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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文是我开,要想从此过,前章补起来。刘彩云坐了起来,凑到他身边,揩了揩眼泪。
    周大全听得心烦,跟着坐了起来:“哭什么哭?”
    刘彩云吸了吸鼻子:“我这不是心疼咱们家立恩吗?”
    “立恩又咋啦,不好好的吗?”周大全晚上回来还看到孙子。
    刘彩云嗔怨地瞟了他一眼:“好好的,没爹没娘也叫好好的?咱们俩一把岁数了,又没本事,以后能给他啥?等他长大,帮他娶媳妇都困难。老大为了养我们这个家,苦命地走了,立恩是他唯一的血脉,我一想到这孩子要跟着咱们两个老东西受一辈子的苦,回头还要给咱们俩养老送终,我就心疼啊。”
    刘彩云捂住胸口,五分真意五分做戏。
    周大全听了这番话也沉默了,抓起柜子上的烟斗塞了土烟进去,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刘彩云见他的反应就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但他却一直没吭声,这就让刘彩云心里没底了。
    正在刘彩云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提进城的事时,周大全终于张了嘴:“那你有什么主意?”
    刘彩云赶紧说:“他爹,你看咱们这十里八乡,谁家兄弟走了,留家里的不帮衬?我想让立恩跟着家成进城……”
    “别说了,家成才刚结婚,你弄个孩子去给他们添什么乱。”周大全厉声喝止了她。
    刘彩云不高兴了,她觉得周大全太偏心了,不是偏向二儿子,而是偏向新媳妇。她气恼地背过身:“谁家的哥哥弟弟死了或者被抓走了,留家里的兄弟不帮衬嫂子弟妹和侄子侄女的?立恩过去也就多一张嘴,他一个孩子能吃多少?只有进城上学堂,立恩才能有出息。家成一个当官的,连自己唯一的侄子都照顾不好,传出去,别人怎么想咱们?你光想着家成的媳妇有没有意见,就没想过立恩,他跟着咱们以后能做什么?当一辈子的农民,辛苦种地,也填不饱肚子?”
    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周大全。儿子孙子都是他的命根子,都是他们老周家的未来,他婆娘的话虽然有点私心,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兄弟之间本就该相帮相扶。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叔侄都好,那才是好。
    只是这个事得好好跟二儿子商量,周大全吐了一口烟:“我再想想。”
    刘彩云知道他心里已经动摇了,特别高兴。等立恩进了城,她不放心大孙子,经常进城探望,这时间一长,不就顺理成章地留下了吗?等儿媳妇生孩子了,她再主动留下照顾,那就再也不用回乡下了。
    至于这倔强的老头子,他一个人在乡下,看他能熬多久?没人给他洗衣做饭,他最后还不得乖乖跟着进城享福。
    达成了目的,刘彩云美滋滋地睡着了,完全忘了自己的闺女。
    次日,等周大全出门后,周小兰立即拉着刘彩云问道:“娘,我爹怎么说啊?”
    “你爹说考虑考虑,以后再说。”刘彩云如实说了周大全的最后一句话,却没提过程,更没提这完全没周小兰的事。
    周小兰以为有了希望,那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得意洋洋地跑了出去找小姐妹显摆了。
    只有一旁默不作声地覃秀芳深深地看了刘彩云一眼,心里怀疑。周大全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要真这样,她们上辈子怎么没进城?毕竟,她们母女两辈子都想进城。
    等刘彩云出门后,她拿了一只红薯埋在火堆里,等药熬好的时候,她朝周立恩招了招手。
    周立恩见她叫自己,立马飞快地跑了过来,澄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她的依恋和孺慕。
    可覃秀芳却完全感动不起来,她不会对这么幼小的孩子下狠手,但也没法再像过去那样疼他了。
    “娘,娘,你怎么啦,不喜欢我了吗?”周立恩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带着一丝丝委屈。其实小孩子很敏感,周立恩已经察觉到覃秀芳对他的疏远。
    覃秀芳淡淡一笑,将手里的红薯递给了他,捂住嘴咳了一下:“没有的事,我感冒生病了,怕把病气过给你,所以这两天你别挨我太近。”
    周立恩听到这话,高兴了,仰着脖子大声宣布:“我不怕!”
