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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见过世面的人清楚,真真是无法避免之事。
最?终,莫恢决定让莫怀拿着?这?张纸条去见萧宁,只为验证此中真假。
莫怀明了,却?也提醒地道:“太女未必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一个舍弃她的人,就算她们有血缘关系,可?是萧宁绝不会不懂得取舍。
“我终于明白,为何父亲让我们三代不可?入朝出仕的规矩。”莫恢于此时感叹一声,同?时将目光落在莫并的身上,若不是这?么一个熊孩子非要跑出来,至于闹出这?些事?
有些事,不知道可?以当作不存在。可?是,若是知道了,便断不可?能当作从未发生。尤其当你有了这?个权利时,更是如此。
“成侯,明王前来拜会。”他们有些拿不准时,门外传来一阵禀告声。这?一回几个人面面相觑,莫并道:“都说太女消息灵通,而她不在雍州多年,消息渠道交由仁侯与明王执掌,果然如此。”
这?话听来,于所有人而言都算不得是一个好消息,须得再说的是,明王萧评前来,他们是见是不见。
在伯伯、父亲面前带着?几分稚气?的莫并,面对旁人却?没有半分不妥。
“有请。”莫并看过莫怀三人,最?终还是开?了这?个口?,既然心中存有疑惑,为何不问正主,而是要绕弯子去问旁的人。
莫恢等人都不作声,且耐心地等着?。
不一会儿,萧评走了进来,一众人无论?心里想着?什么,都客气?地见礼。
“明王。”
他们有礼,萧评自?然也不是那等无礼之人,还以一礼。
莫并对萧家的人都是知其名,见过寥寥几面,说熟悉是绝对谈不上。
这?一位在萧家兄弟中,一向甚得好评。
只是,他们谁也不曾想到,这?一位竟然......
“冒昧打扰。”萧评面容平静,于此时朝他们作一揖,倒是不绕弯子地道:“有一事想来就算我不说,也会有人迫不及待告诉诸位,既如此,还是由我来说吧。”
一群人面面相觑,确实想不到他会来,更无法猜测他将说些什么。
萧评与他们对视道:“我来,是想说,莫忧是我所杀。”
直白明了的一句话,昭示于众人他曾做下之事。
莫恢动了动唇,想问,终是没有问出来。
萧韩两家的恩怨,他们莫家亦知。莫忧当初选韩靖,不仅是莫家人从来看不上韩家人,也是因为韩家人做事太狠太绝。有些事,就算从前尚未发生,他们都可?以预料,韩家最?后?的结局。
正因如此,他们无数次想阻止有些事情的发发,纵然看起来无果,他们依然不愿意就此认命。
莫怀同?样也是如此。
莫忧不管怎么样都是他们的妹妹,自?小宠着?长大的,哪怕同?她说再狠的话,心里依然还是心疼她,爱惜她的。
知她死讯,那时并不清楚细节,也让他们伤心不矣。可?是过去的事情始终已然过去,任他们再怎么悲痛,人都回不来了。
对于莫家许多人来说,莫忧让他们莫家颜面尽失,无颜见人,怨莫忧的人并不少。可?这?人一死,和韩靖死在一块,知萧家为她收殓,萧宁也亲自?去祭拜,守孝,萧家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
再多,他们有何资格要求再多?
莫家人隐居山林,也是想与那些人和事分得干干净净,莫忧的生死,早已由不得他们。
只是没想到,他们才?刚出来不久,一个个妖魔鬼怪这?就冒出头了。
告诉莫忧是被萧评所杀的那一个人,他们图的是什么呢?
莫并收到的字条上,写的正是这?个内容。
拿到这?一则消息的人,心里也在想,究竟他们想如何?
“明王殿下为何?”长辈们不曾说出口?的问题,莫并考虑得没有那么多,他想问的是,不看僧面也该看看佛面,萧宁在萧家的份量他知道,难道萧评就不能看一看萧宁的面子吗?
“她是韩靖之妻,一心系于韩氏,扪心自?问,若她不是你们的亲人,此人你们杀与不杀?”萧评没有说出任何借口?道来,仅仅是陈述这?一事实。
站在萧评的立场,绝无不杀莫忧的理由。
莫并瞪大眼睛道:“她也是殿下之母。”
“正因为她是阿宁的母亲,我更不能让她活。自?古孝重于天,她是阿宁的生身之母,终此一生,阿宁断然不可?能不认她这?个生母。她活着?,无数人可?以利用她让阿宁难堪。看,如今不就有人利用她的死挑起你们莫氏对萧氏的恨?”
萧评一脸寒霜和杀意,很明显,他并不认为自?己杀了莫忧有何不对。
这?回,纵然是莫并亦不再多言。
是啊,天下人心诡异者何其多,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但凡能让他们自?己得利,他们是不会管你们会不会为此付出何等代价。
萧评不愿意去赌,更不能拿萧宁后?半辈子去赌。
“我杀的莫忧,冤有头,债有主。若你们想□□,我就在这?里,任由你们处置。”萧评承认杀人,也愿意接受他们给出的任何惩罚。
这?一点是基于萧宁,也是因为莫家对萧家的恩情,否则萧评断然不会来这?一趟。
莫家出了一个莫并,一个少年奇才?,极有可?能为大昌驱除胡人的少年将才?,萧评不能不重视。
“你堂堂明王,我们不过一介白身,杀了你,我莫氏满门只怕一个都不能留。”莫兼一直不作声,这?个时候说出话,亦是十?分不客气?。
萧评道:“若是诸位放不下心,可?以随我立刻进宫面见陛下,我会让陛下见证,我与你们莫家只是解决私怨,来日不管我是生是死,陛下都不追究。”
敢来,萧评便知道要面对什么问题,他这?一生想守护的人不多,萧谌和萧宁为了这?个天下呕心沥血,他帮不了太多,但绝不能拖他们后?退。
“明王殿下了不得。”莫恢开?口?,不得不服了萧评。
“我不畏死,但我容不得旁人以我为由,坏了天下安定。”萧评确实是用了点小心机,那不该吗?
