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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巧英啐了一口,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这勾人的小妖精,八成是看上咱家老幺的模样了。我今天在村口看见她,穿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钱玉兰见刘秋莲脸色不太好,连忙安慰道:“别担心,上次老幺说那女人像白骨精,他肯定看不上。”
刘秋莲笑着摆摆手,语气却带着几分坚定:“我才不怕呢,她要是敢来勾引守平,咱们几个姐妹还治不了她?”
收拾完灶房,刘秋莲正在喂猪,林守平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眉头紧锁:“莲儿,陈虎强说咱家的地笼是虎老二偷的。”
刘秋莲想起前世的事,皱了皱眉。
她放下手中的猪食,擦了擦手:“陈虎强的话能信几分?那虎老二整天赌钱,早晚要完。现在跟他计较,反而显得咱们小气。”
“那就这么算了?”林守平有些不甘心,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猪圈的木栏。
“现在是农闲,别惹事。”刘秋莲看了他一眼,语气放缓,“等栽油菜时再收拾他也不迟。到时候看他还敢不敢偷咱家的东西。”
说着,她突然笑道:“听说今天有人找你?村里的姑娘们都说你长得俊,想嫁给你呢。”
林守平一听就烦躁起来,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别提了,那张秋桃简直恶心死人。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是给谁看。”
刘秋莲故意逗他:“怎么,人家看上你了?要不要考虑考虑?”
林守平左右看看没人,趁机凑过去在她脸上偷亲了一口,眼中满是温柔:“我这辈子就认准你一个,别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白骨精。”
“去你的,小心让我妈看见。”刘秋莲红着脸推开他,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了,“赶紧去找一福吧,路上当心点。”
夜色渐深,林守平和林一福骑着自行车到了永丰村。
他们轻手轻脚地摸到韩家门前,屋里传来赌博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醉醺醺的笑骂。
林守平正要翻墙,林一福一把拉住他:“等等,陈虎强说后院塌了,从那边进比较安全。”
两人绕到后院,果然看到一处围墙倒塌。
油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屋内人影投射在泛黄的窗纸上,忽大忽小。
两人蹲在窗下的灌木丛中,小心翼翼地往里张望。
屋内七八个人围坐在一张方桌旁,烟雾缭绕中,纸牌翻飞的声响不绝于耳。
虎老二正对着窗户而坐,他那张圆脸在灯光下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桌上散落着几张皱巴巴的票子,显然这一把又让他赢了。
“该你了,二狗。”虎老二咧着嘴,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
孙二狗坐在角落里,脸色铁青,眼神涣散。
她身前已经空空如也,连早些时候那只铜手镯也不见了。
“走吧。”林守平拉了拉林一福的袖子,“看够了。”
两人无声地退出院子,
直到取出藏在草丛里的自行车,林一福才长出一口气:“孙二狗怎么会...”
“你还记得马小林那档子事吗?”林守平打断他的话,嗓音里带着几分嘲讽,“当初就是孙二狗出的主意,让他开赌场。这种人,早晚得走这条路。”
林一福沉默着没说话。
“你在想什么?”林守平推着车,放慢了脚步。
“记得去年这时候,孙二狗还在合作社里数钱粮。”林一福说,“那会儿她可精明了,谁家少记了工分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林守平冷笑一声:“精明归精明,贪心才是要命的。连陈虎强那种人都说她不讲义气,你说她能是什么好东西?”
