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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小豆丁
凌晨两点，青龙帮儿童房的电子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东东蜷缩在被窝里，智能手表的蓝光映着他惨白的小脸。
屏幕上闪烁着一串乱码组成的讯息，发送人ID显示为【小豆丁0327】——这是他三年前在银翼培育基地最好的朋友，官方记录上早已标注“实验失败，已销毁“。
「东东哥，我们还活着」
「在黑三角的白色大房子里」
「可每天要打很疼的针」
西西听得一声不同寻常的抽噎，揉着眼睛从上铺爬下来时，正好看见哥哥把脸埋进膝盖里发抖。
小丫头踮脚一看屏幕，顿时倒抽冷气：“是豆丁？！可陈默哥哥不是说他们都被......“
“嘘！“东东猛地捂住妹妹的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床单上，“别、别告诉大人们......他们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为了我而冒险。“
智能手表突然又震动起来。
这次传来的是一段模糊的全息影像：十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蜷缩在透明培养舱里，其中一个孩子举起伤痕累累的手臂。
他在舱壁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这是东东当年教他们的暗号。
影像最后闪过半个金属门牌，上面隐约可见【黑三角7号】的字样。
东东盯着这个影像，暗自下了个重大决定。
第二天早餐桌上，施念第三次敲了敲东东的餐盘：“煎蛋要凉了。“
小男孩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连蛋黄流到手上都没察觉。
圆溜溜的眼睛下挂着俩巨大的黑眼圈。
坐在对面的施逸轩和林小雨交换了个眼神——平时最能闹腾的小家伙今天安静得像个人偶。
“东东？“姜岳岚蹲下身与他平视，“学校有人欺负你？“
孩子猛地摇头，勺子撞在玻璃杯上发出刺耳声响。
西西张了张嘴，却被哥哥在桌下狠狠掐了下大腿。
这细微的动作没逃过施念的眼睛。
她放下咖啡杯，纳米机器人悄无声息地顺着桌腿爬向东东的手腕。
当银色微粒接触到智能手表时，昨晚的加密讯息立刻同步到她手机里。
晚饭后，施念在天台找到了对着月亮发呆的东东。
夜风把男孩的格子衬衫吹得鼓起来，显得他更加瘦小。
“黑三角距离华国边境有370公里。“她突然开口，看着孩子瞬间绷直的背影，“那里盘踞着28个武装组织，去年发生过147起绑架案。“
东东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我、我知道很危险......“
“但你还是想救他们。“施念递过平板，上面是卫星拍摄的白色建筑群，
“因为换作是你被关在那里，豆丁也会拼命来救的，对吗？“
男孩突然崩溃般哭出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可是你们去了一定会受伤！陈默哥哥久说上次行动他的机械臂都断了！我、我不能......让你们！“
一双温暖的手突然把他搂进怀里，打断了东东的抽噎。
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东东逐渐平静下来，是施念实验室工作服上的气息。
“傻孩子。“她轻轻拍着他的背，“你知道“家“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无论多危险，都会一起去把家人带回来的地方。“
地下会议室里，全息沙盘投射出黑三角的地形图。
林小雨标记出7号区域：“根据东东提供的讯号特征，这里的地下设施有量子屏蔽层，我们的无人机靠近就会失联。“
“好消息是，“施逸轩调出建筑结构图，“银翼组织似乎内讧了，守卫比平时少40%。“
姜岳岚正在检查武器，闻言抬头：“李泽言通过国安弄到了联合国的跨境行动许可，但......“
“但官方支援为零。“
陈默接话，机械臂发出咔咔的调试声，“又是灰色行动。“
施念的纳米机器人在沙盘上组成小队行进路线：
“这次分两组。我、岚岚和阿强正面突破；轩轩和小雨负责技术支援；陈默带东东西西在安全屋接应。“
“等等！“东东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来，“我、我也要去！豆丁他们看到陌生人会害怕的！“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施念蹲下身平视着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男孩咬着嘴唇点头：“要背安全守则，要绝对服从指挥，遇到危险马上跟陈默哥哥撤......“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施念轻轻弹了下他额头，“相信我们会把所有人都带回家。“
夜深人静，东东蹑手蹑脚地摸进厨房。
他踮脚够到冰箱顶的罐头——那是施念珍藏的手工曲奇，平时连西西偷吃都要挨骂。
“装不下了啦。“西西突然从橱柜后面钻出来，怀里抱着她最爱的草莓味营养剂，“给豆丁他们带这个！“
两个小身影突然僵住。
厨房门口，施念和姜岳岚倚着门框，一个手里转着车钥匙，一个拎着医疗箱。
“十岁以下儿童违规宵禁，“施念故作严肃地说，“处罚是......“
“帮忙装行李！“西西已经蹦起来挂到她脖子上。
月光透过纱窗，把四个人的影子揉成一团。东东偷偷抹了下眼睛，他想起豆丁画的那个歪扭的太阳——原来真的会升起。
*
黑三角的夜风裹挟着沙砾，拍打在伪装成货车的指挥车上。
东东趴在车窗边，看着远处山坡上巡逻的武装分子，他们的枪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热成像显示，7号基地外围有十二个哨兵。“林小雨敲击着键盘，全息地图上亮起红色光点，“但奇怪的是......内部守卫只有四个。“
施念皱眉：“太少了。“
“内讧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姜岳岚调整着狙击镜，“银翼组织的标志正在被拆除。“
指挥车突然剧烈颠簸，西西手里的草莓营养剂差点洒出来。陈默一把按住两个孩子：“边境检查站，趴下别出声！“
车外传来粗鲁的敲击声和听不懂的外语。
东东屏住呼吸，听见枪械上膛的金属碰撞——
“砰！“
一声闷响后，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
车门拉开，阿强架着昏迷的边境守卫扔进来：“搞定了，但最多瞒两小时。“
白色建筑群在夜视镜下泛着诡异的绿光。施念的纳米机器人已先行潜入，在空气中组成细小的导向箭头。
“记住，“姜岳岚最后检查东东的防护服，“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
小队借着夜色摸到通风井处。就在施念准备切断电子锁时，东东突然拽住她袖子：“不对......太安静了。“
孩子的声音在发抖：“豆丁说每天要打针......现在正是注射时间。“
施念呼吸猛地窒住。
这不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