    覃秀芳温柔地笑了:“好孩子,对了,刚才你奶奶都跟你说了什么?”
    提起这个,周立恩有点紧张:“奶奶说要送我去城里跟着二叔念书,我不想去,我想跟娘在一块儿。”
    “傻孩子,去城里念书是好事,你要好好珍惜。”覃秀芳嘴上不带感情地说道,心里却起了疑心,听周立恩这口吻,完全没周小兰事啊。
    不然若是周家人都要进城,那又怎么会说让周立恩跟着周家成呢。覃秀芳心里隐约有了猜测,恐怕周家只打算送周立恩进城。这也不稀奇,毕竟儿子孙子重要嘛!
    周大全这么看重儿子,哪会愿意让即将嫁出去的女儿去拖累他的宝贝儿子,给他家要光宗耀祖的周家成添加负担呢!
    可怜的周小兰,她以为自己是父母最小的女儿,备受宠爱,殊不知在儿子孙子和她中间,她的父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儿子孙子。
    也就有她这个童养媳在一边做陪衬和奴隶,衬得周小兰比较得宠,等她不在了,看周小兰的优越感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周立恩完全不知道一瞬间覃秀芳的脑海里滑过了诸多念头,讨好地说:“嗯,我听娘的。”
    “好孩子,出去跟你的小伙伴们玩吧,顺便跟他们道道别,等以后进城了,大家再想见一面就不容易了。”覃秀芳轻轻抚了一下他的头,温柔地说。
    周立恩听说要跟小伙伴分开,顿时不舍:“娘,那我出去了。”
    “去吧。”覃秀芳含笑看着他。最好快点去将这话传到周小兰耳朵里,这种话,她不方便说,周立恩说最合适不过了。
    周小兰跑去了周春花家,拉着周春花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不经意地透露出来:“我娘说,我二哥也要带我们进城,春花,以后咱们还能一块儿玩,我好高兴。”
    周春花也很高兴,进城后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能有个熟人小伙伴,她心里觉得有底多了。
    “好啊,等安顿下来,我让三哥带我去找你。”周春花拉着周小兰的手,兴奋地说。
    旁边几个没法进城的小姐妹都很羡慕,周小兰非常享受这种被人崇拜艳羡的目光,态度隐隐透着一股优越感。
    一个叫晶晶的女儿看得很不舒服,故意问道:“小兰,你要进城了,那田生怎么办啊?”
    周小兰哼了一声:“我二哥会有办法的。”
    “你二哥有什么办法?是带着田生进城还是退亲啊?”晶晶又追着问。
    周小兰光顾着出来显摆,忘了跟她娘确认这个事,一时回答不上来。
    见她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的样子,晶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容宛如一个耳光扇在周小兰脸上,周小兰又囧又怒,张嘴就要说话时,围墙外面隐隐传来了小孩子们的声音。
    “立恩,你真的要进城了啊?”
    周立恩认真地回答:“嗯,我奶奶说的,要送我去二叔那里念书。”
    “听说城里好多肉包子卖,那你去了,是不是能随便吃肉包子了?”
    ……
    听到这童言童语,周小兰得瑟地一抬下巴,睥睨地看着晶晶:“听见了吧,不相信我的话,立恩这么小总不会说谎吧?我二哥就是要带我们进城了。”
    晶晶的脸色有点难堪。
    周春花见了,赶紧打圆场:“大家都是小姐妹,这次分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最近有空咱们……”
    话未说完,忽地又听到外面的周立恩又开了口:“我奶奶说先送我去二哥那里念书,等有机会了,她再来照顾我。我一个人害怕,我舍不得我娘,我要跟我奶奶说,把娘一块儿带去照顾我……”
    晶晶本来挺难看的脸骤然转晴,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变得煞白的周小兰:“还以为人人都能有春花的命呢!”
