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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和肚子里的宝宝共处了四个多月,但直到胎动了,常岁才第一次这样真切的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那样鲜活的存在。
上了车,常岁兴致勃勃地说,“那老公，我们要不要开始给宝宝想两个名字？”
很庆幸，第一次明显的胎动，他陪在岁岁身边，和她一起感受。林今朝从适才就一直嘴角上扬,他启动车子,笑说:“不知道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名字还真不太好确定。”
常岁歪头想了想,也是。
几天后，林今朝陪常岁定期去医院做产检。
做之前，常岁就偷偷问医生，“可以顺便查一下宝宝的性别吗？”
“不好意思林太太，国家不提倡鉴定胎儿性别,所以医院呢也有相关规定,不允许查。”医生看眼她身旁的林今朝，“不管儿子还是女儿，都是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林今朝：“……”
查胎儿性别并不是他的主意,他也不知道岁岁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常岁也：“……”
医生可能误会她的意思了。
不过既然医院有规定,常岁也不勉强，乖乖按流程做完产检，取了报告后和林今朝离开。
去往电梯的走廊上,林今朝就搂着她边走边问，“岁岁为什么那么着急想要知道宝宝性别？”
啧，林今朝该不会和医生一样，以为她重男轻女吧？
“你觉得呢？”她偏头问他。
林今朝猜：“岁岁特别想要儿子或者女儿？”
才不是！常岁剜他一眼，“方便取名字呀，而且，你不是想要个女儿？”
她就想知道，两个里面会不会有一个女儿。
林今朝记得，先前常岁确实问过他想要儿子还是女儿的问题。
他那时答，想要女儿。
没想到她一直记得，林今朝笑说：“儿子我也爱，只要是和岁岁的孩子，无论男女，我都爱他们。”
这一点，常岁毫不怀疑，只是人都难免有所偏爱，她想要他得偿所愿而已。
“只是，取名字这件事……”确实是个甜蜜的烦恼，林今朝带着常岁来到电梯前，笑说:“不过没关系，我们先准备四个名字，两个男孩两个女孩，总会用到。”
四个名字？！这可是个大工程，常岁一听就把难题推给他，“那你负责，我不行的。我就是个取名废。”
任何伤筋动脑的事情她都不想做，反正林今朝脑子比她好用。
林今朝伸手按了电梯，笑着接过难题，“行，我负责。”
电梯刚刚下了一楼，正往上来。
林今朝搂着岁岁站在前面等，边等边想，一个想法冒出来，他抚着常岁头发说：“让他们其中一个姓林，一个姓常，岁岁觉得呢？”
“嗯？一个姓常？”常岁惊讶于他的想法，新奇地睁大了眼睛。
常家到常岁这一辈，就只有她这个唯一的血脉了，如果可以有一个孩子跟她姓，也算是把常家血脉继续流传下去。她为他生两个孩子，他总不能自私的全部占为己有。
“嗯。这也是岁岁的孩子，让他们其中一个跟岁岁姓。”林今朝说。
常岁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设想一下，未来有一个孩子跟自己姓，感觉常家有后了，也挺不错的呢。
“好，谢谢老公。”她愉快地答应，仰头凑上去亲一下他的唇角。
林今朝顿时笑开了。
从那之后，林今朝的身边时刻都带着一本新华字典。
乘车出行，林今朝靠坐在后座，又拿起字典翻。
副驾的周炎忍不住转向后面，问他，“林总这是……”
林今朝修长手指翻着书页，“给两个小家伙取名字。”
哦～周炎恍然大悟。
“太难了。”林今朝笑着摇了摇头。
谁知道，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他，被两个小孩的名字难倒呢？
周炎笑说：“取名字这件事本身不难，难在林总是想要把这世间包含最美好的寓意的字，放在他们的名字里陪伴他们一生吧？”
这话不假，自己的孩子，什么都想要给他们最好的。
——
胎儿七个月大的时候，常岁有次追问林今朝，问他宝宝的名字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今朝在这件事上，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度。
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翻开桌角放着的字典，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来，递给她。
“如果是女儿，就叫常玥或者林汐。”
常岁看着纸张上，他用钢笔写下的两个名字，流畅飘逸，“玥”和“汐”显然拆自两人名字里的”朝”和“岁”，冠上对方的姓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玥，指代的是一颗神珠，汐，有温暖美好的意思。”林今朝进一步解释，“岁岁觉得怎么样？”
“很棒呀！”常岁显然很满意，笑弯了眼，翻过纸张看背后，“儿子的名字呢？”
