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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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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袍人身后,是一个高大俊逸的青年。
    青年面无表情,不复以往惯常挂在脸上的温和笑意,像是变了个人一般,隐隐现出几分暴戾森冷。
    宴安歌一眼认出,是许久不见的韩锋。
    如此,灰袍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韩越。
    武者修精气神,年过不惑的韩越看起来还是一个俊秀青年,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让人意外的是,传说中的毒师除了脸色有些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外,气质竟不见半分阴鸷,甚至第一眼看去还能让人升出几分好感。
    演武场的护卫立刻行动将他层层围住,他也并不反抗,淡定自若得像在自家后花园。
    “这就是韩越吗?”阮千柔问身旁的宴安歌。
    宴安歌神情凝重地点头。
    她没亲眼见过韩越,但特意找过对方的画像来看。
    ——敢在她娘眼下折腾还没被第一时间抓到,值得慎重。
    童瑶不认识什么韩越,也不知道他是谁。见阮千柔和宴安歌说话,她悄悄凑近了点,问道:“阿柔,这人什么来头?我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虽然这个叫韩越的笑起来还挺好看,像个温雅文士,但也只是像而已,童瑶莫名就感觉这是对方披着的假皮。
    她打了个寒战,不自在地摩挲着掌心的灵印。
    小动物的直觉总是极准。
    在韩越现身后,难得恢复成原身耀武扬威的小地龙“嗷”一声,忙不迭重新幻化成小猫咪的模样,一头扎进宴朝舞怀里。
    宴朝舞给小家伙顺了顺毛,才看向韩越,淡淡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这家伙还是一样的不讨喜。”
    “韩某愚鲁鄙陋,自是不及宴小姐万一。”
    韩越还是那一副笑模样,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
    他说着,话锋一转,道:“今日韩休不在宴小姐身边吗?哦,如今他是叫宴休吧,宴、休……”
    “宴休又如何,你当你家的韩姓是什么宝贝不成?”
    宴朝舞嗤笑一声,懒得跟他多言。
    她拍拍小地龙的屁股,将它送到阮千柔身边,而后道:“韩越,你不在你的阴沟里待着,非要出来蹦跶,我说,这次要你留在这里,你没有意见吧。”
    “宴小姐还是这么直白……”韩越毫不在意,转而一笑,“刚刚那一剑可真惊艳,可不知你如今还有几分气力?”
    宴朝舞扫了眼地上甘天和的尸体,眼眸微沉。
    从一开始利用韩锋来消耗她的内力,到现在利用甘天和进一步试探,韩越可真是不遗余力地要消磨她的实力。
    不过那又如何,宴朝舞扬眉轻笑,“你想知道,上来一试就是。”
    韩越却摇头,“相较于我,还有更希望将宴小姐你——折于剑下的人。”
    他话音落下,一道道身影从演武场的各个角落飞射而出,落在演武台上。粗略一数,竟有将将二十人。
    这些武者将宴朝舞团团围在中央,叫嚣着,“宴朝舞,今日吾等必一雪前耻,送你归西!”
    城主府的护卫正要出面,被宴朝舞挥手止住。
    她扫视一圈,先是迟疑,而后飒然一笑,“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绝招,没想到是满大陆跑,特地给我组了个败者联盟?”
    朝武武会年年举办,败在宴朝舞手下的高手不知凡几。
    心性豁达的不计较输赢,败了来年再来,实力跟不上不再上台,也必要在会后请教探讨一番,这些人宴朝舞不说交情深厚,至少也混个脸熟。
    如今乍见一群实力还行却陌生中透着一丝似曾相识感觉的人,宴朝舞才会有一丝迟疑。
    不过武者记忆不错,对交过手的人总能留一两分印象,再加上这些人嚷嚷的话,她稍一回想,就认出来这些都是如甘天和那般当初败在她手下却始终不愿接受的人。
    朝武城在南,而这些看衣着、口音多是东、西、北三方的人。
    宴朝舞想想还好笑,“这就是你的目的吗?真难为你了。”
    被宴朝舞无视的那群武者羞恼又嫉恨,动手前还不忘拉大旗,给自己扯层遮羞布——
    “宴朝舞,你居心叵测办这武会,要我辈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脸面,自此弃绝武道,不得寸进,实乃罪大恶极!”
    “宴朝舞,你这沽名钓誉之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到底还有要脸的,不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却也给自己找补一番道:“宴城主,别怪我们,不杀你,我辈武道止步于此,怎可甘心?”
