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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她回来了
但最让施逸轩血液凝固的是——母亲的后背插着半截玻璃管，淡蓝色的神经毒素正在她血管里清晰可见地蔓延。
“妈！“他冲向主控台，靴底踩在满地玻璃渣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就在距离施念三米处，一道电弧突然从天而降，在他面前炸出半米深的坑洞。
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味。
施念头也不回地抬手做了个“停止“手势。她的指尖在颤抖，但操作全息键盘的速度却快得带出残影。
主控台上方悬浮着那枚记忆芯片，正以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自行旋转，散发出珍珠母贝般的虹彩。
“再等等...“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需要确认...“
突然，G博士发出嘶哑的笑声。
他的机械眼突然弹出眼眶，连着几根神经导线悬在半空，却诡异地转向了施逸轩：“你以为...她真的在...控制局面？“
每说一个字就有黑色的机油从他嘴角溢出，“芯片里是...病毒...“
施念猛地转头，这个动作让她后背的玻璃管又深入了几分。
鲜血顺着椅腿流到地面，却在接触电路的瞬间变成了发光的蓝色液体。
她没有理会G博士，而是直接将芯片插入了自己颈后的神经接口。
“不！“施逸轩肝胆俱裂地扑过去，却为时已晚——
整个实验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
三秒钟后，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刺目的红光，一个巨大的倒计时悬浮在中央：
【00:00:15】
施念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她的虹膜变成了完全的银白色，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发光纹路。
更可怕的是，那些纹路正顺着神经毒素的流向快速蔓延，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人形电路板。
“电磁暴雪协议启动。“她的声音突然变成了电子合成的多重音调，“目标锁定。“
倒计时跳到10秒时，G博士突然挣扎着爬向紧急出口。
施逸轩这才注意到白夜的机械骨架正在解体——数以千计的纳米机器人像银色潮水般从他体内涌出，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5秒。
施念突然抓住儿子的手腕，她的体温高得吓人，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看好了...“
3秒，城郊方向的地平线上，一道蓝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
0秒……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先是刺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接着是冲击波——施逸轩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变形。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母亲站在光幕中央，长发在能量风暴中狂舞，背后展开一对由纳米机器人组成的、半透明的光翼。
【银翼组织主基地】
三十层的地下掩体里，核心AI“天神“正在执行最后的防御协议。突然，所有防火墙同时闪烁红色警告：
【检测到未知能量signature】
【匹配率99.9%：电磁暴雪】
【建议立即——】
警告戛然而止。
AI的核心处理器里，一段沉睡九年的代码突然苏醒。
监控画面显示，基地外墙上那些号称能抵御核爆的合金装甲，正在像阳光下的冰层一样融化。更可怕的是，融化的金属液滴没有坠落，而是悬浮到空中，组成无数个微型的施念面容。
“生日快乐，G先生。“成千上万个金属嘴唇同步开合，说出当年施念父亲留在系统最深处的嘲讽，“这是我送你的烟花，希望多年后你还能欣喜收下。“
极淡的嘲讽足可见施今计算缜密。
与G博士的扭曲愤怒不同，施念突然分外思念起父亲，那个睿智与理性完美结合的华国第一科学家。
整座基地在静默中坍塌，像被无形巨手捏碎的饼干。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所有物质在原子层面上的优雅解体。
施逸轩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青龙帮的医疗舱里。
陈默的脸出现在视野上方，眼镜片上全是裂纹。
“欢迎回到人间。“陈默递给他一个平板，“看看这个。“
画面里是卫星拍摄的城郊——原本银翼基地所在的位置，现在只有一个完美的圆形湖泊，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倒映着满天星光。
“妈呢？“施逸轩的嗓子疼得像吞了烙铁。
舱门滑开的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
施念倚在门框上，脸色苍白得像纸，但眼睛亮得惊人。
她手里抛接着一个小东西——G博士那只机械义眼的残骸。
“下次逛街，“她虚弱地笑了笑，“咱们还是网购吧。“
林小雨的尖叫声从走廊传来：“念姐！你又把纳米机器人放微波炉里了？！“
施逸轩看着母亲偷偷把义眼藏进口袋的小动作，突然意识到——那个疯狂的天才，真的回来了。
*
中科院生物物理所的礼堂里，霍院士颤抖的双手抚过那枚储存着银翼组织核心数据的量子芯片。
这是施念无偿共享给他们的银翼‘财产’。
全息投影在他面前展开，显示出密密麻麻的分子式，其中几个标红的化合物结构让在场所有专家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能将痛觉神经敏感度提升300倍的NX-7？以达到刺激痛觉到顶峰值的目的。“
神经所的赵教授眼镜滑到鼻尖，“可去年《自然》杂志说这种理论模型至少还需要十年......“
施念站在演讲台边缘，白大褂袖口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
她轻轻点击控制面板，投影立即切换成段三维动画：某个蓝色分子像钥匙般插入细胞膜受体，瞬间激活了成百上千的离子通道。
“只要把这里修改。“
她直视着说话的赵教授，指尖划过某个苯环结构，“副作用就能转为镇痛效果。“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钢笔掉落的声响。
霍院士突然转身握住施念的手，老人家的掌心潮湿滚烫：
“小施啊，院里已经决定把东区新建的BSL-4实验室划给你们组！“这句话像颗炸弹引爆全场，后排立刻站起几个穿深色西装的官员。
“霍老！“科技部的王司长急忙打断，“按流程应该先成立专家委员会......“
“流程？“霍院士的白胡子翘起来，“银翼组织的毒剂正在黑市流通！每耽误一天就可能多十个受害者！“他故意提高音量看向媒体区，“还是说有人想等出了恶性事件再行动？“
闪光灯顿时聚焦在施念身上。
她不适地眯起眼，没注意到礼堂角落有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正对着手机低语：“确认了，她就是施念，A大生物纳米材料系的特别教授，那个青龙帮的女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