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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她走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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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苏酥看着夏衿嘴角的笑,那个笑容中带着一丝酸楚,很快,一闪而过。
    两人到了卫苏安保大楼,邓苏酥跟着夏衿上楼去办公室。
    夏衿的助理舒婷看到邓苏酥时,眼睛里瞬间迸出光亮,难掩惊喜。
    邓苏酥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随着夏衿进入办公室。
    在熟悉的地方会习惯性地做着熟悉的事,邓苏酥本能地去打开自己的零食柜。
    手碰到冰凉的金属把手时,邓苏酥动作一顿。
    里面的零食塞得仍然是满满当当,邓苏酥拿出一袋饼干,上面的生产日期是上周。
    分明是夏衿定期补充替换的。
    邓苏酥垂了垂眼睫,拿了几袋零食坐到了沙发上。
    她盯着茶几下面的抽屉,思索片刻,伸出手慢慢拉开。
    里面安静地躺着自己的游戏手柄和之前看过的书。
    邓苏酥手有些微微颤抖,她偏头看向办公桌后的夏衿,夏衿将外套脱掉了,对着电脑,镜片上反射着电脑的光,看不到神情。
    不多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舒婷走了进来,端了一杯热咖啡进来放到邓苏酥的面前:“邓小姐,还是老配置,加糖不加奶。”
    邓苏酥睫羽轻颤,用平静的嗓音回道:“谢谢。”
    舒婷向她点了点头,转头走到夏衿的办公桌前:“夏总,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会议了。”
    “好。”夏衿冷淡的嗓音从电脑后面传来。
    夏衿站起来,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路过门口,走到邓苏酥的身边,蹲下身子来,柔光漾漾:“我去开个会,大概一个小时,困了就眯一会儿。”
    夏衿藏在沙发后面的手抬起又落下,最终攥成拳头。
    “嗯。”邓苏酥重重地点了点头。
    舒婷随着夏衿往会议室走去。
    “你别跟着了,回去给她拿个毯子盖上,帮我留意一点。”夏衿步履未停,吩咐舒婷。
    “好的夏总。”舒婷半路折回办公室。
    舒婷走到柜子里拿出毯子,轻轻搭在了邓苏酥的腿上:“邓小姐,你可算来了。”
    邓苏酥将毯子自己盖好,面露不解。
    “夏总这些日子有时候根本不回家,直接住在公司,也不好好吃饭,整日就是工作,上些日子还累倒一回,可给我吓坏了。”舒婷一脸担忧,接着说,“今日这是你来了,我才算看到她笑。”
    邓苏酥眉头紧皱,手指不自觉地捏着毯子边缘。
    舒婷眼观鼻鼻观心,心道自己十之八九是说错话了,便不再提:“不打扰邓小姐休息了,有事您打内线电话,我随时……”
    “舒婷姐。”邓苏酥突然开口,“你多和我说一说夏哥最近的事吧。”
    邓苏酥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虫子啃噬一样,酸疼难耐。
    舒婷叹了口气:“夏总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整日没有精神,那个零食柜,她每周都会换一批新的放进去。”
    “以往不管多晚绝不在公司过夜,可现在她一个礼拜才能回家一次。上次她换衣服下训练场,瘦的几乎皮包骨了。”
    “以前她去训练场也只是看看,可这几次她亲自教,那些保镖现在看着夏总都发怵。”
    “舒婷姐。”邓苏酥嗓音低哑,“我有点累,你先出去吧。”
    她实在不忍心听下去了。
    “好,有事随时叫我。”舒婷退出了办公室。
    邓苏酥环顾着这间办公室,无意间看到了衣架上的白围巾,她记得,那是他亲手为夏衿织的。
    现在的季节还不至于戴围巾,可是它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她想着之前和夏衿一起生活的场景。
    那时候夏衿天天带她吃好吃的,哄她开心,无论自己怎么折腾都由着自己。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蛋,没谈恋爱之前整日和夏衿混在一起,享受着夏衿无微不至的照顾。谈恋爱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可曾关心过夏衿分毫。
    她就是仗着夏衿喜欢自己宠着自己而为所欲为,换言之,邓苏酥在利用夏衿对自己的喜欢来伤害她。
    邓苏酥心思一直很细腻,她可以轻易察觉到身边所有人的情绪波动。
    可唯独在夏衿这里,她的神经一直很笨拙。
    笨到很难察觉夏衿的情绪变化,甚至笨到一个月不想着联系夏衿。
    就是因为夏衿宠着她,护着她。
    所以在邓苏酥这里,夏衿的形象变得无所不能,甚至变得无坚不摧……
    她明明知道夏衿对自己的心意,但就是仗着这份喜欢无所顾忌,她和松岁寒在一起,无论是在朋友圈还是公众场合都不顾忌,就算她可以不顾忌外人,她不可以不顾忌夏衿。