    周春花赶紧拽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说了,又安慰周小兰:“立恩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他肯定是胡说的。”
    “对,他肯定是胡说八道!”周小兰飞快地跑了出去,一把抓住周立恩,凶狠地质问道,“谁说只带你一个人进城的,我们全家都要进城,你肯定是听错了。”
    周立恩有点害怕她这副狰狞的样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奶奶说的,我要进城念书像二叔一样做大官。爷爷说你是个姑娘,马上就是别人家的人,不要进城拖累二叔……”
    “我不信,我不信,你撒谎!”周小兰绝望地吼了出来,拽着他就往门口跑,“我们去找娘!”
    她不信她娘会这么对她!
    听到脚步声,康大江抬头看了覃秀芳一眼:“面色潮红,脚步虚浮,鼻涕不止,发烧了吧?怎么自己来了,让小兰来喊我一声就行了。”
    周大全两口子会做人,在外面说话很好听,对覃秀芳那张口闭口都是我当亲闺女养的,我们家秀芳……所以导致村里人都以为他们对覃秀芳挺好的,不少人还在背后说,覃秀芳能落到周家做童养媳,简直是走了狗屎运。显然,康大江也是被假象蒙蔽的村民之一。
    覃秀芳嘴角轻轻往常扯了一下,笑得非常勉强:“小兰比较忙,没时间。”
    这都秋冬季节了,又不是农忙,她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忙,再忙也不至于跑个腿的时间都没有。
    康大江没说什么,丢下了手里的活儿,抬步往里走去,坐在敞房里,对覃秀芳说:“坐下,伸出手。“
    覃秀芳站着没动,抿唇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康叔,我只是感染了一点风寒,今早我起来熬了一锅驱寒的汤喝,已经好多了,就是嗓子还有点疼。康叔,你能不能给我点金银花、穿心莲、黄芩之类的药草。”
    “让你坐下就坐下,哪那么多废话!”康大江没耐性,语气很暴躁。
    覃秀芳赶紧坐下,却还是摇头,吞吞吐吐地说:“康叔,不用了,你就给我点金银花或者穿心莲,随便什么,只要能够消炎止痛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了,我自己能好。”
    看着她惶恐不安的样子,再一想她病成这样,却自个来要药草,自己早上起来煎驱寒的药汤,康大江隐约猜到了一些,只怕周家也没他们表现的那么和善。这才正常,附近有哪家对童养媳很好的?童养媳基本上都是死了爹娘的孤儿,无家可归,也没人撑腰,还不是婆家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手伸出来,药钱先赊着。”康大江语气稍缓,但态度还是没多好。
    可覃秀芳知道,他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看起来脾气不好,但却最是心软。上辈子她也生过一场大病,无钱医治,当时周大全说给周家成去了信,但一直没有回音。
    最后还是康大江主动给她治的病,有部分西药都是他贴钱买的,至于医药费,他说以后有了慢慢还。这个慢慢一拖就是十年。
    重回一世,他还是没变。
    覃秀芳吸了吸鼻子,坐到他对面,伸出了手。
    康大江给她把了脉,又问她什么时候感染的风寒,有哪些症状,听完后,给她开了三服药:“拿回去,一天三顿,一副药吃一天,要是明天不见好转,再把药提回来找我。”
    “谢谢康叔,药钱多少,等我好了上山采草药抵药钱。”覃秀芳拿起药,朝他鞠了一躬,既是谢他上辈子的救命之恩,也是感激他今天的出手相助。
    康大江倒没拒绝:“等你好了再说。”
    “嗯,康叔,我先回去了。”覃秀芳向他道了别,出了门,慢慢往家里走。
    没走多远,就看到刘彩云跟几个妇女坐在槐树下在收拾玉米杆。晒干的玉米杆太长了,弄回家不方便,农闲的时候很多妇女会把它们折短,用稻草捆成一小把一小把的,这样方便烧火做饭。
    瞧见覃秀芳过来,那些人立即跟刘彩云说:“你儿媳妇来了。”
    说话间覃秀芳走近了,挨个给大家打招呼:“娘,三婶,五娘……”
    三婶看着覃秀芳手里提的三个药包,关切地说:“芳丫头身体不舒服啊?”