回到家后,他们把存放在林一福家的谷子和木料都搬回了林守平家。
粮食装进了东耳房的粮仓,木料则堆到了楼上。
林一福走后,林守平把在永丰村看到的事告诉了刘秋莲。
屋里只点着一盏油灯,昏暗的光线下,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摇晃。
“虎老二刚去不久,那帮人正在让他尝甜头。”刘秋莲分析道,“但孙二狗已经陷得太深了。我看她今晚输得不轻。”
林守平挑眉看她:“你对这些倒是挺懂。”
“别误会。”刘秋莲连忙摆手,“都是听大福叔说的。他当过兵,在监狱当过看守,知道不少这方面的事。”
第二天一早,刘秋莲和婆婆带着野味去了永丰村。
路过刘小梅家新房时,三间两头转的红砖房已经砌好了墙,工人正在搭建房梁。
“你家那边虽然大,但这里地势平坦,去县城也方便。”刘母笑着说,目光在新房上打量。
刘小梅和黄志刚正抬着箩筐出来,看见刘秋莲,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
寒暄几句后,刘母先行离开。
刘秋莲本想直接回家,路过供销社时想起家里没火柴了,就拐了进去。
店里,虎二老正在打酱油,见到刘秋莲进来,立刻阴阳怪气地开口:“现在这世道,不要脸的人才有钱盖大瓦房。”
刘秋莲置若罔闻,等她走后才开口买火柴。
“你这脾气是真好。”钱婆子笑着说,一边给她包火柴,“换了别人,今天又得热闹一场。”
刘秋莲淡淡一笑:“忙着干活,哪有工夫和她计较。”
“看来你让婆婆很放心。”钱婆子说着,又压低声音,“改天让我家春桃跟你学学。那丫头,就是太冲动。”
刘秋莲客气地应付了两句,心里却暗自摇头。
春桃是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
那丫头从小就爱出风头,嘴上没个把门的。
回家路上,刘秋莲遇到了去县城送菜的林守义。
他骑着自行车,车后座绑着两个大竹筐。
“三哥,路上小心。”刘秋莲叮嘱道。
林守义点点头:“你也是,早点回去。听说最近有外村人在这边转悠,别一个人在外面待太晚。”
刘秋莲应了一声,目送林守义远去的背影。
太阳渐渐升高,地里的庄稼开始冒出热气。
她加快脚步往家走,心里盘算着今天该干些什么。
一福约好要上山找野蜂,顺便挖点云薯。
这些日子天气不错,山上的野味应该不少。
只是想到昨晚听林守平说的话,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孙二狗那样的人都能被赌博迷了心窍,谁知道还会有多少人被拖下水?
刘秋莲叹了口气,推开家门。
院子里,林守平正在劈柴,汗水顺着脸颊滴落。
“回来了?”林守平抬头看她一眼,“晌午想吃什么?”
刘秋莲走到厨房,系上围裙:“我来做饭,你把柴劈完。”
刘秋莲拿起菜刀,开始择菜。
刀光闪动间,她想起了很多事。
从前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大家都过得踏实。
如今村子里多了赌博这个祸害,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长了几十年了,”
刘秋莲接过金铃花,认真检查着,“把芽孢切下来重新种上,说不定能活。这种年份的金铃花药效最好。”
林一福也凑过来看,“这东西我见过,结的果子红彤彤的,很好看。以前不知道是药材,白白错过了这么多年。”
“是治蛇虫咬伤的好药,”
刘秋莲解释道,手指轻轻抚过根茎,“我们留两株结种子,等十月果子熟了,你帮我们采点回去试种。要是能种活,以后就不愁药材了。”
“行啊,到时我帮你们采。”林一福爽快地答应,“这片林子我熟,到时候带你们来。”
三个人继续寻找着药材和菌子。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清脆悦耳,为这份宁静增添了几分生机。
大乌和大黄在草丛中穿梭,时不时用鼻子嗅嗅地上的痕迹。
太阳渐渐西斜,暑气也慢慢消退。
林一福看了看天色,“差不多该回去了,再晚就不好走山路了。”
刘秋莲将最后一株金铃花小心放进背篼,轻轻拍了拍沾在裙摆上的泥土。
今天的收获不错,除了金铃花,还采到了不少品相好的菌子。
回程的路上,林一福走在前面开路,不时用竹竿拨开垂下的藤蔓。
林守平跟在刘秋莲身后,时不时伸手扶她一把。
“小心点,这里有石头。”林守平提醒道。
刘秋莲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迈步。
山路确实不好走,但想到背篼里的收获,这点辛苦也就不算什么了。
远处传来阵阵鸟鸣,像是在催促归巢。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三个人就这样,踏着暮色,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