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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令仪这几日折腾的厉害,脸色苍白,也没有胃口,更不用说炼药了,就是草药的味道都闻不得,若非还能看会儿书,简直要抓狂了。
仔细回想当初怀小囡囡的时候,哪里有这般痛苦?
温夫人心疼女儿,每日都陪在女儿身边,看着一日三餐只能吃清粥小菜的女儿,别提多着急了,本来就瘦,这可怎么能扛得住孕育之苦?
担心女儿倒是压过了最大的难题,女儿如今的身份是和离后寡居之人,有了身孕是犯了大忌,若是走漏风声,别说温令仪了,就是温家的脸面都没地方放了。
这孩子是谁的,温家人都心照不宣。
也正因如此,温夫人也好,温家的其他人也好,都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照顾好温令仪。
打从老镇国公和罗老大人回京后,温家这边便收到了越来越多从京城那边传递过来的消息,因宋家的身份更好行事,私下里护送两位归京,包括在京中负责两位安全,都是宋家在做。
温夫人比较安心的还有一点,那便是若桃在京中假扮温令仪,大女儿和药王谷的人护着,足以以假乱真,对外应酬一概不接,这也给温令仪留在漠北提供了最大的保护。
“夫人,摄政王被老爷拦着去了书房。”丫环进来禀报。
温夫人立刻看向了温令仪。
温令仪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是二哥说了。”
“也是该说的,如今你们二人的身份对这个孩子不好,这十月怀胎,怎么也要让孩子名正言顺才是正经的。”温夫人说。
温令仪苦笑,当时永元帝是要赐婚的,虽然是试探,可赐婚都拒了,她如今总不能嫁裴祈安,这个孩子想要世俗人眼中的名正言顺,不容易。
书房里。
裴祈安跪得笔直,低着头。
温长安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要说不生气是假的,别说这一胎,就连小囡囡都是裴祈安的血脉,可见这个混账东西从最开始就盯上了女儿,本可以名正言顺的迎娶过门,偏偏做了这样让人戳脊梁骨的事,作为父亲,温长安可是太心疼自己的女儿了。
“你本可以名正言顺的迎娶令仪,哪怕外界传言你是天阉之人,温家当时也会选择你,而不是选择晏家。”温长安语气里有责怪之意。
裴祈安垂首:“您有所不知,当初令仪错认晏怀卿,在药王谷受令仪救命之恩的人是我,可我并不知道令仪是错认了他,以为是心悦甚然,不敢横插一脚,让令仪不能跟心仪之人白头偕老。”
温长安了冷哼:“你倒是无辜的很,还委屈了?”
“玉琢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还有另一隐情,玉琢身负血海深仇,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报仇,若因喜欢令仪,牵连了她和温家上下,那才是玉琢的大错。”裴祈安低下头:“后来发现晏怀卿绝非良配,玉琢便筹谋着带走令仪,只不过一切都没来得及,令仪临盆之后找到了我,之后才是我们二人商议如何把温家送出京城。”裴祈安低着头:“如今,令仪又有了身孕,玉琢是绝不敢再委屈令仪一分一毫,这就上奏折请皇上赐婚。”
“胡闹!”温长安冷声:“还想以退为进,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裴祈安哪里敢回嘴。
说以退为进也不为过,毕竟裴祈安心里很清楚,从大局上看,自己迎娶温令仪对谁都不利,可他也确实想要利用这次的机会,在温家人面前,名正言顺的和温令仪在一起。
温长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末了摆了摆手:“起来吧,你也心里明镜儿似的,我们不会苛责你,更不用说一家人心疼令仪了,如今你身负监军之职,皇上那边恨不得一举一动都盯着,若非你安排周全,这件事也瞒不住,既能瞒得住,那就让令仪在漠北养胎,走一步看一步。”
“岳父大人,小婿这就准备聘礼、婚书,虽不能声张,但绝不会亏待阿宁。”裴祈安打蛇顺棍就上来了。
温长安见他敢抬头了,脸色一沉:“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不会亏待令仪,这不明明就亏着我的女儿吗?你若花言巧语哄骗她,温家也是接得住自家女儿的,也别说什么聘礼和婚书,若不能光明正大,那也就别费心操持,令仪若是不愿意嫁你,大不了临盆之后,孩子随温家姓。”
裴祈安脸色一下就白了。
“你不是想要见她吗?尽可过去,但休要说什么聘礼和婚书的话。”温长安淡淡的说:“并非你想要娶,令仪就一定要嫁。”
裴祈安确实太想见到温令仪了,也明白眼前这一声岳父大人是叫不成,起身恭敬的鞠躬:“玉琢去看看令仪,再给您赔罪。”
温长安摆了摆手,没言语。
裴祈安出门,有小厮带路往后面去,在后宅门口有婆子带路,一路来到了温令仪住着的院子,刚到门口就见温夫人从里面出来了。
裴祈安也豁出去了,撩起袍子就要跪倒,温夫人急忙伸出手扶住了他:“无需多言,去吧。”
相比于温长安,温夫人的态度明显是不难为裴祈安。
裴祈安深鞠一躬,这才进门。
院子里伺候的婆子是宋家那边的老人儿,虽然面生,可绝对忠心耿耿,立在远处都不靠近温令仪的窗户。
撩起帘子,裴祈安迈步进来,抬头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温令仪,四目相对时,裴祈安心里五味杂陈,能再有血脉,他心里欢喜得厉害,可一眼看到憔悴到这个地步的温令仪,又心疼的手都颤抖,快步过来单膝跪在温令仪面前,抬头:“阿宁,受苦了。”
温令仪抬起手轻轻地抚着裴祈安的脸颊:“为人母哪里有容易的?不过这一胎确实折腾人,你快起来坐下,累了吧?”
裴祈安抓着温令仪的手,轻轻地靠过来贴在她的腹部。
“你可是个痴人,这会儿都没显怀呢,能听到什么?”温令仪勾起唇角笑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她是多么的温柔。
裴祈安轻轻地吸了口气:“就这般也觉得心里安生,阿宁,我对不住你,这个时候还不能光明正大的迎娶你过门,让你受这份煎熬。”
“我也是愿意的。”温令仪瞥见裴祈安那沾满了灰尘的靴子,知道他这一路必是日夜兼程,柔声:“囡囡能有个手足保护,总比孤零零一个人要好,父母是半生缘,手足才是一世情呢。”
裴祈安抬头:“阿宁,我置办宅院,亲自照顾你可好?”
温令仪轻轻摇头:“非但不能,还要避嫌,虽说漠北到现在都看不出任何不安定的苗头,可永元帝如今如惊弓之鸟,哪里会真不想在漠北安插眼线?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顾全大局。”
“嗯。”裴祈安起身,握着温令仪的手,挨着她坐下:“我要和二哥往西凉去,萧玄策从西动手,西凉最终想要退守到神女山。”
温令仪蹙眉:“佛尔果春想要借势,耶律安很强吗?”
“是,西凉几乎所有的部落都支持他,让他首尾难顾,就能破敌。”裴祈安说。
温令仪沉吟片刻:“看来,西凉的皇帝命不久矣了,何时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