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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把心火烧旺
还没等苏秦几人走远。
对面供销社那个女员工眼睛放光，已经等不及了。
她“噔噔噔”跑回供销社柜台。
放下布票，拿出剪子蹭蹭蹭就裁了几米鹅黄色的布。
动作又快又急，生怕晚了布就被抢没了。
拿着刚扯下来的布，她又一阵风似的冲回制衣铺。
“老板！老板！快！给我做！就照刚才那姑娘身上的样子做！”
女老板看着又一单生意上门，脸上的褶子笑得更深了。
“欸！好嘞！”
她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
看来下次那刘同志再来，还得免费给她做！
这不，财神爷跟着就上门了！
苏秦、刘梦逸和顾景之、顾煜言几人并肩走在回小院的路上。
午后的阳光正好，街上人来人往，透着一股子鲜活气。
走着走着，苏秦耳朵尖，捕捉到旁边几个闲聊妇人的对话。
“哎，听说了吗？最近有人卖那种新式拖把，老赚钱了！”
“可不是嘛！听说手脚麻利的，一晚上就能挣好几块！顶咱好几天工分呢！”
另一个声音压低了些：“我听说啊，有人一晚上就捣腾出几千块！”
“真的假的？！”
几千块？！
这数字让周围竖着耳朵听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苏秦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
黑子这网，撒得够大声。
乔五那条鱼，该闻着味儿了。
果不其然。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黑子就跟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小院。
“苏姐！苏姐！”
他一脸兴奋，眼睛亮得吓人。
“有人找上门了！想从我这儿拿货！”
黑子凑近了，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你猜是谁？”
苏秦正在院子里打水洗漱，闻言动作都没停，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除了乔五的人，还能有谁？”
黑子嘿嘿一笑，搓着手：“苏姐你真是神了！”
“那咱们咋整？我寻思着，他好不容易上勾了，必须狠狠宰他一笔！把价钱抬高点！”
苏秦拿起毛巾擦了把脸，语气平静。
“现在抬价？他要是嫌贵，扭头走了怎么办？”
黑子肩膀一耸：“走了就走了呗，反正这个生意赚钱，只要他还听到其他的风声，早晚还会回来找我。”
苏秦却凉凉开口：“等你的生意全都铺开了，价格也基本上都稳定了，到那时候，你想宰他，价格还能抬的上去吗？”
“那怎么办？”黑子一下子没了主意。
苏秦看向他，眼神锐利。
“不急。如果你想听我的，那就先晾他两天。让外头那些风声，再刮得猛一点。”
“等他心里那把火烧得够旺，抓心挠肝的时候……”
苏秦嘴角微翘，露出一丝冷意。
“你想要多少钱，他就得给多少钱。”
“这叫，欲擒故纵。”
黑子眼睛瞬间瞪圆了，像是醍醐灌顶。
“高！苏姐这招实在是高！”
他一拍大腿，兴冲冲地转身就跑。
“我这就去安排！”
接下来的两天，果然如苏秦所料。
整个云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关于黑子卖拖把一夜暴富的传言愈演愈烈。
版本越传越离谱，从一晚上几千块，变成了金山银山唾手可得。
黑子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根本没这回事儿一样。
就连乔五在街边摊子买油条豆浆，耳边也全都是“拖把”、“发财”、“黑子”这些字眼。
他捏着油条的手紧了紧，眉头拧成了疙瘩。
心里头，像是被猫爪子挠过一样。
这个黑子，到底想怎么样？
他都已经让人去跟黑子谈合作的事情了，黑子到现在还是不肯松口，这生意他到底是做还是不做了。
乔五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油条。
妈的！
这黑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吊着老子玩儿呢？
他心里烦躁，三两口把油条塞完。
难道是他派去的人露馅了？
不可能！
他特意找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生面孔。
那小子机灵着呢，千叮万嘱要装作不经意打听。
怎么会被发现？
乔五眉头拧成了个死疙瘩。
他把油乎乎的手在脏兮兮的裤子上随意蹭了两下。
不行，这事透着古怪。
得去问问清楚。
他抬脚，拐进了旁边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子。
巷子深处，又湿又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尿骚和垃圾混合的馊味儿。
乔五在一扇破旧得快散架的木门前停下。
他警惕地朝巷子两头望了望。
清晨的巷子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传来几声鸡鸣。
他抬起手，食指弯曲，在门板上按照特定的节奏敲击。
“笃、笃笃……笃。”
轻三下，重一下。
里面没动静。
乔五耐着性子又敲了一遍。
过了好一会儿，头顶上方，院墙垛口那里，才悄无声息地冒出半个脑袋。
那脑袋贼眉鼠眼地左右扫视了一圈。
确认只有乔五一人后，才缩了回去。
“吱呀——”
破木门被拉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乔五矮身，敏捷地闪了进去。
身后的门立刻“嘭”一声关上，还传来了插销落下的“咔哒”声。
院子里杂乱不堪，堆满了破烂。
一个穿着打了补丁的旧工装，身形瘦小的男人搓着手迎上来。
“五哥，您怎么来了？”
乔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劈头就问：
“怎么回事？！都两天了！黑子那边怎么还没个准信儿？是不是你小子办事不利索，让人看穿了？！”
瘦小男人被他吼得一哆嗦，脑袋摇像拨浪鼓。
“没！绝对没有啊五哥！”
“我嘴严得很！就按您吩咐的，装成想自己单干，打听他那拖把路子。提都没提您的名号！他不可能知道是我帮您问的！”
男人拍着胸脯保证，脸上写满了委屈和肯定。
“我这几天出门都绕着走，生怕碰见熟人！”
乔五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
看这小子的怂样，不像是在撒谎。
可要是没暴露……
那黑子凭什么拿乔？
放着送上门的买卖不做？
难道……这小子背后还有人？
乔五心里疑云密布。
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
他沉吟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狠厉。
“行了，先不说这个。”
“今天晚上，你再去一趟！”
瘦小男人立马点头：“欸！五哥您吩咐！”
乔五竖起五个手指头，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告诉黑子，价钱，咱们再加五个点！看看他到底什么反应！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一有信儿，马上过来告诉我！”
瘦小男人眼睛一亮，觉得这法子靠谱。
“明白！五哥您就等我好消息吧！”
乔五“嗯”了一声，没再多话。
他倒要看看，这个黑子，到底想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