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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这女人心真黑
苏秦和虎子刚走出巷子口。
巷子对面，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贴着墙根，阴影里看不清脸。
他盯着虎子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瘦小的身子转身快速跑开。
半小时后。
黑子的院子。
平头青年把苏秦的话一五一十地汇报给黑子。
“……一万块一张图纸，少一分都不行。”
黑子靠在太师椅上，手指一下下敲着扶手，脸色比命还苦。
一万块……这女人心真黑！
可那新拖把，要是真能垄断市场，以后带来的利益绝对是大于成本投入的。
可就算真的有回报可图，但前期让一下子投入几万，还只是图纸的钱，后期生产制作，也都是需要二次投入的。
到底要不要买？
他心里正天人交战，犹豫不决。
这时，院门被推开一条缝。
一个瘦小的身影溜了进来，正是巷口那个。
他走到黑子面前，低着头，声音尖细：“黑哥，那小子刚回家。”
“谁？”
黑子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瘦子连忙提醒：“当然是虎子了。黑哥，要我说，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干脆把那小崽子也拾掇了，让他跟他哥一样躺着动不了！”
“到时候，这云城的拖把生意，不就全是您的了吗？”
他似乎笃定黑哥会很高兴听到这个建议。
没想到，黑子却猛地站起来。
二话不说，冲着瘦子，抬腿就是一脚！
砰！
瘦小身影惨叫一声，像个破麻袋一样被踹飞出去，撞在墙上又滚落在地。
“操你妈的！”黑子指着地上的人破口大骂，“要不是你个狗东西在老子耳边挑唆，老子会去动根子？！”
“像根子那种老实人，老子犯得着跟他计较吗？！”
“现在好了！老子的拖把生意黄了！”
“新拖把的门路也被堵死了！”
“都是你个小瘪三害的！”
黑子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上前又狠狠踹了几脚。
“妈的，看着就晦气！”
他现在所有的损失，所有的憋屈，似乎都找到了宣泄口。
不等瘦子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又是几脚狠狠朝瘦子踹了过去。
嘴里骂骂咧咧，手下实在看不过去，就这么个小玩意儿，也值得黑哥动手？
“要不，您歇着，我们来？”
刚好黑子的情绪也发泄完了，扯了一下衣襟，看死人似的看了一眼地上痛苦呻吟的男孩：“那人就交给你们了，别玩死，也千万别给我放过他！”
“得嘞！”
手下人领命，立马拳打脚踢招呼了过去。
院子里只剩下男孩痛苦的呼救声。
夜色绵长。
把虎子送回家，叮嘱了几句，苏秦才转身回了旅社。
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顾景之百无聊赖地靠在旅社的大门上。
指尖夹着一根香烟，明明灭灭的烟火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蛊惑，映照着那张甩脸朦胧又让人心动。
苏秦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快步走了过去。
修长白皙的手指勾走香烟，轻吸一口，突出烟圈。
隔着袅袅青烟，看向顾景之震惊又带着点惊喜的眸子。
“好端端的，怎么抽起烟了？”
猛吸一口，把烟头丢在地上，抬脚撵灭，然后抬眸看向顾景之。
亮晶晶的眸子里，似乎十分执着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顾景之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好几天没见到她了，相思疾苦，忍不住来根烟排解一下？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抽烟的？”顾景之故意绕过她刚才的问题，把心头的疑惑抛了过去。
苏秦眉头一挑，就要开始胡说八道了。
然而，顾景之似乎比她更了解自己，先她一步开口：“不会又是你们山上的猎虎教你的吧？”
苏秦：呃……
这个借口他不是没考虑过。
但这个年代的香烟成本太高，猎户压根就买不起。
“当然……不是了。我这是，跟城里人学的。”
恩，这理由很充分了。
顾景之没有道理不相信。
先把自己给洗脑，苏秦这才不确定的看向顾景之。
顾景之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她，那表情好像在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苏秦耸肩：爱信不信，反正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不敷衍的理由了。
顾景之笑了笑，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站直身子，拍了拍肩头的灰尘：“又去当护花使者了？”
苏秦“恩”了一声，也不打算瞒他。
顾景之有些无奈：“你打算这么帮他到什么时候？”
苏秦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虎子和根子做的这种老式拖把生意，估计快要到头了。”
“接下来是新式拖把的天下。”
“等新拖把做出来，云城这边的需求量可能饱和了。”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芒：“我想……去周边的县市看看。”
顾景之点点头，对她的想法表示认可。
但眼下不是认可不认可的问题，而是现实性问题。
“云城的黑市你没玩明白了，就开始惦记上周边的了？”
苏秦瞪他一眼：“谁说非得要把当地的黑市玩明白才能惦记周围的市场？云城就这么大，就算我把黑市玩弄于股掌之中，凭借拖把生意，也很难持续性的存活下去。所以，我把目光投降周围的的城市市场，这是一个商人应有的预判能力。”
“嗯嗯嗯，你说的很对。”
顾景之不跟她争辩，只是看着她，眼底笑意加深：“所以，你的市场筹谋好了，接下来我们该投入到拖把的生产中去吧？眼下，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苏秦眼睛一亮：“不会是模具到了吧？”
“嗯，刚到的。”顾景之点头。
“明天就能开始做新拖把了。”
“太好了！”苏秦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期待。
总算可以摆脱那些破事，干点正经生意了！
顾景之看着她难得的孩子气的雀跃，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眼底深处，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回房间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
苏秦刚收拾好准备出门，房门就被敲响了。
咚咚咚！急促又兴奋。
门一开，虎子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脸颊因为跑动而泛红，眼睛却亮得惊人。
“苏秦姐！跟你说个好消息！”他一把抓住苏秦的胳膊，兴奋地压低声音。
“那个背后阴我哥的瘪三，被人揍了！”
“听说打得可惨了，现在还在家里躺着，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脸上带着解气的快意，又有些愤恨。
“肯定是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活该！”
苏秦看着他激动又带着点后怕的样子，笑了笑。
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所以说嘛，人在做，天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