林今朝：“儿子的名字……”
常岁算是看出来了，林今朝是真喜欢女儿，女儿的名字都有两个了，儿子的还没影。
她背靠书桌，伸手捏林今朝的耳朵，“林今朝，当爸爸不能偏心的。”
林今朝心虚，将她的手从耳朵上拿下来，抱她坐在怀里，笑着替自己辩解道：“没有偏心，儿子的容我再想想。”
“如果等到宝宝出生了，你还没有把儿子的想出来，以后我就跟他告状，哼～”常岁下巴一扬，抓到他把柄似的，得意又俏皮地威胁他。
**
怀胎十月，常岁终于迎来了生产这天。
产房门紧闭，听到里面传来的喊叫声，林今朝额头沁出一层密集的汗来。
他再一次后悔让常岁生小孩了，上一次后悔是看她孕吐反应严重，常常吐得眼泪花都出来。
然后见惯了上司云淡风轻的周炎，第一次看到他慌慌张张的在面前不停踱步。
“林总……”周炎开口正想安抚他，里面的叫声骤然停下。
林今朝反复踱步的双脚也跟着停下，迫切地望向产房。
产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一名护士抱着一团“东西”出来。
林今朝率先迎上去，护士将怀里抱着的“东西”递给他，“恭喜，是个小公子。”
林今朝看清了，护士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他下意识接过，也顾不上好好打量，望向护士身后的产房，心急如焚道:“那我太太还有另一个孩子呢？”
护士：“还在生。”
话音刚落，产房门再次打开。
另一名护士拿着一个本子疾步出来，将一支笔同时递给林今朝。
“林先生，你太太体力不支，没力气生第二个了，医生建议顺转剖，这是手术同意书，没有异议的话，请在上面签字。”
林今朝立即将孩子交给护士，拿过笔。
这只握过无数次笔，签下过无数次自己名字的手，即便面对几十亿的融资文件，他都可以做到如家常便饭般平常对待，可是这一刻，他却控制不住地颤抖了。
“林今朝”这三个字，签得歪歪扭扭，哪还有以往的飘逸俊朗。
剖腹产之后，常岁睡了几个小时才醒。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顺产加上顺转剖，两个孩子几乎将她体力耗尽，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蠕动了一下煞白的嘴唇，“老公……”
他的岁岁终于醒了，林今朝眼含热泪，爱怜地抚着她的脸，俯身亲吻她。
她一直陪在床边，就怕她醒来找不到他。
“辛苦了。”他抵着她的额头，心中百感交集。
睡了几个小时，人都糊涂了，经林今朝这么一提，常岁才想起，自己是过来生孩子的。
她的手下意识往自己肚子摸了一下，一不小心碰到剖腹产后的伤口，疼得她直叫，手猛地缩回来。
“别碰到伤口。”林今朝小心地将她的手抬起，放在她身侧。
“宝宝呢？”常岁转头左右看了看这病房，“我两个宝宝呢？”
“别着急。”林今朝摸着她头发安抚她，“他们都很好，在婴儿观察室。”
半小时后，林今朝带着两名高价聘请的专业育婴嫂，去婴儿观察室把两个宝宝抱了回来。
两个小孩，病床的左右两边各放一个给常岁看。
常岁看眼左边这个，蹙了蹙眉，又转头看眼右边这个，眉头蹙得更深，“哎呀，怎么都这么丑？”
不是她自吹自擂，她和林今朝都属于顶级帅哥美女那一挂的，可这宝宝……皮肤皱巴巴的，还是红皮，也太难看了吧？！
林今朝：“……”
他先前没有仔细看，现在这么看来，确实……是挺丑的。
怎么都没有遗传一点他和常岁的感觉？
看两人怀疑人生，两个育婴嫂都有些忍俊不禁，其中一个开解道：“宝宝刚出生是这样的，等长开了就好了。”
另一个也笑说：“两位颜值这么高，小孩长大了肯定也会很漂亮的。”
经专业人士这么一说，常岁才算放下心来。
术后很长一段时间，常岁都不能进食，第二天下午才顺利吃上东西。
吃了东西补充上能量，常岁整个人又活过来一般，靠坐在病床上，边吃林今朝喂过来的食物，边神采奕奕地问他，“儿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林今朝拿小勺舀粥的动作一顿：“……”
常岁忍不住笑他，“既然你那么喜欢女儿，那就让女儿跟你姓吧，就叫林汐。”
林今朝自然非常乐意，笑着点头，舀了粥放她嘴边，“好。”
常岁张嘴吃掉，见他得偿所愿，也跟着开心，眉眼弯弯。
“那儿子……”林今朝敛眉思忖。
他正苦恼着，常岁灵机一动，“儿子叫常归霖，你觉得怎么样？”
常—归—霖，林今朝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笑问：“常岁属于林今朝？”
常岁眉飞色舞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有这层含义在，林今朝怎么可能不同意？他欣然接受说：“好，就叫常归霖。”
他又舀了一勺粥给她，“女儿的名字再改改。”
“改成什么？”常岁睁大眼睛问他，张嘴吃掉他送到嘴边的粥。
“林慕汐。”林今朝放下粥勺，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只此一生，林今朝只爱慕常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