以！
明明靠着自己的喂养才能长大，翅膀硬了后竟连头都不回的离开！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掐死它，宁愿它死在自己手心也好逃出这片院子！
“三哥，让她嫁给苏启的事是不是你定的，你给我出来说清楚！”苏锦冬闯进院子在外拍门。
苏凌臣回过神，肃冷的目光落在鸟窝上，眸色暗沉下去。
不，没事的，还来得及，还有一只在府上。
他合上窗户完全隔绝鸟窝的情况，似乎对里面其余幼鸟情况完全失去兴趣。
“你去告诉老四，就说我有事不能见他，至于小沫婚约的事，让他去问二哥。”
语气有些沉，似带了些阴暗的味道。
契行无故背后发冷，但还是俯身退出去原话转告。
“他不想见我就找借口？好，那我去找二哥！”苏锦冬恼怒的甩袖离去：“我就不信都避着不见我！”
他气势汹汹去了环采阁，再又一次被下人阻拦后，直接把人搡开，而后一脚踹开书房门。
‘砰’的一声。
苏无秧思路被打断，皱眉看他：“越来越没规矩，什么事值得你这样？”
苏锦冬正要开问，打眼瞧见他桌上的礼单。
大红的帖子，罗列的礼品类型赫然是嫁妆。
“这是什么！”他大步过去，一把抄起礼单重重砸在桌子上：“这是什么！”
苏无秧扫了他一眼，将礼单拿起放到旁边：“你不是都看到了么，何必再问。”
苏锦冬瞳孔骤缩。
苏沫没有说谎，竟然是真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是谁做了这种离谱的决定？”
苏无秧神色平静：“刚决定不久，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罢了。”
“不过既然你知道了，也省得我派人传你，母亲还不知道，等找个合适时间再告诉她。”
苏锦冬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简直骇人听闻。
他说实话，过来前他虽然心里有疑但也没完全相信苏沫的话。
甚至于刚才哪怕看到礼单，他都觉得这事是假的，不过是他们吓唬她罢了。
可看现在，二哥竟然是真的要把小沫嫁出去，并且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你疯了吗？她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妹妹，是我们亲妹妹！”
苏启是什么人？
纨绔无用市井泼皮，玩女人当换衣服，小沫嫁过去能有什么好？
“以她那个性子，保不齐还没过成亲夜就得被苏启弄死，你们这是逼她去死！”
且苏启不光是个混账，还是苏家的血脉。
这是什么？这是乱伦，是乱伦啊！
“我不同意，别的也就罢了，唯有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