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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伙再次挠头，黝黑的脸上仿佛带着大大的问号：“刚才来接那个小女孩儿的人也说是她妈妈，而且我看那个女孩没反抗……”
“没反抗吗？”赵念笙紧追不舍的问。
“呃……”
他想了想，然后道：“也不算吧，就是……一开始那小姑娘还不情愿，后来他妈妈蹲下来给她好声好气讲了几句……”
说完，他反应过来：“你真的是她妈妈？那个人是……”
明明是冬天，可几乎是瞬间，小伙子冷汗就下来了。
他的手指带着细微的颤抖。
把孩子送到这儿的人家大多非富即贵，要是丢了孩子，他难逃其咎。
“不是，”赵念笙看他这副模样，忙出声安慰。
“来的可能是孩子后妈，我是她亲妈。”
“……”
走出学校门口，赵念笙这脸色差极了。
顾时晏脸上带着关切，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然而，赵念笙比他还快了一步。
她掏出手机飞快的拨通那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在瞬间响起。
“赵念笙？”
是周延京。
“周延京！”赵念笙带着怒意，几乎算得上是咬牙切齿。
“冉冉是你女儿，再怎么样都是你的女儿！你敢放任宋浅月欺负她，我跟你没完！”
电话的头的周延京还有些不明所以，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被这么一吼，脾气也暴躁起来。
“把话说清楚，你发什么疯？”
赵念笙却没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
她的心情突然平复，甚至到了诡异的平静。
“管好你的女人，你胆敢让她伤冉冉一根毫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周延京那边的背景音杂乱，应该是猛的从凳子上站起身，顺手挥掉了桌子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
赵念笙不欲等他发作，先行一步挂断电话。
顾时晏走上前递给她了一张纸巾。
她先是愣了愣，然后抬手抚上脸颊。
她竟然哭了吗？
赵念笙一时间耳朵发热，脸红心跳的接过纸巾。
“谢谢顾总。”
“不用，”顾时晏摇头，“你不必总是对我这么客气。”
赵念笙点头称是，神态蔫蔫的。
顾时晏知她没听进去，但也没戳穿，只是沉默的替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赵念笙狠狠吸了吸鼻子，她这会儿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了。
只是……想到她刚刚的失态，她就完全无法面对顾时晏。
“顾总，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她没有说。
顾时晏也全当没有听见。
他不理，赵念笙也没再说话。
一路上，除了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和路上嘈杂的人流声，再无其他一点儿动静。
……
顾时晏直接把人送回了公寓。
是顾时晏的那栋。
赵念笙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好一会儿再反应过来，忙道：“顾总，我还没搬……”
“先住着，衣服什么我都让人去买了，明天再回去。”
他不急不慢的说。
赵念笙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只是来都来了，她无法厚着脸皮再让顾时晏把她送回郊区的小家。
亲眼看着赵念笙上楼之后，顾时晏才转身回到车里。
他打开手机，调出自己的聊天框。
“今天看到她生气了，少见的，外放的愤怒，很真实，也很鲜活。”
“这才是她。”
匆匆打完几个字之后，他设置了私密，然后退出去，驱车，离开。
周延京不明所以的被挂了电话，心下愤怒。
可他突然想到——赵念笙为什么会这么说？
其实从前两人没离婚的时候，赵念笙因为宋浅月跟他发过很多次脾气。
曾经，他想不明白，这么懂事的赵念笙为什么每次遇到宋浅月就变得不理智起来。
就要开始跟他无理取闹。
是的！
无理取闹！
曾经的他一直认为赵念笙是在无理取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周延京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很强烈的预感。
赵念笙这次没在撒谎。
他狠狠蹙了蹙眉。
自从给宋浅月结婚后，或许是因为他的婚礼办的太过失败，每次看到宋浅月他的心里总是会涌起一股烦躁。
于是，他这几天都是睡在公司。
周延京想起赵念笙在歇斯底里，眼神暗了下去。
抄起衣服站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他有必要回家去看一眼了……
公寓的温暖的灯光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可却无法驱散赵念笙心头的冰冷的焦灼。
她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冉冉被宋浅月带走了。
电话又关机……
她不敢想象那个疯女人会对冉冉做什么！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手机屏幕终于亮了起来。
是周延京的号码！
赵念笙抓起手机，指尖颤抖地划过接听键。
“周延京！冉冉呢？”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失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周延京的声音才传来。
带着一种压抑的疲惫。
“在家。”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浅月带她回来了。”
“冉冉……情绪不太好，睡着了。”
“情绪不好？睡着了？”
赵念笙的心猛地一沉，她迫切的想知道周冉冉在学校经历了什么。
“周延京！冉冉到底怎么了？她在学校为什么受欺负？”
电话那几头的周延京没有说话。
只是许久。
他才沙哑开口：“你不是说冉冉以后跟你没关系了？她被他们班同学孤立了这么长时间你一次都没关心过，现在又来装什么好妈妈？”
“什么？”赵念笙愣住了。
她确信这么长时间以来，幼儿园的老师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
她实话实说。
“我没有接到幼儿园打来的电话，这件事情我根本就不清楚，冉冉曾经那么受欢迎，怎么会被孤立？”
周延京听到这句话，表情空白了一瞬，似乎有什么念头争先恐后的要挣扎出来。
却又立马被他死死按下。
“周延京你先实话告诉我，冉冉她没有什么事对吗。
“她刚睡着……”
周延京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的敷衍。
“嘟——”
赵念笙挂掉了电话。
从周延京嘴里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得自己去找。
她点开通讯录，找到了幼儿园高老师的电话。
她拨通过去，电话忙音却告诉她，她已经被老师拉黑了。
赵念笙的脸色很差。
怎么回事？
恰逢这时，顾时晏打过来电话。
“赵总监，女儿没事吗？”
赵念笙疲惫极了，这件事情让她萌生了必须要夺回女儿抚养权的想法。
即使曾经周冉冉作为她的女儿却处处帮着宋浅月。
可她一个小孩儿……
当妈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
赵念笙决定原谅她。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说：“顾总，然然好像被他们班同学孤立了……”
“她曾经很乖巧的。”
顾时晏知她心情低落，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声安慰。
只好笨拙的“嗯”了，“你先别担心，我帮你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