    说是这样说,可所有人握紧手中的武器,竟没有人敢第一个出手。
    演武场的普通武者此刻面面相觑,不明白好好一个武会怎么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
    但知道内情的武者也不少。
    有随性的武者当场就开口道:“某倒不知,如今武道竟是你弱你有理?自己无能还能怪在宴城主头上,你问问在场的大家伙,有几个不是宴城主的手下败将?却又有几个如你们这般废物,自此一蹶不振?”
    说话的也是个剑客,在南侧看台上抱剑而立,周围人隐隐以他为中心。
    此刻他扬了扬手中的剑,嗤笑道:“某被宴城主击落不下十次剑,也没说就此拿不起剑的,反倒是我这手还算拿得出手的临山剑,正是托宴城主的福才能临世。不得寸进?武道止步?呵!”
    最后一个“呵”字,语气极尽嘲讽。
    他并没有提及韩越,却看着台上的武者眯眼笑道:“宴城主,这些垃圾,不若让某来搭把手,帮你清理出去?”
    其他武者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或是感念宴朝舞的指点之情,纷纷出声附和。
    一时间,偌大演武场竟是山呼海啸,声威震天。
    之前为宴安歌助阵的架势就已经让童瑶惊讶,可此刻见到整个演武场数十万人同为宴朝舞发声,她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威望。
    身为小迷妹的童瑶捂嘴靠在阮千雪身上,两眼放光。
    宴安歌这时就没有在台上表现出来的沉稳持重,她看向阮千柔,眉飞色舞道:“娘亲是不是很厉害?”
    阮千柔此刻处于一阵震撼中,不由顺着宴安歌的话点头附和,喃喃道:“娘亲很厉害!”
    她话出口,并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却见宴安歌眼睛骤然亮了几分,莫名有种小老鼠偷到油的窃喜。
    阮千柔一愣,“怎么了?”
    先前恍惚下开口,她一时还真想不起来自己说了什么。
    宴安歌心里正激动呢,阮千柔乖乖跟她叫娘亲的模样,就很可爱!
    转眼见阮千柔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眉眼一拉,有些郁闷,但很快又重新振奋起来。
    没关系,等今天过后,她有大把的时间磨着阮千柔改口……
    阮千柔可不知此刻宴安歌心里在想这些事,见她不答也没在意。她环视一圈,问道:“安安,韩越只有这些安排吗?”
    虽然她对韩越了解不多,但怎么看也不像是这么没成算的人。
    这些看着是人多势众,但手下败将就是手下败将,蚁多咬不死象。
    宴安歌收回心思,撇嘴道:“这人坏着呢,肯定不止这点手段。不过我们也早有准备,放心,当初是他提前跑得快,这次娘亲说要他留下,就绝不会再让他逃走。”
    宴安歌握着她的手,说得斩钉截铁。
    阮千柔点头,重新将目光投到演武台。
    这份声势浩荡让台下之人心生震撼,可对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就是显而易见的震慑。
    台上刚刚还大义凛然的人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与他们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以己度人,他们觉得对宴朝舞不满的人比比皆是,明面推崇也不过是慑于她的实力,如今有机会将她踢下台来,怎么都是大快人心的事。
    谁料想,人人喊打的目标,竟是他们自己。
    能因一场比武的输赢耿耿于怀十几年,又被韩越三言两语诓来的人,哪有什么心性可言?见周围群情激愤,他们心里不可抑制地涌上一丝惶恐,不由看向韩越。
    韩越脸上的笑终于因场中震耳欲聋的呼声退去,却也没多大变化。
    如他所料——
    “请诸位静候片刻,我这边了结一下陈年旧怨,武会继续。”
    宴朝舞抱拳谢过后,并没有让人插手。
    没这个必要。
    对她来说,韩越躲着不出来才让人头疼,但他站到明面,这场恩怨就已经结束。
    她扫了眼面前僵持的人,抬眼看向韩越,“还有什么阵仗,一并摆出来吧,免得耽误大家时间。”
    韩越向后微一示意,“你也去吧。”
    身形高大的青年眉眼微垂,在韩越出声那一刹,他面上隐现的凶戾像是被什么催化一般彻底显露,连一双眸子都染上浓重的血气,看上去分外慑人。
    他纵身一跃,登上演武台,提刀向宴朝舞冲去。
    宴安歌倒吸一口凉气,猛得握紧阮千柔的手。
    韩锋这副模样,她曾见过的,两次。
    幼年那次虽因为玄力混乱而遗忘,但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潜意识里的噩梦,以致于他对这个本来关系不错的哥哥心生抗拒,渐成陌路。还有就是在祈兰花会上,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而台上,一直淡然自若的宴朝舞在韩锋上来后,眸光微暗。
    不像那些大言不惭却又畏怯的人,韩锋踏上台后一言不发地出手,刀刀用尽全力,仿佛对面不是将他养大的亲长,而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
    宴安歌心里陡生一股无可抑制的怒气,却不是对韩锋,而是对着台下作壁上观的韩越。
    她握了握拳,看了眼演武场外,又忍了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有人领头的情况下,其他人相视一眼,一拥而上。这些人也不是真的弱者,在韩越的药物加成下,一齐动手的威力不弱。
    然而他们不弱,宴朝舞却强得出乎想象。
    以一敌众,稳占上风。
    若非有韩锋不顾性命地阻挠牵制,恐怕不出三招,围攻的人就能躺满演武台。他们霎时慌了,大喝道:“韩锋,你还在等什么?”
