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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功勋章的由来
顾景之眉头一皱，正要上前。
苏秦一个箭步冲上去，追上跑在最后、正伸手要去抓图纸的一个黄毛小子。
一脚精准地踹在了那小子的屁股墩上。
“嗷！”
黄毛小子惨叫一声，一个饿狗扑食，脸朝下摔了个结实，啃了一嘴的灰。
苏秦还不解气，又上前一步，脚尖在那小子屁股上碾了碾。
“谁给你们的胆子，毁我的图？”
冰冷的声音让那黄毛小子浑身一抖，趴在地上愣是不敢再动弹分毫。
其他几个刚爬起来的小混混见状，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敢上前搞破坏，纷纷停在原地，惊恐地看着煞神一样的苏秦和顾景之。
作坊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小混混们压抑的痛哼声。
老周师傅看着满地的狼藉，心疼得直抽气。
“哎哟喂！我的宝贝啊！这下可怎么办啊！”
他蹲下身，捡起一个变形的零件，脸上满是痛惜。
“周师傅，您别急。”
顾景之走上前，声音缓和了些，“今天这事因我们而起，所有的损失，都算我的，我照价赔偿给您。”
老周师傅抬起头，苦着脸摇了摇头：“这不是钱的事儿，这些老物件，还有特制的卡具，现在有钱都难买到啊！这机器也给撞坏了点，要修好，没个十天半月怕是不行……”
“这下可好，图纸是保住了，可这样品，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了……”
顾景之声音沉稳的安抚周师傅：“样品的事不急。趁着这几天，正好让我们也彻底弄懂这新拖把的工作原理。”
他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又道：“我那边安排人，尽快把新的模具给您送过来。”
老周师傅愁容稍缓，点了点头：“那…那好吧。”
顾景之安抚好了老师傅，转过身，眼神冷冷地看向地上哼哼唧唧的小混混们。
苏秦已经先他一步走了过去。
她没什么表情地踢了踢离她最近的一个黄毛：“起来。”
黄毛吓得一哆嗦，挣扎着想爬起来。
苏秦没耐心等，直接上手，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人拎起来。
然后，动作麻利地开始搜身。
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又摸出一个瘪瘪的钱包。
她也不嫌弃，动作不停，一个接一个。
剩下的小混混们哪见过这阵仗，向来只有他们搜刮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
尤其还是个女人？
一个个脸上都是惊恐又是屈辱。
领头的壮硕男抱着错位的手腕，疼得脸都白了，眼睁睁看着苏秦把他兄弟们身上的钱都搜刮走，连藏在鞋垫下的几毛钱都没放过。
“你…你干什么！”
壮硕男忍不住怒吼。
苏秦把搜刮来的零零碎碎往自己口袋里一揣，这才抬眼看向他。
“赔偿啊。”
她理直气壮：“砸坏了东西，打了人，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就你们这点钱，还不够赔个零头。”
不过她没时间跟这群人磨嘴皮子。
踹了踹离她最近的小混混：“还不滚，等着挨第二顿揍呢？”
小混混们如蒙大赦，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铁门。
壮硕男临走前，怨毒地瞪了苏秦和顾景之一眼，但终究没敢再放一句狠话。
作坊里终于彻底清净了。
苏秦这才走到工作台边，拿起几张还算完整的图纸。
“周师傅，您来看看这个。”
她把刘梦逸画的草图摊开，指着上面的关键结构，开始详细解释。
“这种旋转脱水的设计，主要是利用离心力…”
“你看这个卡扣，可以快速更换拖布头…”
“材质方面，我们考虑用更轻便耐用的…”
老周师傅本来还心疼着机器，听着听着，眼睛就亮了。
他凑近图纸，手指跟着苏秦的讲解比划着。
“哎！这个想法好啊！”
“这样一来，拖地就省力多了，还不用手拧水！”
“这个卡扣设计也精妙，换布头方便！”
老师傅越看越兴奋，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技术人员特有的激动和狂热。
“姑娘，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太厉害了！”
他拍着大腿：“只要模具到位，这些零件我都能给你做出来！保管又快又好！”
苏秦笑了笑：“那就拜托您了，周师傅。等您的好消息。”
两人跟老周师傅告别，离开了狼藉的五金作坊。
走在回程的巷子里，回想着顾景之刚才的打斗场面，苏秦忍不住侧头看向身旁的顾景之。
有些好奇：“你那身手，到底在哪儿学的？”
看着像是经过专业的训练，但似乎又透着一股散装的功夫在里面。
顾景之看着苏秦，露出坏笑：“小时候跟村里的老猎户学的，打猎防身。”
苏秦：“……”
这不是她之前拿来搪塞顾景之的借口吗？
撒谎的回旋镖终究还是扎到了她这里吗？
她有些无语：“我跟你说的那些是真的。”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顾景之轻笑一声，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其实，我以前跟着部队练过几天。”
“部队？”苏秦眼睛亮了亮，“怪不得。”
想到上次顾维章提到的那个特等功，忍不住更加好奇：“那你那个特等功，也是在部队立的？”
顾景之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脚步也顿了一下。
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沉：“不是。”
苏秦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没有再追问。
顾景之却主动开了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遥远的涩然。
“那是我跟我妈…一起得的。”
“那时候小，跟我妈上山砍柴，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山洞。”
“里面…全是鬼子当年撤退时藏起来的弹药。”
苏秦心头一凛。
“我们赶紧下山去报告了当地的驻军。”
“可就在部队组织人手准备去处理的时候，山里…突然着火了。”
顾景之的声音更低了，带着压抑的痛楚。
“我妈懂山，她说那火势一起，风一吹，很快就会烧到那个山洞。”
“要是弹药库炸了，方圆十几里，可能…都会被夷为平地。”
“周围还有好几个村子。我妈见势部队，连忙拿着砍刀和湿布，往火场的方向冲过去了。”
“她想赶在火烧到弹药库之前，砍出一条隔离带，阻止火势蔓延…”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平静下是深不见底的冰冷。
“火最后被控制住了，弹药库保住了，周围的村子也保住了。”
“但我妈…没回来。”
“部队为了表彰我们母子，特意向上级申请了那个特等功，记在了我的名下。”
“这是我妈用命换来的功勋章，你说我会拿它去救宋舒柔那个蠢女人吗？”
苏秦看着他眼底翻涌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阴暗情绪，有些心疼。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没说话，但安抚的意味很明显。
顾景之眼底的暗色褪去几分，扯了扯嘴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走吧，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