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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让我们拥有了坚不可摧的城防和快速重建的能力。”
“琉璃,为我们带来了滚滚财源,解决了钱粮问题。”
“至于神力炮,蔡京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有这等神器。”
“蔡京真正要做的,是斩断我们的根基!他要毁掉我们的窑厂,就是要切断我们的财政命脉!”
“没有了钱,我们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人心,也会再次动摇!”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一番话,说得在场众人心头一凛,后背发凉。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杜兴有些急了,“要不干脆把琉璃宝鉴大会停了,全城戒严,把那些探子全都揪出来!”
“不行。”陈风立刻否决,“那样只会打草惊蛇,让那些真正的大鱼彻底潜伏起来。”
“而且,我们主动中止大会,只会向外界示弱,正中某些人的下怀。”
书房内陷入了沉默,气氛愈发凝重。
被动防御,终究是死路一条。
良久,陈风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弧度。
“既然蔡京已经把手伸到了我们的饭碗里,那我们,就不能只被动地等着挨打了。”
他重新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
“他想玩阴的,那我们就陪他好好玩玩。”
“他不是想要我们的配方,想要毁掉我们的窑厂吗?”
“那我们就将计就计,主动给他一个机会,制造一个更大的诱饵,引他上钩!”
“诱饵?”李师师美眸一亮,似乎猜到了什么。
“没错。”陈风缓缓说道,“琉璃宝鉴大会,不但要继续办,还要办得比之前更盛大,更轰动!”
“我要你们,立刻放出消息去。”
“就说,为了感谢天下豪商的厚爱,三日之后,我们将在琉璃坊,展出并竞拍一件真正的镇府之宝!”
“一件比冰晶琉璃,还要珍贵百倍的绝世神品!”
“这个消息,要用最快的速度,传遍全城,传到每一个宾客的耳朵里。”
“我就不信,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在看到这样一块巨大的肥肉之后,还能忍得住不动心!”
陈风要展出“镇府之宝”的消息,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热情。
短短一日之内,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到处都是关于此事的议论。
“听说了吗?琉璃展要在三日后,展出一件比冰晶琉璃还要珍贵百倍的宝贝!”
“我的天!比那只拍出五万贯天价的宝碗还珍贵?那得是什么样的神物?”
“谁知道呢!据说此物是东平府的镇府之宝,轻易不示人,这次是为扬我东平府之名,才破例展出!”
“三日后?那可得去开开眼界!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样的场面!”
消息如旋风般传遍全城,将琉璃宝鉴大会的气氛,彻底推向了高潮。
无数本已心满意足,准备打道回府的商贾,立刻推迟了行程。
他们纷纷涌向客栈,不惜重金续订房间,只为亲眼目睹那传说中的绝世神品。
一时间,东平府的客栈再次爆满,连城中民居都开始接待起了外来宾客,全城上下,都沉浸在一种亢奋的期待之中。
城南,一处僻静的茶楼雅间内。
李师师纤纤玉指,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吹散了水面上的热气。
在她对面,一名作普通货郎打扮的男子正躬身汇报,神情恭敬。
“小姐,城里那些可疑的家伙开始活动了。”
“尤其是汴梁来的那几拨人,这两日频繁接触,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李师师放下茶杯,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们接触了哪些人?”
“都是些不起眼的角色,脚夫、船工、还有几个混迹在码头的泼皮,似乎在打探琉璃坊周边的地形和守卫换防的时间。”
“很好。”李师师的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继续盯着,把他们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记下来,公子布下的网,就等他们一头撞进来了。”
“是!”货郎领命,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雅间。
李师师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光芒流转。
公子这一手引蛇出洞,实在是高明。
……
遥远的汴梁城,太师府。
一座阴暗的密室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阴沉的面孔。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名身形瘦削,眼神如毒蛇般阴冷的黑衣男子。
他便是蔡京麾下最精锐的探子头领,代号影蛇。
“头儿,东平府那边传来急报。”一名手下将一卷密信递了上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说那陈风,三日后要展出一件所谓的镇府之宝,比之前的冰晶琉璃还要珍贵百倍。”
影蛇接过密信,展开细细看了一遍,密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哼,镇府之宝?”另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冷笑道,“我看是索命之宝还差不多!”
“我们派去的第一批兄弟刚出事,他就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明摆着是给我们设下的圈套!”
“没错!”又有人附和道,“这陈风诡计多端,绝不能上他的当!依我看,这就是在向我们示威!”
