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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8）
这要求好办。
谢采洲二话说,站起身、直直往厨房走去。
片刻，他套了个围裙在脖子上，边系带子、边扬声问道：“宝贝儿,想吃什么？”
应曦从茶几上拿个话梅,塞进嘴里，压抑住不适感。
跟着起身、走到餐厅。
她坐到岛台边。
撑着巴,目光投向厨房里头。
顿了顿，轻声答道：“……想吃有味道的东西。”
“没问题。”
结婚这些年，谢采洲早就再需要大厨在旁指点，自己个人也能弄出一大桌子菜来,还是『色』香味俱全那种。
可见,但凡用心,没什么事做了。
……
室内灯光明亮。
这套房子是周玉亲自设计。
从餐厅到厨房，半放式设计,玻璃移门，中间做岛台隔断。视野极好，关上门也能阻拦油烟,设计感十足。
这会儿，应曦正安安静静地盯着谢采洲侧影。
注视着他举一动、举手投足。
着他熟门熟路地洗菜、切菜、调味,再起锅烧油。架势十分专业，且非常赏心悦目。
谢大少亲自为她下厨。
此番场面，哪怕是看十年,也依旧能每每叫人心动。
应曦懒懒地趴在岛台上，眼里自觉含着笑意,口：“谢采洲。”
“嗯？”
谢采洲挥动锅铲。
余光轻轻往她这边一扫。
应曦：“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谢采洲勾唇笑，“只要是咱们俩的孩子，那就都喜欢。”
“认真问你呢。”
“我也认真啊。”
应曦抿了抿唇,又去拿了个话梅，压到舌尖面，含含糊糊道：“必须选个。”
谢采洲凝神想了想。
先将锅中小菜铲出来、装盘。
这像是考虑清楚般，口答：“女孩子吧。”
“为什么？”
“因为长得像我的宝贝，漂亮。”
说完。
他打玻璃门，将三个盘子端出来，放到中岛台上。
“酸辣萝卜丝、包菜、小炒肉。宝贝儿，够有味道了吗？尝尝。”
应曦拿起筷子，默默尝了口。
点点头。
谢采洲眼神有点紧张。
等了等，见她没有要吐的表情，这松了口气。
表情也轻松起来。
他解了围裙，抬手，『摸』了『摸』应曦脸颊，笑道：“那你多吃点，以后我天天给你做饭好好？”
……
转眼。
怀孕七八个月。
应曦不再有孕吐反应，肚子也天一天、变得越来越大。
但她四肢还是纤细，从侧面看去，就像是衣服里揣了个篮球，好似秒就会掉出来。
旁人看着感觉十分惊悚。
谢采洲自己做老板，干脆给自己批了个长假，天天在家里陪着应曦。
目光分秒都不敢离，样样事情亲力亲为。
生怕小姑娘出点岔子。
应曦有点想笑，咬着草莓、慢吞吞说：“谢采洲，你别这么吓人，弄得别人也紧张起来。”
家中请了好几个保姆阿姨帮忙。
谢采洲这么小心翼翼，阿姨只能跟着起忙前忙后候着，随时待命。
像是拉起最高级别警报。
谢采洲委委屈屈、哼哼唧唧。
好半天，义正言辞地答道：“我的宝贝生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紧张啊。”
应曦：“人家怀孕还能上班呢。我已经算请假请得早的了，部长都不是很高兴了。”
在单位时间久了，哪怕再低调，同事也知道应曦老公颇有点权势。
但她是正儿八经走得校招途径进单位，履历漂亮、个人能力强、为人也温柔好说话。
时半会儿、倒是没什么风言风语出来。
当然，产假请得太长，被上头领导调侃句“娇气”，倒也在所难免。
谢采洲：“人家是人家，曦曦是曦曦，怎么能一样？当谢采洲的老婆，连金贵都不能金贵点，还有什么意义？你老公这么多年努力工作赚钱，难道是白奋斗啦？让你部长有意见来找我说。”
“……”
将人辩得哑口无言。
谢采洲勾了勾唇、蹲下.身。
抬起应曦的脚掌，为她换了双柔软拖鞋。
他慢声说：“好啦宝贝儿，伺候我老婆那是我应该做的，你再嫌弃我，我真的要生气了。”
……
再阵。
预产期临近。
在谢采洲要求之，应曦提前住进医院，还带上了家属和两个阿姨。
家属自然是谢采洲小谢总。
起来，他那立志改变中国科技业的目标和意志力，在软玉温香、爱妻待产中，被消磨得干脆。
但叫谢采洲看来，人生路漫漫。
目标这种事、只要确立，基本就能走辈子。
缺席阵、实验室进程也会因此停滞。
但老婆怀孕却缺席不得。
特别是，应曦许是起了些许产前忧郁状态，整天都有点郁郁寡欢，连奚落他这件事、都没力气做。
这可叫陪产家属急坏了。
半夜。
谢采洲悄悄翻到应曦床上。
套间漆黑片。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所有光源阻隔在外。
剩下门缝里透进来一丝丝光线，做贼似的、悄悄柔柔，谁也能打扰。
