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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珩气鼓鼓道:“母亲,父亲欺负我,他在一堆外人面前唤我顾晚晚。”
孟瑾瑶听罢,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但看着儿子气呼呼的模样,还是不赞同地嗔了丈夫一眼:“夫君,你也真是的,怎么在外人面前喊儿子的乳名?”
顾景熙轻哼:“你要是知道他在外人面前说了什么,你会当着其他宾客的面宣布晚晚是他的乳名。”
孟瑾瑶脸色一顿,接着问:“晚晚,你在别人面前说了什么?”
顾修珩瞬间就心虚了,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敢说,他说的时候不懂会有什么后果,父亲跟他说了之后,他就懂了。
他不说,孟瑾瑶也懒得问,只是耐心教育道:“晚晚,在我和你父亲面前,你可以有话就说,可在外人面前,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你可明白?”
顾修珩嗫嚅道:“母亲,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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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三日,孟瑾瑶就知道婆母寿宴的时候,儿子在外人面前说了什么话了。
如今,外人都在传她是京城第一悍妇,外表温柔和善,实际上是个善妒又凶悍的悍妇,就连身居高位的顾景熙都害怕她,多年来不敢纳妾也是因为她过于凶悍。
而顾景熙惧内也声名远播了,就连景文帝见了他都忍不住调侃他两句,问他:“顾爱卿,可要朕赐你两名美妾?顾夫人就算再善妒,可只要是朕赐的,她也不敢拒绝。”
顾景熙一听,心里是拒绝的,但也不好不识好歹拂了皇上的好意,只能直接把惧内贯彻落实到底,扑通跪下:“皇上,您就饶了臣吧,臣今晚还想回家用晚饭。”
景文帝听他这般说,忍不住哈哈大笑:“顾爱卿啊,真是没想到你竟如此惧内。罢了,顾夫人虽然凶悍了些,但朕听闻她心善,时常布施,可见也是个极好的女子。”
顾景熙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孟瑾瑶近些天都被各家夫人请教驭夫之术,尽管她说没有管着丈夫,丈夫也不惧内,都是孩子胡诌的,可外人压根不信,她也没辙了。
这日,孟瑾瑶去书院接下学的儿子,想到自己的悍妇名声,便带着儿子去接夫君,等着夫君散值,然后一家三口回家。
到了散值时间,吏部的官员陆陆续续从官署出来。
顾景熙出来的时候,看到丫鬟举着一个插满冰糖葫芦的草耙子,而他的儿子在一旁叫唤:“卖冰糖葫芦咧,童叟无欺,五文钱一串,不甜不要钱!”
然后,他的那些下属排着队去光顾。
而他的媳妇则站在不远处,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儿子,若非是亲儿子,他家阿瑶肯定跑路了,才不管这瞎胡闹的混小子。
顾景熙故作没看见儿子,步履匆匆走到孟瑾瑶身边,问:“阿瑶,顾晚晚这是在做什么?”
孟瑾瑶回道:“我去接完儿子,想着跟儿子一起来接你,结果途中遇上卖冰糖葫芦的小商贩,儿子财大气粗把人家的糖葫芦全买下来,然后到这里摆摊卖糖葫芦,人家小商贩的糖葫芦三文钱一串,他卖五文钱,说把他糖葫芦运过来需要工钱。”
她说着,颇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接着道:“我问他为何会选择在吏部官署门口卖糖葫芦,他说只有他们会心甘情愿掏银子买,你说他是不是有做奸商的潜质?”
吏部尚书家的儿子卖糖葫芦,那么小的孩子,肯定是为了玩,可那些做下属的,肯定会花银子去买啊,五文钱而已,又不多,陪着上司的儿子玩一下,顺便讨好一下上司。
顾景熙闻言,嘴角抽了抽,咬牙道:“这混小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孟瑾瑶转眼看他,语气幽幽道:“我估摸着,是随了你,你小时候也闹腾,还曾为了跟算命先生学算命而逃学,其他事迹我就不提了,你心里清楚。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就受着吧。”
顾景熙面色一顿,想到自己以前的事迹,瞬间沉默了,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没过多久,糖葫芦卖完了。
顾修珩拿着钱袋子,屁颠屁颠地跑到父母身边,脸上还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父亲,母亲,儿子赚到银子了,我们可以去找那个老爷爷给你们捏一对泥人了。”
顾景熙愣了下,旋即道:“我和你母亲又不是没给你银子花,一对泥人你又不是买不起。”
顾修珩笑着摇头:“不一样的,用你们给的银子给你们买礼物,跟我自己赚的银子给你们买礼物,那是不一样的。”
此言一出,夫妻俩皆愣住,看着儿子脸上灿烂又有点小骄傲的笑容,感动在心间蔓延,他们的晚晚长大了,至于把那些官员当冤大头的事,等回家了再耐心教育儿子。
顾景熙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温声道:“晚晚真乖,是哪个老爷爷啊?我们这就去找他捏泥人。”
顾修珩左手牵着父亲,右手牵着母亲,迈着欢快的步伐去找捏泥人的摊贩。
那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伯,手艺了得,捏出来的泥人惟妙惟肖的,照着顾景熙和孟瑾瑶的模样,给他们捏了泥人,见顾修珩长得好看又讨喜,免费赠送了他一个,一家三口的泥人小像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起,他们长得好看,泥人捏的惟妙惟肖,瞧着就让人心生喜欢。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下来,天地间晕染出淡淡的橘红色。
一家三口漫步在大街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夕阳将他们影子被拉得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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