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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有哭声?
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
听到这句话,尚云潇脚步一顿,抚着胳膊打了个寒颤,哪还顾得之前的打趣。
“你应该是听错了吧?卧龙客栈隔音很好的,莫不是大半夜小鸽子在哭?”
大陆玄技千奇百怪,但仍然盛行鬼神之说。
谁也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木槿少城主自尚云雅出事后,就对鬼神的传说敬而远之。
其实她也知道,不说宴安歌会不会哭,单说若是宴安歌真的哭了,阮千柔也不可能发觉不了,放任她哭一晚上。
但这个说法总比什么灵异神怪的说法好吧。
可惜阮千柔无情粉碎了她的想法——“不是。”
阮千柔虽不信鬼神之说,但也确实为昨晚奇异的经历所扰。
那声音说是哭声其实也不准确,只是低沉悠长,如泣如诉,萦绕在耳畔,有种显而易见的悲伤。
而这悲伤不仅仅是声音传达的,点点滴滴直直渗入心底,让人随之忧愁。
越说越奇怪了,尚云潇连忙打断,“你能察觉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吗?”
尚云潇不觉得这是阮千柔的幻觉,既有其事,那必有因由。
大陆玄技千千万,若说有人真具备这种影响人心的能力也不奇怪。只是她们初来乍到,并未与人结仇,有谁会对她们出手,还是这样不痛不痒,只是扰人清修的手段?
等等,要说没有与人结仇也不是,昨晚才吓跑一个。
只是若是甘学名的话,那对她或对宴安歌下手的概率更大才是,总不能是对阮千柔因爱生恨打击报复吧?
好在阮千柔的回答很快打消尚云潇跑偏的想法——“卧龙岭。”
声音是从卧龙岭传来的。
这个结论并不是阮千柔听出来的,毕竟她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时刻,那声音更像是从脑海中响起,要追根溯源实在无从谈起。
这是她潜意识里的判断。
而更重要的是——
“我觉得那声音,与昨晚听到的龙吟有些相似……”
尚云潇一下坐直了身子。
此刻她们已经坐在楼下享用客栈提供的早饭,虽不如城主府中的精致,但大家也不是挑剔的人,尚云潇正叼着包子吃得欢呢,此时却停下手中的动作,用一种略显奇异的目光盯着阮千柔。
其实早在乾阳山脉救人时,尚云雅就曾偷偷跟尚云潇说过阮千柔的奇怪——她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种近似同类的气息。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尚云雅如今确实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而近似于一种玄力精神体,再加上她本身的共感能力,能察觉出许多本不能察觉的东西。
之前在木槿城,阮千柔闲谈时跟她说在乾阳山脉的经历时,她就觉得不对。
按照阮千柔的说法,她们应该是直接被传送到山脉中心去了。
可作为土生土长的木槿人,谁不知道乾阳山脉中心那是真正的异兽聚集地,里面的兽类都是成了精的,有不输于人的智慧,却极为排斥人类踏入它们的领地。
可阮千柔安然无恙走了出来。
甚至据她所说,在与野兽搏斗两败俱伤后,她还被人家带回窝救了一次。
这是什么天选之子?
要知道普通兽类虽然可能生了些灵智,但依旧遵循捕猎本能,残忍且嗜血。
阮千柔将之归于她随手治疗上,尚云潇却觉得未必。
乾阳山脉常年有武者捕猎,兽类亦是以进入山脉的人类为猎物。
它们与人类是绝对对立的存在。
哪怕有人突发善意,兽类形成的本能也是另有阴谋,从而愈发警惕。
能让前一刻还与她生死搏杀的兽类放下仇恨,予以援手,至少说明它们对于阮千柔有一定的信任基础。
而现在,阮千柔说她听到的哭声似乎是地龙的声音……
虽然涉及到隐私有些逾矩,但尚云潇还是按耐不住好奇,问道:“千柔,你是得到过什么异兽的灵印吗?”
草木虫兽都有成为灵物的机会,而灵物死前甘愿献祭,就会形成灵印。
童瑶就曾得到过血爪狮的灵印。
而得到灵印后,不仅可以得到灵物的部分威能,更重要的是,在其他灵物那里,灵印所得者有天然的好感加成,凭借灵印与它们简单沟通也不是不行。
阮千柔现在的状况无疑很符合这种情况。
以阮千柔受到的优待来看,如果她是灵印持有者,恐怕还不是一般的灵物留下的灵印。
尚云潇的推测有理有据。
可惜阮千柔对此一脸茫然。
她从小到大的经历实在乏善可陈,知道灵印还是因着童瑶的际遇,她也从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印记……
等等,阮千柔突然想起一事,“你说的灵印一定是异兽留下的吗?有没有可能是丹药,比如说……会飞的丹药?”
