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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美滋滋地盘算着该从哪里开始找货源，房门被轻轻推开，钱宁秋探头进来：“小妹，你在傻笑什么呢？”
钱婷婷神秘兮兮地凑到姐姐跟前：“姐，你想喝羊汤吗？”
“你呀，刚吃完羊头，这会儿就惦记上羊汤了？”钱宁秋无奈地摸了摸妹妹的头，“我这肚子都撑得不行了。”
“不是现在啦！”钱婷婷眨眨眼，眼里闪着狡黠的光，“等着吧，以后有你喝个够！”
钱宁秋被妹妹神神秘秘的样子逗笑了：“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保密！”钱婷婷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这五百斤羊棒骨要是到手，她得好好规划一下。先给家里留一部分，剩下的可以分给亲戚朋友，再拿出一些到市场上换物资。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肉类可是硬通货。
第二天一早，钱婷婷还没睡醒，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听见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争吵声。
“借钱？你上次借的都还没还清呢！”
“这不是手头紧嘛，等月底发工资就还你......”
钱婷婷叹了口气，这老工房的墙壁跟纸糊的似的，邻居家的家长里短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简单洗漱完，走出房间就看见李红梅板着脸坐在餐桌前。
“妈，一大早的又咋了？”
李红梅瞪了她一眼：“还不是你三婶，一大早就来借钱，烦死了！整天就知道打秋风，当我是提款机啊？”
钱婷婷打了个哈欠，心想着得赶紧想办法搬出这老工房。这隔音效果实在太差了，连睡个安稳觉都难。她得抓紧问问她哥棉纺厂分房的事。
最好能分到供销社大院那边的房子，单门独院，多敞亮啊。到时候，她也能好好经营自己的小生意，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
吃过早饭，钱婷婷就开始张罗笋干和蕨菜的事。她先是去了趟供销社，打听到现在确实管得严，想买这些东西得凭票。
不过她转念一想，供销社买不到，农村还有别的门路。她记得表姑家住在山区，那边的山货应该不少。
掏出手机，她给表姑打了个电话。
“表姑，我想问问，你们那边有没有晒干的笋干和蕨菜？”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有倒是有，不过......”
“表姑，您放心，我不白要。”钱婷婷赶紧说道，“我这边有新鲜的羊棒骨，到时候给您送去。”
“羊棒骨？”表姑的语气明显活络起来，“那敢情好！你要多少笋干和蕨菜？”
“越多越好！”
挂了电话，钱婷婷长出一口气。有了表姑这边的货源，再去找几个熟人问问，凑够团长要的量应该不难。
她正琢磨着接下来该找谁，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团长发来的消息：【对了，要是能搞到腊肉就更好了，我这边还可以加码。】
钱婷婷眼前一亮，这可是个好机会。她立刻回复：【团长，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放下手机，她开始仔细盘算起来。腊肉的事得找二舅帮忙，他在肉联厂工作，应该有门路。至于其他的山货，除了表姑那边，还得去趟集市，看看能不能碰上从山里来的农户。
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和精力，但想到那五百斤羊棒骨，钱婷婷就觉得浑身充满干劲。
她望着窗外的天空，心想：这可能就是自己等待已久的机会。只要把这次的生意做成了，以后说不定真能在供销社大院买套房子。
到时候，再也不用受这老工房的气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李红梅正在厨房里忙活，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谁啊？”李红梅擦了擦手，快步走向门口。
门外站着小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还没等李红梅开口，小婶就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个当儿媳妇的，连块肉都舍不得给老人家吃，还有没有良心了？”
李红梅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呢？我们家隔三差五不都给送东西吗？”
“送东西？”小婶冷笑一声，“就那点菜叶子，也好意思说？昨天我去看老人家，锅里煮的都是清汤寡水的，你们这些当儿女的，真是...”
钱婷婷正好从里屋出来，听到这番话，眉头紧皱。她看着母亲被指责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
“小婶，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钱婷婷上前一步，“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孝敬老人的心一直都在。”
小婶瞥了钱婷婷一眼：“你一个当闺女的，插什么嘴？”
李红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攥紧了手中的抹布：“你...你这是存心找茬是不是？”
厨房里飘来一阵糊味，李红梅慌忙跑回去关火。锅里的粥已经煮糊了，她看着焦黑的锅底，眼圈泛红。
钱婷婷跟进厨房，轻声安慰道：“妈，别生气，我去打点水，一会帮你刷锅。”
李红梅摆摆手，声音有些哽咽：“你快去上班吧，别耽误了时间。这锅我来刷就行。”
“妈...”
“去吧。”李红梅擦了擦眼角，“我待会去供销社买二两肉送过去，堵住她的嘴。”
钱婷婷看着母亲佝偻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她知道，母亲这些年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老七老八还小，只能送到爷奶那边照看，可这也成了别人说三道四的把柄。
骑车去上班的路上，钱婷婷一直在想着幼儿园的事。新开的幼儿园如果能收老七老八，或许能解决这个难题。
初夏的风带着些许燥热，吹得路边的杨树沙沙作响。钱婷婷骑得很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刚到单位门口，就看见周马业正在停自行车。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灰色中山装，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
“周副所长早！”钱婷婷赶紧打招呼。
周马业转过身，脸上立即绽放出笑容：“哎呀，钱副科长早啊！”他拍了拍车座上的灰尘，“正想找机会恭喜你升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