谢采洲声音极轻，像是只用气流在说话，“睡着了吗？”
应曦背对着他。
没出声，轻轻摇摇头。
只那么微微点小动作，在这般暗『色』混沌里，也显得分外明显。
谢采洲从后面轻轻搂住她。
小姑娘比怀孕伊始肉了些，骨节再是骨瘦嶙峋般孱弱，捏起来手感是不错。
他对这结果非常满意，低低笑了声。
口：“睡不着？”
“……”
“跟谢哥说说，为什么呀？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宝贝女儿生出来该跟妈妈样，变成个苦瓜脸了。”
应曦没忍住，轻轻笑了笑。
快，却又收起笑意。
翻了个身，与谢采洲正对着，将脑袋埋进他怀中。
良久。
小姑娘终于闷闷开口：“……据说疼。”
前天，他们下楼遛弯，正巧就听到两个小护士聊起这件事。
说有个孕『妇』痛得受了了，哭着要剖什么的。
从小到大，应曦也是娇气之辈，只是情况特殊，更容易放大情绪。
越想越害怕。
越想越紧张。
直到彻底提起劲儿来。
谢采洲没想到是这么回事，愕然许久，拍了拍她后背，安抚道：“现在有止痛针了啊，疼的。”
“……又不是一始就能打。”
听说宫缩还得好久呢。
电视那些剧情，生孩子多痛苦啊。
谢采洲：“……”
小夫妻俩都没有这方面经验，了再多书，缺少样本说服力，也难安抚什么、语言匮乏。
最终。
只得化为一句：“真的疼，早点睡啊宝贝。”
无比单薄。
……
这个夜注定难免。
直到天『色』蒙蒙发亮，应曦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睁眼。
已是天光大亮。
房间里没有人在，谢采洲也在床上。
她下床洗漱。
推开门，走到套间外。
谢采洲正蹲在沙发边，低着头、知道在摆弄什么，连她开门声都没注意到。
应曦抱着手臂。
安安静静围观许久。
“……谢采洲，你从哪里弄来个按摩椅？”
谢采洲微微一愣，倏地扬起脸，笑着向她，说道：“醒了？饿了吗？桌上有早餐。”
应曦怀孕之后，日三餐都有营养师来调配。
除了她胃口不好、闹脾气时，基本没什么口腹自由。
好在，营养师水平厉害，菜单弄得也够美味，容易引起人逆反心理。
应曦点点头。
乖乖去旁边吃早饭。
等她吃完饭，再走过来，谢采洲已经把“按摩椅”调试完毕。
通上电。
按亮开关。
应曦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打算坐上去试试。
谢采洲立马拦住她，“宝贝儿，这是给你用的。”
应曦愣了愣。
差点没气笑了，“小谢总，你就陪我待产几天而已，没必要还弄个按摩椅来吧。”
谢采洲捏了捏她脸颊，“什么按摩椅啊，你这个没见识的小姑娘。”
“……”
他抬手，指了指那个仪器。
笑眯眯开口：“这是用来体验分娩痛的。你是怕疼嘛，我来陪你起疼。”
应曦怔愣当场。
谢采洲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还能想到这种招数。
但得说，这刻，她胸口涌起一阵暖流，点一点、流向四肢百骸。
叫她整个人都舒爽妥帖起来。
片刻。
应曦用力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唇，小声道：“用的。谢采洲，我怕。”
谢采洲不搭理她。
人早已经坐了上去。
他将遥控器递到应曦手上，解释道：“这个数字就是档位，到十，你慢慢调，让我来试试是什么感觉。”
“真用……”
“赶紧！”
谢采洲不满。
应曦拗他，无可奈何，打了遥控。
“……”
前档，谢采洲还能忍得住，同她调笑句。
再往后一些，他就有些说不出话来了，用力抿住唇、脸『色』也始变得苍白。
应曦看着他脸上浮起薄汗，赶紧停手，“行了行了，要弄了，老公，我真的怕了。用这种方法来同甘共苦的。”
顿了顿。
谢采洲勉强平静些许。
将遥控器从她手中抽出来，直接到十。
应曦吓了跳，赶紧扑去抢。
却被谢采洲顺势揽进怀中。
他心跳得快，起来就像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一般，声音都开始破碎。
“曦曦，对不起……要是我的自私，你就不用承受这些……都怪老公没用，没办法帮你生孩子。对不起，该让你生孩子的……”
本该是感动。
然而，在听到这话之后，应曦没忍住，更咽着笑出声来。
“你在说什么鬼话。”
说着。
她将那个遥控拿到手上，关了关。
“谢采洲，现在知道女人有多辛苦了吧？你该做点什么？”
……
第二天一早。
谢氏集团宣布，向『妇』女保护协会捐赠50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