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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里带的?”茅世寇一头雾水。
“对,你上辈子……欠了人家的情债。”
费神婆的话,让茅世寇心里一惊。
他虽然不太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费神婆的名声,在村里可是响当当的。
“那……这辈子呢?”茅世寇忍不住问。
“这辈子……难说。”费神婆摇了摇头,“不过,你这梦,怕是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茅世寇听了,心里更乱了。
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欠了谁,更不知道这辈子该怎么还。
从费神婆那里回来后,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听尤小雪的消息,只要一有机会,就想往她身边凑。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就像现在,他明知道尤小雪不想搭理他,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跟她说几句话。
“小雪,我……”他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想说,如果可以,他想补偿她,不管是上辈子的,还是这辈子的。
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怕吓到她,更怕她误会自己。
“你到底想说啥?”尤小雪有些不耐烦了。
她转过身,正面看着茅世寇,眼神里带着几分厌恶。
茅世寇被她看得心里一慌,脱口而出:
“小雪,你说……这世上真有前世今生吗?我听费神婆说……说咱俩上辈子是夫妻……”
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把这事儿给说出来了?
尤小雪听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像是厌恶,又像是鄙夷。
她冷笑一声,
“茅世寇,你脑子没病吧?这种鬼话你也信?”“前世?你跟我提什么前世?”
尤小雪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寒气。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裙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以为,自己早就把那段烂透了的过去,连同那些屈辱和不堪,一起埋葬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可现在,茅世寇竟然轻飘飘地,又把这两个字翻了出来。
像一把生锈的刀子,在她心上狠狠地剜了一下。
凭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跟她提“前世”?
尤小雪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告诉自己,不能慌,更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现在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
家人平安,爱人可靠,未来可期。
她已经把那段噩梦般的前世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她不想,也不能再被那些阴影缠上。
想到这儿,尤小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茅世寇,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疯话?”
“小雪,我没有说疯话!我是认真的!”茅世寇急切地辩解。
他往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尤小雪,却被她厌恶的眼神逼停了脚步。
“我……我最近一直在做梦,梦见很多以前的事。”
茅世寇的声音有些发抖,眼神闪烁,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些让他困惑又痛苦的梦境。
“梦里……梦里你还是我媳妇儿,咱们……咱们还是去年腊月十八成的亲。”
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继续说道:
“不光是这些,我还梦见……我还梦见你后背上有颗痣,就在……”
“够了!”尤小雪猛地打断他,脸色铁青,“茅世寇,你给我闭嘴!”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
茅世寇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她心上。
那些她拼命想要忘记的画面,那些她以为已经愈合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知道,茅世寇说的没错。
前世,她和茅世寇,的确是在腊月十八那天结的婚。
可那又怎么样呢?
这一世,他娶的人是尤婷婷!
她一直以为,茅世寇这一世只是换了一个人陪他走完前世的路。
可他现在,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尤小雪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不寒而栗。
不,不可能!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可能性,她不能自乱阵脚。
“茅世寇,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尤小雪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一个结了婚的人,不好好跟你媳妇儿过日子,跑来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还是说,你觉得我尤小雪就那么好欺负,可以任由你戏弄?”
她一边说着,一边死死地盯着茅世寇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可茅世寇的眼神,除了焦急和困惑,似乎并没有其他的情绪。
这让尤小雪更加不安。
她不知道茅世寇到底是真的做了那些梦,还是在故意试探她。
如果是后者,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小雪,我真的没有骗你!”
茅世寇见尤小雪不信,更加着急了。
“我……我去找过费神婆,她说……她说咱俩上辈子有缘分……”
“费神婆?”尤小雪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名字,就像一道魔咒,让她瞬间紧张起来。
在青禾村,谁没听过费神婆的“神机妙算”?
据说,她那双眼睛能看透人的前世今生。
尤小雪一直都刻意避开费神婆,生怕被她看出什么。
可现在,茅世寇竟然主动去找了费神婆?
还把费神婆的话告诉了她?
他到底想干什么?!
“茅世寇,你是不是疯了?!”
尤小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茅世寇大吼:
“你一个大男人,还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就算有前世又怎么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是有媳妇儿的人,你该对尤婷婷负责!而不是跑来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都红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愤怒,还是在害怕。
或许,两者都有吧。
茅世寇被她吼得愣住了,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雪……我……”
“你给我闭嘴!”尤小雪不想再听他说一个字,“我不想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我告诉你,茅世寇,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你最好给我离远点,别再来烦我!”
她说完,转身就想走。
“小雪!”茅世寇突然叫住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我……我结婚那天,是因为梦见了你,才……才跟她……”
他吞吞吐吐,后面的话,几乎听不清了。
尤小雪的身体僵住了。
她缓缓地转过身,看着茅世寇,眼神复杂。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茅世寇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