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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明川微微侧过头，看着身旁的尤小雪。
他这才发现，曾经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像会说话一样。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小雪，你是不是想问，我为啥要托人去你家提亲？”
阎明川打破了沉默，直截了当地问道。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尤小雪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阎明川了。
他的眉眼还是那么英俊，鼻梁还是那么挺拔，只是……他的眼神，似乎比以前更深邃了。
尤小雪感觉，阎明川的眼神像一个漩涡，像黑洞般要将她吞噬。
“嗯……明川哥，你……你是咋想的？你真的……想好了要入赘到我家吗？”
尤小雪鼓足了勇气，结结巴巴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想好了。”
阎明川的回答简短而有力，没有丝毫的犹豫。
尤小雪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她以为阎明川会找各种借口推脱，或者说一些含糊其辞的话。
可他却回答得这么干脆，这么果断，让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因为……那天在河边，你救了我，在意外人的碎嘴吗？”
尤小雪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阎明川的眼睛：
“明川哥，你真的不用这样。咱们都是新时代的青年，不用在意那些过时的规矩。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你不需要因此对我负责。你的终身大事，应该由你自己做主，为自己的幸福考虑。”
尤小雪一口气说完，感觉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你这丫头，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阎明川被尤小雪的话给逗乐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可不是因为这个才去你家提亲的。”
“那……那是为了啥？”
尤小雪睁大了眼睛，一脸的疑惑。
“因为……”
阎明川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深沉而专注。
“因为我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媳妇儿过日子了。”
他顿了顿，看着尤小雪，语气中带着一丝认真：
“而且，我觉得你挺好的，当媳妇儿正合适。”
尤小雪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可……可你以前，不是一直……一直把我当成你妹妹吗？”
她结结巴巴地反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小时候把你当妹妹，那是因为你还小。现在你长大了，当然不一样了。”
阎明川看着尤小雪，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再说了，谁说当过妹妹就不能当媳妇儿了？这也不耽误事儿，你说对吧？”
尤小雪的脸颊，已经烫得快要烧起来了。
她不敢再看阎明川的眼睛，慌乱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好像……也对……”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阎明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
“嗯……”
尤小雪轻轻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端里，轻飘飘的，很不真实。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你爹娘啥时候得空，就上我家来提亲，咋样？”
阎明川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尤小雪从未见过的。
“嗯……”
尤小雪晕乎乎地应了一声，感觉自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机械地站起身，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去。
直到回到家，一屁股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尤小雪才慢慢回过神来。
“我这是……答应了？我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让明川哥入赘到我家？而且……还得赶紧上他家提亲？！”尤小雪原本是想再缓缓的。
毕竟，这事儿也太突然了。
可一想到阎明川那眼巴巴望着她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心软。
那眼神，湿漉漉的，像只被抛弃的小奶狗。
又好像生怕她跑了，催着他们家赶紧来提亲，就耽误了他、对不起他似的。
“唉……”尤小雪在心里叹了口气。
午饭时，尤小雪还是把上午去找阎明川的事儿，跟爹娘说了。
当然，她没说阎明川抱她的事，只说两人把话说开了，都同意这亲事。
“啪嗒——”
尤大志手里的筷子，直接掉到了桌上。
他那张硬邦邦的脸，瞬间就裂开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显然，他压根不敢相信，自家闺女竟然会主动去找阎明川。
还三言两语就把这亲事给谈妥了？
这……这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
不过，震惊过后，尤大志又觉得这事儿其实也挺合理的。
两家就隔着一道田埂，俩孩子从小光屁股一起玩到大，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知根知底的。
他家闺女这性子，直来直去的，不像别的姑娘那样扭扭捏捏，这样也好。
“尽快？那是……要多快？”
尤大志回过神，连忙捡起筷子，又扒拉了一大口饭，含糊不清地问。
他这会儿心里，既高兴又有点儿忐忑。
“他爸，既然两个孩子都没意见，我看这事就尽早订下吧，省得夜长梦多。”
刁桂婷恨不得明天就把事儿办了，她是一秒钟都不想多等。
“再说，明川那孩子过几天就得回部队了，可耽误不得！”
她是真怕闺女过几天又变卦。
“嗯，媳妇儿说得在理。”
尤大志连连点头。
“这样，你下午去找张婶子，把这事儿跟她说说，探探口风。顺便也问问，他们家对彩礼有啥要求。咱家就这一个闺女，可不能委屈了她。只要他们家不过分，咱都应了。”
尤大志虽然高兴，但也没昏头，还是想先了解一下顾家那边的意思。
不过，眼下这事儿才刚开了个头，还是低调点好，免得节外生枝。
下午，刁桂婷找了个借口，说去地里干活。
然后，她脚底一转，就拐了个弯，去了张婶子家。
尤小雪呢，没跟着去凑热闹，她跟着尤大志去了自家的牧源场。
牧源场是几年前建的。
那时候，村里搞集体生产，后来政策变了，山脚下那几间生产队留下来的房子就空了出来，一直没人用。
尤大志觉得空着也是浪费，就找到村长，说想把那几间房子租下来，搞个牧源场。
村长一听，这可是好事儿啊，既能给村里增加收入，又能解决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当场就拍板同意了。
尤大志拿到了村里的批文，又扩建了一番，弄成了现在这个简易的牧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