密室内,众说纷纭,有人主张谨慎,认为这是陷阱,有人则觉得富贵险中求。
“都给我闭嘴!”影蛇猛地将密信拍在桌上。
密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影蛇缓缓站起身,在密室中踱步,眼神变幻莫测。
“这当然是陷阱。”他冷冷地开口,“陈风那小子,知道我们的人还在城里,所以故意抛出一个更大的诱饵,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一个如此巨大的诱饵,它本身,必然也是真实的!”
“既然他已经通知所有人他要展出宝物,那这件宝物大概率真的存在。”
影蛇的目光扫过众人,“太师要的,不只是区区琉璃配方,更是要彻底斩断东平府的根基!只要我们能毁掉他们的窑厂,再夺走这件能引来泼天财富的镇府之宝,东平府便不攻自破!”
“至于陷阱……”影蛇的嘴角露出一抹自负的冷笑,“凭我们的身手,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能来去自如!”
“太师的耐心是有限的,这次,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眼中杀意毕露,最终做出了决定:“传我命令,所有人立刻准备,三日后,夜探琉璃坊,夺宝,毁窑!”
三日后,夜幕降临。
修葺一新的琉璃坊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盛大的夜宴正在举行,坊院中央的广场上,乐声悠扬,舞姬们长袖善舞,身姿曼妙。
来自天南地北的宾客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然而,在这片喧嚣与奢华之下,却涌动着一股看不见的暗流。
不少宾客虽然端着酒杯,眼神却不时地闪烁,心思早已不在酒宴之上。
他们的目光,或明或暗地瞟向那座被卫兵层层守护,至今仍未开放的中央展厅。
所有人都知道,今夜的重头戏,就在那里。
高台之上,张乐辰依旧是全场的焦点,他红光满面,与各路富商巨贾谈笑风生,享受着万众瞩目的快感。
而在二楼一处无人注意的廊道阴影中,陈风一袭青衫,凭栏而立,冷眼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就在此刻,琉璃坊外墙一处极为偏僻的角落,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贴近。
为首的正是影蛇。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几名手下立刻会意。
他们动作娴熟地从怀中掏出特制的飞爪与绳索,手腕一抖,飞爪便无声无息地勾住了二楼窗沿。
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几人顺着绳索悄然攀上,从一扇事先侦查好的,未曾上锁的后窗潜入了琉璃坊内部。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不可思议,没有惊动任何守卫。
进入坊内,影蛇再次打出几个复杂的手势,小队迅速分头行动。
而影蛇自己,则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朝着那座万众瞩目的中央展厅潜行而去。
负责搜寻配方的两名探子,一路避开数队巡逻的卫兵,很快便来到了后院一处偏僻的院落。
根据他们白日里刺探到的情报,琉璃的核心配方和工匠图纸,就存放在这院落深处一间有暗门守护的密室之中。
其中一名探子上前,在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前摸索片刻,很快找到了一处机关。
他从怀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铁丝,小心翼翼地探入锁孔,凝神倾听。
他的动作极为轻柔,生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咔哒。”
金属摩擦声响起,暗门被成功打开。
探子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正准备闪身进入。
也就在这一瞬间,盘踞在不远处房梁阴影之中的白凝,那双一直微闭的清冷眼眸,骤然睁开!
白凝没有立刻行动,她甚至连呼吸都彻底屏住,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她悄无声息地从房梁上滑下,足尖落地,不带起一丝尘埃,如幽灵般向着声源处靠近。
那名探子对此毫无察觉,他自认为动作天衣无缝,已然成功。
他一只脚刚刚踏入暗门,突然,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杀意,如同腊月寒风般从他身后猛然袭来!
那是一种被死亡盯住的恐怖感觉!
探子心中大骇,多年生死边缘磨炼出的本能让他猛地转身,同时抽出了腰间的短刀。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一道凌厉的剑光!
那剑光快如闪电,直指他的咽喉要害!
探子瞳孔猛缩,求生的欲望让他爆发出全部的潜力,拼命向一侧扭身。
嗤!
剑光擦着他的脖颈而过,虽然避开了致命一击,但依旧在他的肩膀上,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浸湿了黑色的夜行衣。
战斗的动静虽然极其轻微,一声闷哼和利刃入肉的微响,在这寂静的后院之中,却已然能说明很多东西。
远处的影蛇耳朵一动,脸色剧变!
他立刻意识到,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他们暴露了!
没有任何犹豫,影蛇将手指放入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鸟鸣,那是他们约定好的,最高等级的撤退暗号!
在被彻底合围之前,必须逃离这里!