    “咳咳咳……感染了风寒。”覃秀芳剧烈地咳了起来,一副快把心肝都咳出来的模样。
    看样子病得不轻啊,三婶几个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刘彩云关心地说:“你这丫头,生了病就在家好好歇着,有什么事吩咐你妹子去做。不然,你有个好歹,等家成回来,我怎么向他交代。”
    几个婶娘一听,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了周家成身上:“就是,现在你们家家成有大出息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看看你婆婆他们对你多好,芳丫头,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
    刘彩云果真会做人,明明他们一家子都不管她死活,但在外面却能三言两句就装出一个好人的模样。
    既然她这么喜欢装好人,那就装到底吧!
    又咳了一声,覃秀芳虚弱地说:“我晓得了,谢谢婶娘们关心,我一会儿就回去。对了,娘,刚才我去抓药的时候,你和爹都不在家,我就先找康叔赊了药,想回去再跟你们说的。正巧康婶来了,娘,你把药钱给康婶吧,也省得待会儿咱们再跑一趟了。”
    刘彩云素来带笑的脸僵住了,这个以前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闷屁的丫头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刘彩云不想掏钱,手摸了一下口袋:“哎呀,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忘了带钱,晚些时候再给你康叔送过去。”
    “娘,让康婶子等一下嘛。咱们家的都是你在管,就几步路,也省得回头你还要特意走了一趟了。”覃秀芳招呼洗完衣服抱着木盆回来的丁怡,温柔地说,一副为刘彩云着想的模样。
    刘彩云气得差点吐血,这丫头今天什么毛病,一个劲儿地把自己家的钱往外掏,别是脑子烧傻了。
    但当着大伙儿的面,她不能说不,不然回头大家怎么看她?刘彩云只好勉强挤出个笑容问道:“丁怡,你等等。秀芳啊,多少钱,我回去拿。”
    “半个银元,我病比较重,康叔开了不少好药。”覃秀芳立即报出一个数字。
    刘彩云差点摔倒,半个银元,这么贵,怎么不去抢?可话已经说出口了,而且刚才她还在大伙儿面前吹牛她家家成多能干,多有出息,现在要赖这半块银元的账,回头别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他们家。
    要以前,让他们笑话也就笑话了,但要是家成回来,也被人这样笑话怎么行?
    为了自家的面子,为了有出息的儿子的面子,刘彩云默默回屋拿了钱出来给丁怡。
    覃秀芳立即感动得眼泪汪汪:“娘,你对我真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们二老。”
    三婶几个也纷纷夸了起来,说周家是难得的和睦之家,儿媳妇勤快孝顺,公婆体贴爱护小辈,如今儿子又有出息了,真是满村打着灯笼都很难找到的人家。
    只有丁怡狐疑地看了看刘彩云僵硬的笑容,拿着钱回家了。
    回去后,她就问丈夫:“刚才芳丫头来看病了?她生了什么病,严重吗?”
    “风寒感冒,嗓子发炎。”康大江还在弄他的药草,头都没抬一下。
    丁怡听了这个之后,走到他面前,伸出了手:“那,给你的!”
    康大江看到她手里的半个银元,吓了一跳:“你哪儿来的?”
    “怎么,你不知道啊?刘彩云给的药费。”丁怡撇嘴说。
    康大江没看到她的表情,兀自道:“就一点治疗风寒感冒的药草,不用这么多的,就一二十个铜板或者十几个鸡蛋就行了,你把银元退还给他们。”
    法币不值钱,乡下多用铜钱、银元甚至是以物易物。
    丁怡收回了钱:“是芳丫头对刘彩云说药费是这么多的。”
    闻言,康大江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头思索了几秒,长叹了口气。
    丁怡从这一声叹息中嗅到了什么:“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芳丫头在周家的日子恐怕没那么好过。”康大江把今天的事和自己的猜测简单地说了一下。
    丁怡听后一点都不意外:“我早就说刘彩云那婆娘最假了,一家子都假得很,你还不信。刚才给我钱的时候,她可舍不得了,还要假装大度阔绰,什么玩意儿,这钱不还了,要退回去会给芳丫头惹麻烦的。”
    康大江没意见:“不退就不退吧,她这病还得继续吃药,就当她后面的医药费了。”
    刘彩云完全不知道,自己掏了钱,还被康大江两口子扒下了伪善的面具,要知道铁定得吐血。
    就光是那半块银元就够她心疼了,以至于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还在嘀咕着这事。
    “你说说,这丫头是不是傻?像以前那样,多干活,少说话多好,不说话没人嫌她是哑巴!”
