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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待到众人熟睡。
叶清挽照旧去了趟厨房，熬了些稀粥，又从煮好的鸡蛋里拿了两个，顺带装了些小菜。
照旧，叶清挽给小太监塞了些银子，劳烦他准备些伤药和衣物，还有纸和笔。
依着她昨日对轩辕墨的判断，那些伤药支撑不了他几天。
这一路，叶清挽一直在想。
到底应当按照养狼的方式来养他，还是应当按照养狗的方式来养他。
她要他对权力生出渴望，却也要他时刻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若他过于乖顺，便不适合在这皇权的漩涡里厮杀。
若他野心太大，便不会安于受她掌控，养虎为患。
叶清挽一路思量着，直到再度来到他的院子时，便见着他坐在门前发呆，他身上没有戾气时，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干净而空洞，带着些不谙世事的澄澈，像个孩子。
叶清挽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他在看远处的夜色。
那里漆黑一片，只有几点闪烁的星芒。
她也没管他，从他身侧走过，进了房间。
轩辕墨转头看向她的背影，犹豫了一瞬，忍不住跟了上去，静静的看着她。
屋子里很干净，干净的过于冷清，叶清挽将带来的饭菜放在桌上，随后将新的衣服放在了床边。
轩辕墨看着桌上的饭菜没动。
菜色其实很简单，只是于他而言却是再丰盛不过。
叶清挽将饭菜向他面前推了推，又从盒子底下拿出了几块糕点，温声道：“吃吧，下次我会想办法带些米过来。”
轩辕墨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半晌后，才拿起筷子缓缓吃了起来。
叶清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眼见他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很长，不由得起身走到他身后轻轻替他拢了拢。
轩辕墨的动作僵硬了几分，能感受到女人的手，很轻也很温柔。
叶清挽想了想，从他以前的破衣衫上扯了一条还算好的料子，当做发带，替他轻轻挽了起来。
挽好后，叶清挽也没再管他，而是拿出纸笔借着微弱的烛火轻轻写起字来。
曾经，叶家是南昭有名的名门世家，武学渊源深厚，也正是依仗着高强的武艺，叶家才能成为南昭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
可惜，最后却以那样的方式，被小人所害。
英雄末路，将士心寒。
一想起往昔，叶清挽的眼角都猩红了几分，笔下的字迹却始终也没停。
轩辕墨抬头看向她。
昏暗的烛光下，女人身姿挺拔，微低着头，素手执着纤细的笔杆，一笔一划缓慢的写着什么。
不一会，大半页的纸张上便写满了漂亮的小字，笔锋凌厉，透着抹压抑不住的锋芒。
轩辕墨不由得有些失神，淡淡的光影散落，她的面庞被衬托的柔和了几分，在这寒冬之中，有着说不出的暖意。
直到快要默写完一本基础的武功功法，叶清挽才忽然想起什么，她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一双琉璃色的眸子不加避讳的直视着她，没有杀意和戾气时，干净的像个孩子，只让人心头发软。
她温声开口：“你可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