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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chapter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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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森纳门将什琴斯尼最终扑出了这粒来势汹汹、角度却不甚刁钻的射门。
    但这已对场上的局势无所助益。
    拉姆塞的伤情不算特别严重,是硬伤,脚已经出血。但他确定这场比赛没法打下去了,这使得棕发的阿森纳球员在片刻的茫然之后,忍不住含住眼泪攥紧拳头来。
    这场比赛是整支球队的梦想所系,任何人都不愿意缺席。他能够参与这一刻并且为梦想奋斗已是极大的快乐,拉姆塞怎样也想不到,仅仅不到25分钟,他就必须离开这片场地。
    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告别显得太狼狈,理智也能安慰自己他绝不是球队无可替代的那一员……但是他掀起了球衣,以一种拒绝的姿态蒙住了自己的面容。镜头捕捉到了他颤抖的肩膀。
    这一幕太叫人难过了。
    主场球迷发出愤怒的嘘声,他们担心地喊着拉姆塞的名字,同时又竭力向裁判施压,宣泄他们的愤怒之情。这是酋长球场!这是他们的主场!这是他们的决赛!就在这里他们的球员被欺负了,阿森纳的球迷们又怎能甘心。
    场边已打出换人牌。
    16号拉姆塞下,9号波多尔斯基上。
    温格教授的眉头紧锁,他显然也在竭力克制自己,但目光中无法不流露出心痛和愤怒。他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赢下这场比赛。他对波多尔斯基说着什么,不时关注场上的局势。
    而球场之上的阿森纳球员和米尔沃尔球员间的气氛亦是剑拔弩张。
    “当时哨声已经吹响了!”维尔马伦首先出头,他身为队长有责任控制队员情绪,但对方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还是令他想要发火,“你该向阿隆道歉。”
    那名米尔沃尔前锋冷笑了一声。
    “这只是个意外。”
    威尔希尔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卡索拉紧紧抱住他,同时严肃地看向走过来的裁判。
    “裁判先生,我们的球员不应该遭受这种待遇。他们首先违背了体育精神。如果不加以严惩,我们不清楚后面还会产生多少个‘意外’。”
    这场比赛是阿森纳的主场,而英足总的指定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当值主裁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举动,他显然对阿森纳有所偏向,但这份偏向仍然是有限度的。他看了一眼被队友们扶着离开场地的拉姆塞,又看了一眼米尔沃尔前锋坦然的表情,皱了皱眉头,还是在几秒钟的犹豫之后说道:
    “请你下次更加注意一点。”
    他的意思是不会给出判罚,这进一步使阿森纳球员的情绪激动起来。其实并不难理解主裁判的离场,无论是受伤的拉姆塞还是这名米尔沃尔前锋都属于前场球员,他们是在争抢足球中导致了一方的受伤。而足球比赛中较为隐形的惯例:后场球员对前场球员犯规判罚更加严格,而且距离禁区的距离也是很重要的指标。
    马尔济斯动作确实很大,很粗鲁,但他并不是在“防守”,动作也显得像是“不小心”,所以反而难以立刻对他做出判罚。
    威尔希尔气得眼睛都红了,而马尔济斯则是挑衅般微笑了一下。
    他低声道:“当然,先生,我会的。”
    “杰克,冷静。我们不能为混蛋毁了比赛。”他听见那些阿森纳的球员在压抑着情绪劝阻威尔希尔,一名金发的瘦削少年更是将他的腰身抱得死紧。刚才正是这名金发球员将阿隆·拉姆塞送去场边的。马尔济斯察觉这次没办法让威尔希尔吃一张牌,不禁稍觉遗憾。
    “胜利就是最好的回击——拜托,杰克,冷静!阿隆有多么想站在球场上,你不能让自己下去陪他——杰克!杰克!别给球队添麻烦!”