    周大全在一旁抽土烟,听到这话,慢条斯理地掀了一下眼皮:“可能是听说家成有出息了,人也跟着膨胀了吧。”
    “老娘都没膨胀,轮得到她一个丫头得瑟?家成再有出息那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刘彩云不满地抱怨。
    周大全没吭声,他惯常不喜欢这些女人间的拈酸吃醋。
    见他一直不作声,刘彩云有点烦,恼怒地说:“他爸,你倒是说句话啊!”
    周大全甩开她的手:“想事情呢,你儿子让咱们把秀芳给打发了,找啥理由呢?”
    这几年,覃秀芳在家干活勤快不顶嘴,他们又经常在外面做出婆慈媳孝的姿态,搞得大家都知道他们一家子关系挺好的。这乍然赶覃秀芳走,大家肯定会说他们家闲话。
    都知道二狗有出息了,覃秀芳肯定也不会答应改嫁,毕竟这二婚的女人,能嫁什么好人家?不是嫁给人做后妈,就是嫁给老光棍,覃秀芳只要脑子没进水,就知道怎么选。
    刘彩云听了他的烦恼,嘀咕了一句:“就不能都选吗?听说城里的媳妇可傲了,愿意伺候你我,给咱们洗衣做饭端洗脚水,生病了整夜在床边照顾咱们吗?”
    这显然不可能。
    见周大全不说话,刘彩云拉着他说:“老周,咱们家家成如今这么有出息了,干脆两个都娶了算了。新媳妇伺候他,秀芳留着伺候咱们,以前那些地主啊,有钱的老爷们不都是都娶好几个……”
    “住嘴,胡说八道什么呢?现在是新中国了,只能娶一个。你不想害了你儿子,就给我打消你脑子里这种念头。”周大全板起脸,呵斥她。
    嘴上呵斥,其实他心里也觉得婆娘的话有道理,可惜为了儿子的前途不能这么干。
    想到这个,周大全就烦躁,将烟杆丢在一边,躺了下来:“睡觉,你找个机会,探探秀芳的口风,她答应最好,不答应……那也必须得答应,总不能影响了咱们家成的前程。”
    刘彩云被他推得撞到了尖锐的桌角,疼得龇牙咧嘴,但见周大全动了真怒有点怵,不敢上前拦着,只能干着急。
    周大全又一棍子打在周小兰腿上:“无法无天了,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子吗?”
    周小兰何时见过这种阵势,吓傻了,一边哭一边认错:“爹,我错了,你别打了,你别打了,我听你……”
    覃秀芳在外面听到这动静,挑了挑眉,她得进去,不能让周大全真把周小兰给打怂了,以后不再作妖,老老实实乖乖听话嫁人。
    飞快地跑进屋,覃秀芳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挡在了周小兰面前,心疼地喊道:“爹,你别打了,把小兰打伤了怎么办?家成就这一个亲妹子,他回来看了得多心疼多难过啊?”
    刘彩云也赶紧搬出儿子:“他爹,秀芳说得对,你教训教训就行了,小兰知道错了,你别打了。”
    自古为了避嫌,公公很少跟儿媳妇有什么接触,周大全也不好打儿媳妇,不然传出去别人会笑话他。
    他紧抿着唇,瞪着覃秀芳:“你让开,不关你的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这丫头,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覃秀芳紧紧护住周小兰:“爹,你已经教训过小兰了。再说,今天的事也不是小兰一个人的错,她年纪小不懂事,自个儿上门是不对。但田家叫了那么多人过来,搞出这么大的阵势,不也是欺负咱们吗?这本来不过是一件小事,你跟田叔私底下道个歉,回家教训一顿小兰就完了的事,丝毫不影响两家的婚事,也不伤两家的面子。他们非要搞这么大,让咱们家下不了台来,我看分明是他们想退婚!”