要说阮千柔人生的重大变故除了娘亲身故外,无疑就是让她成为别人眼里的撒谎精的丹药之事。
而她血液的异变无疑也与那颗奇怪的丹药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虽然她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现什么印记,但若是那颗主动飞进她嘴里的丹药是什么灵物,似乎一切就说得通了。
可这次茫然的轮到尚云潇了。
虽然草木虫兽之流得天际遇能成为灵物,但是一颗丹药——一颗被反复烧炼的丹药,真能保留自然灵性进化成灵物吗?
这实在触及了她的知识盲点,毕竟就她所知,灵物的首要基础就是有生命啊。
而丹药,再好的丹药,也不过是死物罢了。
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虽然我没听过,但也不能说就不存在。”尚云潇思索无门,一锤定音道,“等我们去学院请教一下云老吧,他老人家才是这方面的权威。”
这个话题暂时揭过,尚云潇想了想,提醒道:“今日过卧龙岭,还要一切小心。我怀疑甘学名出现在这儿,没那么简单。”
其实昨晚就该说到的,只是后来越扯越远,又发生地动打乱了她的节奏,尚云潇索性不说了,大家睡个好觉,也不必多想。
只是没想到阮千柔还是没睡好,而睡不好的因由还是与地龙有关。
尚云潇联想到昨天发现的异常,不得不多几分思虑。
但武者向来不缺迎难而上的胆气,昨晚遵守禁令不踏入卧龙岭是为安全考虑,可不代表她们要为未知的危机止步退却。
一个甘学名还不足以让她们胆怯。
吃过饭略收拾了一下,三人重又登上地行兽车架,晃晃悠悠跟着大部队行进到卧龙岭入口。
相较于其他人轻装简从,她们的车架委实过于豪华。过路的武者不愿生事,给她们让了道,反倒让她们打头,先一步进了卧龙岭。
卧龙岭的山道早已贯通,车架平稳行驶,一切如常。
但从上了车后就一直闭目似在养神的阮千柔突然睁开眼,神情凝重道:“云潇姐,有些不对。”
在尚云潇的点拨下,阮千柔也意识到自己与兽类,或者说是灵物似乎有些莫名的联系。
刚刚上车后,一方面确实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有些乏累,另一方面也是想尝试一下,她是不是真能与兽类沟通什么的,若是再能捕捉到昨夜那如泣如诉的龙吟自然更好不过。
结果当然是她想多了,龙吟没有,沟通也没有。
但阮千柔也不是没有收获,或者说,是有出人意料的大收获。
从她静心感受时,一些细微的过往极易被忽略的宛若错觉的感觉一一浮现——
花朵迎着朝阳绽放,高兴;小草被过路的武者踩踏,哀怨;树木舒展挺拔的躯干,昂扬……
这些原本不足以传递出的信息因为山林过于庞大的载体而成倍放大被阮千柔接收。
一个新奇的世界。
但让阮千柔神情凝重的点在于——兽类在躁动。
其实在阮千柔踏上车架后,就感觉今天的地行兽有些不对:四蹄攒动间总有些焦躁压抑,不如昨日稳重。
只是初始她对自己的能力存疑,也不了解地行兽的性情,并没有多想。
直到深入卧龙岭后,那种躁动的感觉亦是放大了千百倍,并随着她们的深入愈发明显。更糟糕的是,这份躁动不只是来源于地行兽,还有四面八方的来自卧龙岭的兽类。
它们在聚集,聚集的目标是——车架!
听到阮千柔的描述,尚云潇紧拧着眉,第一时间做出判断——不能再走了。
她快速打开车门,力沉丹田,声若洪钟般提醒后面的武者。
本来就说卧龙岭有龙在沉睡,这个说法虽然没几个人信,但大家默认这里确实极大可能有地龙存在,所以大家过岭时多会保持安静,即便是遇到野兽,也不会多纠缠。
谁知道今天遇到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在卧龙岭里扯着嗓子在喊,生怕声音不够大似的。
当下就有人不满,可等听清尚云潇说的是什么,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不像乾阳山脉,人类与兽类互为捕猎者与猎物的关系。卧龙岭里大家就过个路而已,没什么生死大仇,他们人多,也一向少有野兽不长眼要撞上来。
可现在他们听见了什么——野兽围阻?
真是笑话!
有走了几十年山道从未出过事的老武者当下就要斥责,可不等话出口,他们就察觉到——
地面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