    她发朋友圈不屏蔽夏衿,表面上是不想把夏衿摘除自己的生活,可潜意识里想的却是夏衿那么坚强的人,她自己可以调节好。
    她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么认为。
    她渐渐忘记,夏衿是个有血有肉,也会受伤会难过的人,只是夏衿这个性格,总是躲起来自己舔舐伤口,不让人窥见分毫。
    别人可以不体恤不心疼她,但她邓苏酥不行。
    她亲眼见过夏衿寻死,只有她知道夏衿心里最深的伤疤,夏衿曾无数次在生死关头救下自己……
    可她,却是伤她最深的人。
    邓苏酥流了满脸的泪,她抽泣到无声蜷缩在沙发里,双手掐住自己的后颈,埋头痛哭。
    夏衿彼时的心思根本不在会议上,会议草草了事。
    夏衿快步走回办公室,就看到邓苏酥小小一只蜷在沙发上,烫在她的心口。
    “舒婷。”夏衿声音冷似寒冰,带着愠气。
    舒婷听着浑身一抖,她赶紧走过来:“夏总。”
    “她怎么了?”夏衿的语气低沉吓人。
    “我……”舒婷意识到是应该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话。
    夏衿最不喜旁人墨迹,她阴寒地看了舒婷一眼。
    “我没忍住,把您的近况告诉了邓小姐。”舒婷回复极快,口齿清晰,但是遮盖不住她声音中的颤抖。
    夏衿没在理她,而是慢慢走近办公室。
    她怕吓到邓苏酥,所以走路的时候发出了点声音,轻柔地唤她:“苏酥。”
    邓苏酥赶紧胡乱擦了擦眼泪,眼眶和鼻尖通红,回过头来对着夏衿笑。
    笑得勉强又心酸。
    夏衿走过去坐到邓苏酥的身边,她想抱她,可终是忍住了。
    两个人隔着半个身位的距离,夏衿牵起邓苏酥缠着纱布的左手,声音止不住地发抖:“疼吗?”
    邓苏酥摇了摇头,看着夏衿有意和自己保持距离,心更疼了。
    夏衿调整了一下呼吸,尽力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平稳:“昨天你姐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左手受伤了。”
    夏衿此时能冷静地说出这句话,可谁知道她昨晚急得发疯。
    她这段日子一直通过邓瑾了解有关邓苏酥的消息,昨晚邓瑾告诉她邓苏酥在天台救一个跳楼的女人,手受伤了,缝了五针。
    对于夏衿来说,不啻于五针都穿进了自己的心上,刺破皮肉,扎穿血管。
    在天台救人,万一她自己也掉下去怎么办。
    邓瑾知道她会担心,所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将事情原委解释了一遍,夏衿听过之后揉着太阳穴惊魂未定,失眠一整夜。
    “你姐还和我说,她封锁了消息,应该不会泄露出去。所以你不用担心。”夏衿看着邓苏酥的手,眼前一片模糊。
    她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夏衿根本没在工作,只是盯着电脑愣神。因为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邓苏酥。
    “夏哥。”邓苏酥唤她。
    “嗯?”夏衿声音夹杂着鼻音,只回应,并未抬头。
    “对不起。”邓苏酥双手抓住夏衿的手,将头抵在手背上抽泣着。
    夏衿想说话,可是一张口就会暴露自己的哭腔,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用另一只手抚慰着邓苏酥的头。
    “夏哥,我是不是特别贱呀。”邓苏酥抑制着哭腔说。
    夏衿怎么忍心她如此说自己,便什么都不顾地开口:“不许这样说。”声音暗哑低沉。
    邓苏酥抬起头,看着夏衿通红的眼眶,哽咽道:“我和别人谈恋爱了,还不舍得放开你,舍不得你离开。”
    她给不了夏衿爱情,还想霸占着夏衿的好。邓苏酥甚至觉得自己恶心。
    “邓苏酥。”夏衿抽出一张纸为她擦眼泪。
    “无论你谈不谈恋爱,我都是会一直对你好的。”直到我死。夏衿在心里默默补上。
    “所以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为难自己。”夏衿盯着邓苏酥盈满水汽的眸子,“也不要把我对你的喜欢当成负担好吗?”
    你的负担就是我的负担。
    邓苏酥看着夏衿消瘦一圈的脸,心里更疼了,对不起三个字一直在嘴边萦绕,终是没说出来。
    以往这个时候,邓苏酥肯定要在夏衿的怀中哭,可如今,界限竟然变得如此清晰。
    “晚上叫上松岁寒一起吃个饭吧。”夏衿用手摩挲着邓苏酥的手背。
    邓苏酥垂眸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告诉她。”
    邓苏酥掏出手机,里面躺着松岁寒发来的几条消息,告诉自己已经到了,不用担心。
    邓苏酥眸色一暖,给她发了条消息后,将手机合上了。
    邓苏酥心里很乱,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夏衿。
    “夏哥,你别怪舒婷姐,是我让她说的。”邓苏酥意识到自己可能将舒婷卖了,于是向夏衿求情。
    “嗯。”夏衿本来也没有怪她,舒婷跟了她很多年,已经算是她的心腹了。
    “这些零食和游戏手柄……”邓苏酥盯着茶几。
    “就让它们这么放着吧。”夏衿看着邓苏酥,小心翼翼,“可以吗?”