    韩锋的脸色不是很好,等了一阵见宴朝舞依旧不见颓色后,彻底阴沉下来。
    他想起宴朝舞之前的话,目光微转,落在阮千柔身上。温雅的皮褪去,如毒蛇一般的阴寒不加掩饰。
    宴安歌一把将阮千柔挡到身后,毫不怯懦地正面迎上去。
    韩越眸光一定,倏尔又笑了起来。他扬手,轻巧打了个手势——
    “轰——”一声巨响。
    正津津有味看着宴城主虐菜的众武者陡然身体一晃。
    “地动了吗?”他们惊疑不定地四顾,却惊恐地发现天空裂开一条缝。
    不,不是天空裂开,是演武场的空间出了问题。这里的空间本就是扩展而来,不知道韩越做了什么,如今竟有崩塌之势。
    阮千柔面色微白,空间碎裂那一刹,她感觉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东西在身体中蔓延。
    宴安歌没有发现,她正握紧拳头,双眸冒火地看向韩越。
    韩越却看向演武台,轻笑道:“宴朝舞,你说,要是这数十万人葬身于此,朝武宴家还能存在吗?”
    他没在装模作样叫什么宴小姐,单单一个名字却被他念出几分嗜血的杀气。
    宴朝舞没答,宴安歌却出离愤怒了。
    偌大演武场数十万人,大部分只是普通武者,一旦空间塌毁,不说被卷入空间乱流的风险,单单恐慌下拥挤踩踏造成的伤害也无可估量。
    她一直当这是两家间的恩怨情仇,没想到韩越竟丧心病狂至此。
    不过,没关系,她有准备。
    “诸位安心,来者是客,我宴家断不会让任何一位客人在台下出事。”
    宴安歌内力蕴于声中,安抚一句。
    她召人将阮千柔几人护住,自己身形一闪,再出现时,正踏在那处裂缝上。
    外人不知道,很久以前,宴安歌就参与到演武场的空间维护中。这次回来,宴安歌除了调整整个朝武城的空间布局,防止人随意进出,大部分时间就是耗在演武场上。
    谁都知道,韩越要在武会上挑事,她怎么能不多做两手准备?
    要是之前,韩越这一下,估计真不好收场。
    现在嘛……
    随着宴安歌身形忽闪忽现,镜面般布满裂纹的空间很快稳定下来,恢复如初。
    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
    “当初没能一举杀你,着实是一大败笔。”
    宴安歌再次站到阮千柔身边时,就对上韩越阴恻恻的目光。一大底牌揭了个空,饶是深沉如韩越,也难再保持淡定。
    宴安歌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毫不在意。
    这就生气了?
    还只是开始呢!
    见宴安歌游刃有余地解决,宴朝舞赞许地点头。她看着面前屡次被敲晕又蹦跶起来的韩锋,眼中厉色一闪,狠下心震断他的经脉,将人送到一边,抽出手砍瓜切菜地将台上的人解决。
    不得不说,人多还是有点优势的,宴朝舞手中的剑都砍得卷了刃。
    她抛下剑,好整以暇地看向韩越,“你还有什么手段,一并拿出来吧。晚了,就只能去黄泉路念叨了。”
    韩越沉默良久,明明是一败涂地的境地,却咏叹调似的长叹一声,面上挂起不可捉摸的笑。
    “宴朝舞,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个毒师啊。虽然为这些蝼蚁研毒,有违我的原则,但能毁了你,一切都值得!从我入场开始,我精心研制的流毒就开始向场中弥散。时间到了,药效也该发挥作用了……”
    韩越撕下面具,狞笑着转头四顾,“放心,这毒不会有多痛苦,只会让你们在气力流失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融成一滩鲜血而已……”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由衷的愉悦。
    看台上,童瑶“噫”了一声,“这人果然是个变态!”