    马尔济斯对于如何激怒对手很有心得,他又看了剃去胡子后青涩不少的威尔希尔一眼,决定接下来就主要负责激怒他了。阿森纳的10号已经成了火|药桶,就算勉强压抑下去,多点几次也必然会爆炸。到时候,10人作战的阿森纳将不是米尔沃尔难以触及的对手。
    他们干掉过切尔西,又为什么干不掉阿森纳?想到这里,马尔济斯心情火热。
    但他所没料到的是比赛重新开始之后,威尔希尔的表现冷静得出奇。
    马尔济斯试图挑衅过对方,但威尔希尔仅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上前从他的队友那里抢断了足球,动作干净利落又不失刚硬。马尔济斯终于意识到在他忽视的时候可能发生了些什么。
    其实并没有很复杂的内容——但是那对他非常重要,威尔希尔心想。胜利就是最好的回击,情绪上头吃牌对球队不利,他怎么会不知道?但人激怒之下的情绪就是无法控制。更何况米尔沃尔那副难堪的嘴脸、以及可以想见的后面越来越恶心的举动,就算忍过这一次也迟早会爆炸。
    但是伊利克森紧紧抱住了他。
    “杰克,别离开我们,别让球迷们流泪。”金发男孩对他说道,“要让他们看看,我们会怎样拿回属于我们的胜利。裁判是愿意帮助我们的!他是清醒的!他知道马尔济斯刚才钻了空子!”
    在阿森纳不愿意容忍对手的举动之时,裁判同样不可能干看着。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恰当合理的发作时机。而假如在这之前阿森纳自行进行了过火的反击,便会立刻打消裁判这种心理上的偏向。
    “我们需要你,杰克。我们需要一个清醒理智的你,你知道那样的你会比任何人都了不起。而我们要为阿隆完成他没机会去做的事。现在,我来和你搭档。我们一起去做!”
    正是这番话说服了威尔希尔,他沉默着,沉默着用冰冷的空气压抑住胸腔中的怒火,继而以一种更为痛苦、灼烧般的清醒逼迫自己去正视这场竞技的比赛!
    不能败,只能胜。越来越多不能失败的理由并不是负担,而是前行的信念。
    有些人天生就懂得如何激励队友,有些人他站在那里,就能够使人信服和依赖。威尔希尔不是这样的人,但他知道伊利克森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他可以运用自己的柔软和坚硬,运用自己心灵独特的敏锐和感知去帮助他的队友,去调节所有人的情绪。
    他对阿森纳是最好的,就像阿森纳对他也是最好的。这一样。
    比赛重新开始了,现场的观众们很快发现温格教授对场上的阵型进行了调整。新换上场的波多尔斯基去打了伊利克森原本的位置,而伊利克森承担起拉姆塞的职责。
    “毫无疑问,伊利克森和拉姆塞都是极有才华的好球员!”不少评论员对这次调整忧心忡忡,“可是伊利克森的体能储备向来是大问题!拉姆塞常常是阿森纳队内跑动最多的那几个,而他的跑动对于中场有很大的意义。伊利克森能够承担起这部分的责任吗?”
    不过这也是突发换人之后,综合之下能做出的最优决定。许多人都为此担忧,但他们也无法去质疑什么。只能暗暗期盼接下来的比赛不要出什么大的波折。
    现在阿森纳仍然是1-0领先,但现场已经完全没有那种欢乐的气氛了。伦敦惯常的阴天之下,酋长球场内弥漫着一种沉闷而无力的愤怒感。他们想要骂人,想要给出迎头痛击——但是领先的比分又让他们习惯性地想要选择保守,这使他们的内心游移不定。
    并非阿森纳没有胜过米尔沃尔的决心,实在是对方自从马尔济斯那一次暴力抢断后动作越来越大,偏偏惯犯一样十分狡猾,难以捉住具体把柄。如今阿森纳半收不收着还好,假如直接攻出去,说不定有球员会因此受伤。况且阿森纳八年多来终于又距离冠军如此至今,越是靠近就越是患得患失。如今他们已经比分领先,实力又胜过对手。假如接下来的时间以保守为主,那么就有很大希望保住这尊冠军。
    阿森纳的球迷们眼睁睁看着冠军失之交臂太多次了!他们宁肯小心小心再小心。假如贸然攻出去,却导致重要球员受伤,又或者不慎被扳平接着拖入加时拖入点球大战——他们实在不敢赌运气。现在,稍稍收缩仿佛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替补席上,拉姆塞已经将蒙住头的球衣放了下来。他的伤口处理好了,但是脸上没什么表情。木木的,眼神有些空洞。苹果肌并不分明,因为他完全笑不出来。温格教授看见了他的神情,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心痛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不该分神,拿下这场重要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然而他又怎能不……
    而此刻的球场上。
    “我们要攻出去。”伊利克森这样对他的队友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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