    这是她独处时全部的寄托。求你……
    “当然了。”邓苏酥说着拿起零食袋打开就往嘴里塞。
    其实她现在不想吃东西,但是怕夏衿难过,自己就要表现的自然一点。
    夏衿看着邓苏酥手上的零食,唇角弯了弯。
    她曾无数次地在这间办公室模仿着邓苏酥拿零食的动作,躺在和邓苏酥一样的位置上,摸着邓苏酥摸过的手柄……
    夏衿亲手画了一个圈将自己困住,走不出来,也不愿走出……
    松岁寒收到邓苏酥的消息后便心不在焉。夏衿对她来说不只是情敌,还是邓苏酥的家里人,比邓瑾还要难解决。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夏衿带着邓苏酥来到车库,没有开早上自己的那辆车,而是换了公司的商务车,让邓苏酥坐在了后座。
    松岁寒结束活动之后,便在和邓苏酥约定的地点等着。
    小辛不放心,便跟着她等。
    很快,视线中出现一辆纯黑色的商务车,后座车窗摇了下来,是邓苏酥。
    小辛看着松岁寒上了车,才放心地走开了。
    她绕到车的前面打算过马路,一偏头就看到驾驶位上坐着夏衿。
    夏衿的神情总是淡淡地,不怒自威。
    小辛赶紧移开目光,暗暗为松岁寒捏了一把冷汗。
    松岁寒上车后,邓苏酥包住她的双手,给她取暖。松岁寒一眼就看出邓苏酥脸上有哭过的痕迹,但是夏衿在,她不好问。
    “想吃什么?”夏衿冷淡的声线从前面传来。
    邓苏酥想了想:“我们去吃铁锅炖吧。”
    夏衿冲着后视镜轻笑一下,眼睛弯了起来,柔声说道:“没问你。”
    “松老师想吃什么?”
    夏衿话音刚落,坐在后面的两个人同时一愣。
    松岁寒有点不敢相信,只反应一下便回应道:“铁锅炖吧。”
    分明是迎着邓苏酥的口味说的。
    夏衿通过中央后视镜看了松岁寒一眼,表情仍旧淡淡:“好。”
    夏衿挑了一家评价不错的店,三人走了进去。
    邓苏酥挨着松岁寒坐在一排,夏衿坐在对面。
    服务员拿来菜单,夏衿将菜单递到两人中间:“想吃什么?”
    邓苏酥拿过菜单开始点菜,无意识地转着笔,嘴里还在那里嘟囔着:“要排骨锅吧,松松吃不了太辣,少来点辣椒……夏哥最近瘦了,多来一份锅贴……”
    邓苏酥自己一个人就点好了餐,没有过问她们俩,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将锅填好,锅贴贴好,盖上锅盖,在旁边放了一个计时器,时间三十分钟:“它响了的时候就可以吃了。”
    “谢谢。”夏衿点了点头。
    松岁寒在烫餐具,烫好一份后用纸巾擦干,推到了夏衿面前。
    夏衿眉尾一挑,显然是出乎意料:“谢谢。”
    松岁寒只是笑了一下,接着自如地烫着邓苏酥的餐具。
    邓苏酥觉得氛围很尴尬,便想说点什么调节一下。
    可张了张嘴,一下子就哑住了。夏哥和松松没有任何交集,说什么都会导致另一方尴尬,终是什么都没说。
    “松老师是南方人,北方菜吃得惯吗?”夏衿率先开口。
    “我对吃没什么讲究,苏酥喜欢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松岁寒淡笑回应。
    夏衿目光转到邓苏酥身上,俨然一副家里人的口吻说道:“苏酥,凡事不能光由着你。”
    还没等邓苏酥说话,松岁寒便启唇道:“夏总不要怪她,酥酥平日里很迁就我的。”
    夏衿唇角一勾,笑意不及眼底。
    松岁寒调整了一下呼吸:“对不起,夏总。”
    夏衿挑眉,微微偏头。
    “我知道之前我让酥酥受了很多委屈。”松岁寒在桌下牢牢牵住邓苏酥手,接着说,“我也很感激夏总这么多年对酥酥的照顾,和夏总比起来,我自知相差甚远,但我对邓苏酥的感情未必不如夏总。”
    夏衿看着松岁寒眼中迸发出来的光亮,良久,脸上终于显露出情绪,淡淡的笑,不明显,但却被松岁寒捕捉到了。
    “松老师想说什么?”夏衿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含笑看着松岁寒。
    “希望得到夏总的认可。”
    “我的认可?”
    “您是酥酥最亲近的人,我想,酥酥希望得到你的认可。我也希望。”松岁寒的态度很诚恳,她比夏衿还要大上一岁,可如今为了邓苏酥,却自发矮下身位。
    “叮叮叮~”计时器响了。
    服务人员过来打开锅盖,白色轻盈的雾气瞬间喷涌出来,看不清对面的人。
    氤氲朦胧之中,松岁寒没有错漏夏衿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夏衿:“苏酥,凡事不能光由着你。”
    莫不是夏衿忘了自己有多宠小邓。
    今天七夕!!!邓瑾这个负心汉去找罗筱了,嘤嘤嘤~
    有对象的对象陪,没对象的我来陪,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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