几乎在暗号响起的同一刹那,那名肩膀被白凝一剑洞穿的黑衣探子,眼中迸发出一股悍不畏死的凶光。
他没有丝毫恋战,甚至不顾身上奔涌的鲜血,猛地将手中的短刀掷向白凝,身体则借着这股反作用力,如同一只壁虎般,贴着墙根向后院的黑暗深处疾速遁去!
但他没有白凝快,白凝飞身上前,一剑封喉。
与此同时,另一名负责接应的探子也动了!
他没有去救助同伴,而是身形一矮,像一团滚动的黑影,从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冲向外墙。
他们配合默契,显然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
任务失败,保存自身,不留活口,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铁律。
“有刺客!”
“快!抓住他们!”
四面八方,无数火把骤然亮起,将整个后院照得如同白昼。
埋伏已久的东平府卫队如同潮水般从各个角落涌出,呐喊声与兵器出鞘声响成一片。
然而,这些死士的逃跑路线刁钻至极,他们对琉璃坊的地形仿佛了如指掌,总能找到守卫最薄弱的缝隙。
“噗!”
一名死士在翻越墙头时,被一支从暗处射来的弩箭贯穿了小腿,他闷哼一声,却毫不犹豫地折断箭杆,带着半截箭头消失在墙外的黑暗中。
整个追击虽然声势浩大,但除了留下几滩血迹,竟没能再留下一人。
后院之中,只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和那洞开的密室暗门。
白凝没有去追,她清冷的目光扫过那具被她一剑封喉的尸体,确认其口中同样藏有毒囊后,便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二楼的廊道。
“公子。”
陈风依旧凭栏而立,俯瞰着下方被惊动的人群,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跑了?”
“跑了三个,留下一个。”白凝的声音没有半分波动,“是死士,和上次的一样。”
“他们对地形很熟,计划周密,不止是为了配方。”
陈风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跑了,才好。
鱼儿脱钩,才会急着回到自己的老巢去报信。
他的目光从下方骚动的人群中收回,转向身边一名早已待命的亲信。
“去,把张公子悄悄请到我房里来。”他的声音很低,“记住,不要惊动任何宾客。”
“是!”
……
片刻之后,张乐辰带着满身的酒气和一脸的疑惑,被亲信领进了陈风的房间。
他还沉浸在琉璃宝鉴大会空前成功的兴奋之中,完全不知道就在刚才,一场无声的厮杀已经结束。
“陈兄!我的好陈兄!”张乐辰一进门就大笑道,“你看到下面那些人的样子了吗?跟疯了似的!咱们这次可是赚翻了!”
他激动地搓着手,满面红光:“怎么了?这么晚了还神神秘秘地把我叫来,莫不是又要想出什么发财的大计了?”
陈风没有笑,他关上房门,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张兄,”他沉声开口,“接下来,我需要你帮我演一出戏。”
“演戏?”张乐辰一愣,看着陈风凝重的神色,酒意顿时醒了三分,“出什么事了?”
陈风没有解释刺客的事情,只是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的镇府之宝,被人偷了。”
“什么?”张乐辰失声惊呼,“宝物被盗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现在。”陈风的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要你,立刻下去,告诉所有人,我们为陛下准备的寿礼,那件独一无二的‘琉璃神龙’,被胆大包天的贼人盗走了!”
张乐辰彻底懵了。
琉璃神龙?那是什么东西?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件宝贝了?
但他看着陈风的眼神,脑中瞬间闪过一道电光,立刻明白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看着陈风,眼中充满了震撼。
高!实在是高!
他深吸一口气,刚才还带着醉意的脸庞,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张乐辰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在颤抖,“何方狂徒,竟敢如此大胆!”
他的演技之精湛,连陈风都暗暗点头。
“陈兄放心!”张乐辰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出戏,我一定给你演得连亲爹都认不出来!”
说罢,他猛地推开房门,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
琉璃坊的广场上,宾客们正因刚才的骚动而议论纷纷,卫队还在四处搜寻,气氛紧张而混乱。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看到,今夜的主角,张乐辰,如同失了魂一般从二楼冲了下来。
他脸色惨白,神情惊惶,脚下一个不稳,竟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摔在了众人面前。
“张公子!”
“快!快扶住张公子!”
全场大惊,音乐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张乐辰被下人手忙脚乱地扶起,他却一把推开众人,用一种近乎崩溃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吼起来。
“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的声音凄厉,充满了绝望与愤怒,瞬间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宝物……我们东平府的镇府之宝,被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