    这番话其实太强词夺理了,但人的本性总是利己的,刘彩云当即嚷嚷道:“秀芳说得对,他田荣带了那么多人来,当着村里人的面让咱们家下不得台来,分明是想悔婚坏了我们家小兰的名声。我的小兰啊,你真命苦,怎么摊上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人家,得亏是没嫁过去,不然……”
    周大全本来就很不高兴田荣将事情闹大,听覃秀芳和刘彩云都这么说,再一想退婚受伤害最大的就是他们家和小兰,三分的怀疑变成了八分。
    看着刘彩云抱着周小兰哭得昏天黑地,张嘴就是女儿命苦,覃秀芳漆黑的眼底滑过一抹极浅的冷意,然后揽着她们母女,积极地出谋划策:“娘,没事的,还有家成呢,等家成回来,咱们让他把小兰也带进城,给她找个城里人或是家成的战友,也没人知道今天的事,不会影响小兰的婚事。”
    闻言,周小兰感激地看着覃秀芳,饱含情意地喊了一声:“嫂子,你真好……”
    覃秀芳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
    “家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周大全没好气地瞪了覃秀芳一眼。
    覃秀芳捏了捏手,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却硬着头皮说:“爹,这事当然轮不到我作主。只是家成就小兰这一个妹子,肯定是希望她过得好,你说是不是?等小兰进城,嫁了有出息的人家,以后也能反过来帮助家成。他们是亲兄妹,是最亲的人,以后真遇到点事,能毫不犹豫无条件帮助对方的也就只有他们兄妹了,家成好,小兰才会更好,反过来也一样。”
    闻言,刘彩云眼睛一亮,赶紧拽了拽周大全的袖子说:“对啊,他爹,秀芳说得对,咱们小兰嫁了城里人,以后万一家成遇到点什么事,也有人帮他。咱们就一个闺女,你不希望她以后过得更好,不希望以后在田家面前扬眉吐气吗?”
    俗话说三人成虎,三个女人都这么讲,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样子,周大全的态度有点松动了。
    他剜了周小兰一记:“这几天不许出门,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屋子里。”
    周小兰还傻乎乎的,没反应过来。
    覃秀芳轻轻掐了她一下,她连忙脆生生地应道:“是。”
    等周大全走后,刘彩云连忙心肝心肝地叫着,将女儿拉进了屋用药酒搓被打伤的地方,谁也没人管覃秀芳。
    覃秀芳也不在意,经过今天这事,周大全会认真考虑送女儿进城的事了。孙子、女儿都进城了,他们老两口还会呆在乡下吗?
    等他们这堆极品进城了,再跟自私自利的周二狗两口子凑在一块儿,到时候不用她出手,周家一天到晚都能特别特别热闹。
    而且等他们都进城了,谁还管她?届时,她就自由了,就能想办法进城寻找她的爹娘了。
    覃秀芳告诉自己,别着急,慢慢来,一步一步地来,几十年她都等了,不着急这一天两天。
    她不着急,刘彩云却急了。
    晚间的时候,她悄声跟周大全说:“我觉得秀芳白天说得对,咱们现在就只剩下家成跟小兰,他们俩都过得好,咱们就知足了。以前是不敢想,但现在家成进了城,认识不少人,城里有钱人,跟他一起当官的战友,随便给小兰找一个都比咱们在乡下找强。你说是不是?”
    “乡下找?出了今天这种事,乡下谁还敢给你女儿说亲?”周大全没好气地说。他今天出去可没少感受旁人异样的眼光。
    现在除非是条件极差或者说是奔着他们家成有出息来的,否则没人会乐意跟他们家结亲。
    刘彩云撇撇嘴:“他们不敢说,我还不想说呢。咱们家小兰长得多好,脸圆有福气,屁股大一看就是生儿子的命,嫁给这些泥腿子,便宜他们了。不行,等家成回来,我得让他在城里给小兰相相,找个好的。”
    周大全被她说得烦躁,又有点心动,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都进城,有出息呢?
    “这个事等家成回来再说。”周大全仍旧没将话说得太死。女儿的前程再重要,哪比得上儿子,毕竟女儿是要嫁出去的,生下来的也是外姓人,绝不能让女儿妨碍了他最有出息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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