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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晏翻阅赵念笙递过来的文件，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合上文件，毫不吝啬的夸赞：“很大胆，也很有洞察力，这个切入点确实不错，未来一段时间内也会赢得许多路人缘。”
“只是……”顾时晏顿了顿。
“现在经济处于比较低迷的时期，社会上出现了许多娱乐至死的风气，找明星代言本身就是冲着明星背后粉丝的疯狂消费能力去了。”
“如果换掉这个路子，股东们没几个会是同意的。”
赵念笙点点头，她当然清楚，股东们不是做慈善的，商人逐利。
经历了那么多才爬上这个位置，没有几个人是良善之辈，更不可能为情怀买单。
顾时晏把话说的很明白，并不忽视这个方案里面隐藏的问题，而是大大方方明明白白的将问题袒露。
不过，这恰恰也说明过顾时晏内心深处是偏向这个项目的。
赵念笙心中拎得清楚，于是她正色的开口：“我们必须要承认，追星人士的消费能力确实很强。”
“但是呢，善良的国人基数很大，我们并不能说这群人的购买能力不强，因为呢，追星人士也可以包含在这里面。”
“股东们不会为自己的情怀买单，但是，连全球气候变暖都会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人们会。”
赵念笙看着顾时晏的神色，然后上前走上两步，翻开文件的其中一页，然后又重新递给他。
“这个人选是我很满意的一个，”赵念笙凑的很近，只不过她丝毫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这个体育老师收留过很多孤儿，贫苦孩子，希望通过体育项目的优异成绩助力孩子们考上大学，为国家输送了很多尖端体育人才，同时，人也够穷。”
顾时晏低头看着这页文件，然后补充道：“从而让消费者内心获得触动，提高竞争优势。”
“对！”赵念笙勾唇笑了笑，“这样我们可以锁定的消费人群就从追星人士范围扩大到了有某个品质的群体，这样一来，销量就上来了，品牌形象也立住了！”
顾时晏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洋溢着明亮自信的笑容。
他愣神了片刻，然后下意识点点头。
在赵念笙看不见的地方，耳垂也已经红透了。
顾时晏“啪”的一声，关上文件，偏过头去，不再与赵念笙对视。
她有些不明所以，直起身子，歪了歪头，像一只困惑且优雅的金吉拉。
顾时晏余光中瞄见她露出这难得可爱的样子，脸上刚下去的热度，已猛烈形式翻涌上来。
他蹭的一下站起身，脚下生风，抓起文件就走。
一直坐在一旁办公桌看戏的王恣晗慢吞吞跟上去，出门时还转头对赵念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现在，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只留了赵念笙一人站在原地，一脸问号。
她眨巴眨巴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迷茫的踩着高跟鞋走出了办公室。
毫不意外，顾时晏很喜欢她的想法，不多时，王恣晗并通知她去会议室开会。
与上一次不同，这场会议开的异常顺利，顺利到赵念笙有些不可置信。
很显然，在会议开始之前，顾时晏已经明确表达过态度。
一切都其乐融融，方案最终敲定了两个人。
依然由品牌部负责联系。
会议结束之后，赵念笙与顾时宴并肩走出，气氛一片和乐融融，半点不见刚才的尴尬。
顾时晏问：“什么时候打算去找你前夫，告诉我一声，我陪着你去。”
他的声音平淡，与往常没有半点区别，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可赵念笙心里一暖，紧随其后的是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怪异。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顾时晏对她的关照似乎已经过头了。
从前她还可以勉强理解为上司对于下属的例行关心。
可自从昨天托他帮忙调查周冉冉一事之后，赵念笙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不对劲。
一个公事公办的上司真的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
她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得到的结果却是——不会！
即使是她也做不到掺和别人的事情，掺和到这种地步。
赵念笙的笑容淡了。
在社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知道，天底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对你好，那么，一定是有利可图。
可问题是，顾时晏相貌家世，样样都好。
对她有什么可图的呢？
越想越不对劲，赵念笙打了个哆嗦，干脆停止脑补。
或许顾总只是单纯为了八卦呢？
毕竟八卦是人的天性，即使是顾总这样的人恐怕也不能免俗。
对吧……
赵念笙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中午，赵念笙没有选择在食堂吃饭，而是回到了顾时晏的公寓。
她打算收拾收拾，拖个行李箱，然后搬家。
她那儿的东西很少，两个行李箱就能搬完。
只是，当她打开卧室门之后，赵念笙意外的发现床头柜上摆了一个与她屋子里一模一样的蝴蝶水晶灯。
赵念笙看着那水晶灯，竟无语凝噎，然后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打开衣柜……
这下她知道了，估计是趁今天早上，小张已经联系了搬家公司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帮她收拾好东西，打包过来了。
消息提示铃声适时的响起。
不用猜也知道，是顾时晏的消息。
赵念笙低头一看，然后表情换上了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
然后下一秒，背后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她为什么会这么笃定给她发信息的人一定会是顾时晏呢？
“看看有没有少搬什么东西，直接告诉我小张。”
赵念笙听着耳朵里回荡的心跳，指尖在26键里飞速跳过。
“好的，顾总。”
“谢谢！”
“【鞠躬jpg】”
放下手机，她抹了把脸，走进书房，细细的翻开所有可能被遗漏的东西。
没有……
整理东西的人很细致。
她并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赵念笙要是也饿了。
她还没有吃午饭。
于是走到冰箱前，打开。
然后她沉默了。
冰箱里的东西只够她做一顿早饭，午饭的营养完全达不到。
只好无奈认命，回卧室换了身衣服，打算去超市买点儿菜，自己做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