    说完,她又有点小紧张,看向阮千柔,问道:“阿柔,他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的中了那什么流毒?”
    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舒服,但这变态说得信誓旦旦,搞得她有点怀疑。
    阮千柔没说话,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童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放下心来,继续看大戏。
    果不其然,在韩越话落后,演武场的武者也是一阵恐慌。
    但随即有人质疑,“我怎么没感觉什么气力流失?我现在一拳打死一头牛也没问题。”
    那人挥了挥拳头,拳拳生风。
    其他人回过味来,自己检查了下,也没发现身体有任何异样,顿时发出一阵嘘声。
    韩越对自己的毒一向自信,可他仔细看了一遍,这些人竟真的没有分毫中毒的迹象。
    “不可能!”他脸色骤变,看向宴朝舞发狠道:“就算莫风莫云在此,也不可能提前解我的毒!”
    “你的毒是、咳咳、是不能提前解,但只要、只要提前破坏,毒不成毒,自然无需再解。”
    说话的不是宴朝舞,却是倒在一边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韩锋。此刻他伤痕累累,强撑着坐起,却没了先前的暴戾嗜血,面上带着浅笑,显得平和而安静。
    “是你!”韩越脸色狰狞,怎么也没想到竟是韩锋背叛了他。
    “叔父对自己的药太过自信,以为可控人心,殊不知,人心最不可控。”韩锋微微撇头看了宴安歌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愧色。
    宴安歌准确捕捉到他的目光,一时微怔。
    当初说韩锋在他爹的看守下逃离,还毁了风老给她娘炼的药,宴安歌就有些怀疑,没想到对方是去做了卧底。她大抵能理解韩锋想要弥补的想法,可到底疏离这么久,一时也不知如何面对。
    “虽然我一向看不惯韩锋那副永远带笑的伪君子模样,但不得不说,他这次干得漂亮。”
    一道声音在宴安歌耳边响起,她转头看去,惊喜道:“云潇姐,你们那边结束了?”
    尚云潇衣服上犹带血迹,可以看出刚刚经历一场血战。
    而她的出现也意味着,演武场外的纷争业已平息。
    宴家执掌朝武城已久,除了最初对韩家那一役,再未真正动过兵戈,以致不少魑魅魍魉安逸之下,心思浮动起来,这次正好一并处理。
    宴安歌再抬眼,就见她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娘身后。
    虽然同是经历了一场战斗,但他身上却是纤尘不染,远不像尚云潇这般狼狈。
    宴朝舞看了眼身后,再转向台下时,不再掩饰锋芒,“先前是我疏忽,但韩越,这是我养大的孩子,岂能容你这般糟蹋?”
    “你不是一直试探我的实力虚实吗?今次我这最后一剑,就送予你——”
    先前的剑卷了刃被她抛下,宴朝舞抬手,一柄虚幻的长剑缓缓在她手中成型。
    由无到有。
    演武场中霎时爆发出几股强大的气势,却是气势的主人极度惊愕之下完全忘记敛息。
    有人一声长叹,“她果然还是达到了那一步……”
    韩越怔怔看着宴朝舞。
    朝武城是他的家,可在他成为这个家的主人的前一刻,宴朝舞出现,将他赶了出去。
    自此,一日有宴朝舞在,他就一日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只能向流浪狗一样,四处飘零。
    他无时无刻不想将宴朝舞拉下台,但可悲的是,他清楚地知道,即便宴朝舞在明,他在暗,时间拖得越久,也是对他越不利。
    他永远赶不上那个女人实力攀升的速度……
    可他怎么甘心像个阴沟里的臭虫般,永远活在宴朝舞的阴影之下?
    他不惜付出一切谋划了如今的局面,可在韩休安然出现的那一刻,他知道,他终究还是一败涂地。
    他算到了一切,可就如当初那般,宴朝舞永远不在他的算计之下……
    白光过后,韩越脑海中的念头永远停留在这里。
    即便早已预料到结局,真到这一刻,宴安歌还是激动地一把抱住阮千柔,“我们赢了!阮阮,你看到了吗?娘亲好厉害,我以后……”
    宴安歌说着,笑意一凝,托住阮千柔软倒的身体惊呼出声——
    “姐姐!”
    在她恐慌的目光中,阮千柔鬓角一缕发丝风化般剥离了如墨的浓黑,近乎透明……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和反派,今天总要死一个,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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