如他们这?样的人,谁都不是小白兔,也用不着?装纯良。
莫恢明了,如今萧评所言句句属实,他的心里有这?天下江山,正是因为如此,他愿意拼尽一切守护。断然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乱这?天下江山。
“我的命,换了旁人想取断不可?能,而你们,你们是于萧家有恩,又是阿宁的舅家,今日的成侯少年英才?,为天下所称赞,此事,令我不得不投鼠忌器。比起让你们心存芥蒂,无法再一心为大昌效力?,我愿意除了你们的芥蒂。”萧评点明,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并不单纯,谁人若是有想法尽可?说。
“杀了你,萧家谁人能不心怀芥蒂?”莫兼回应,萧评不傻,难道他们莫家人便傻了?
“如此,你欲如何?”萧评给出解决的方法,各有思量的人,都不愿意听旁人摆布,那好,你道你之意,有何想法,欲如何行事,萧评愿意配合。
如何?
他们各自?都明了,当年莫忧弃萧谌而去,能活到后?来,都是萧家看在他们莫家的脸上。
否则一个让他们萧家成为笑话的人,难道萧家没有办法让她死?
诚如萧评所言,莫忧活着?对萧宁来说并不是好事。
萧家人当年容莫忧一回,断然不会无休无止,一次又一次的再容下莫忧。
死,嫁夫从夫,莫忧就算什么都不做,为韩靖之妻,夫儿皆死于萧家之手,谁会认为她定不为她的夫儿报仇?
她又是萧宁的母亲,一个满怀仇恨的人,处处想置萧家人于死地,那不是逼萧宁最?后?须得亲自?动手取她性命?
比起后?续让莫忧造成更坏的影响后?再杀她,萧评为家族,为局势着?想杀莫忧,站在萧家的立场,理所当然。
“两难之局面,杀我,不杀,都让莫家如鲠在喉。”莫家人此刻的想法,萧评清楚得很,正是因为清楚,他亦干脆。
莫恢等人确实陷入两难之境,萧家除了在莫忧一事上做得太狠外,那么多年并没有半分对不起他们。
杀一个萧评,必让他们两家交情毁于一旦;不杀,杀妹之仇,他们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来,表的是我的态度,如何处置我,由你们决定。今日纵然你们无法做下决定,但若哪一日想明白了,愿意处置我,我随时等着?。”萧评对于不作声的莫家人,太清楚他们究竟为何如此,大大方方地与他们承诺,有些事不限于眼前,而是会一直一直有效。
“不送。”莫兼代为开?口?,有些事,他们终是做不到干脆,萧评来此,也正是看明白这?一点。
“告辞。”萧评来此,为的是不想让这?件陈家旧事成为旁人挑拨的理由,莫家如何,萧家自?己上门来认,都会比让莫家人亲自?上门去问,此事经?过始末要好。
不,或许有人会觉得,终此一生,莫家都不会去问。
两家再好的情谊,如今萧氏成为皇族,与从前总是不一样了,也不能再用往日的态度处之。
可?惜,暗中人算盘打得再响,终是没有料到萧评会认得如此干脆利落。
“我会查是何人送来这?张纸条,请府上的人配合一二。”萧评要走,依然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一点,眼前这?一切都是有人特意挑破的,他须得查出幕后?的人究竟是何人。
莫并拧紧眉头,告诉萧评道:“送信之人已死。”
送来这?样字条的人,谁都知道对方别有用心,莫并不蠢,第一时间?立刻让人去查。终还是晚了一步,人死了!
莫并虽然依然让人继续查下去,查不查得出来什么,却?是另一回事。
“尸体呢?”萧评不意外,敢出手的人,料到事后?定会有人查,为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不知。”莫并对活人或有兴趣,死尸,罢了,他还担心一不小心会有人用一具尸体陷害他。
“多谢。”一问一答,萧评也就不再问了。要寻尸体,找出幕后?之人,他会安排妥当。
萧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带给莫氏的却?是莫大的难题。
“萧评此人,名不虚传。”
明王,一个明字,难道是随便给人的。
莫兼盯着?人离去的身影,考虑的是,这?么一个人来也罢,承认他一番作为也罢,都是明白,他所顾忌的终也是莫家人人须顾及的。
为一个莫忧,还是一个被他们逐出家门的妹妹,搭上他们整个莫家,就算他们愿意,妻儿有几人愿意。
若只考虑他们自?身,根本不必犹豫,他们直接杀人报仇。
可?是,人活一世,本就不单单只是为自?己。亲人,家人,哪一个不得顾及着??
“父亲怕是早料到我们会陷入这?样两难之境,才?让我们三代不可?出仕。”莫恢头痛得厉害,同?样也想起了父亲,念着?父亲一番良苦用心,越是觉得难以决择。
“我去寻殿下。”莫并虽然记不得莫忧这?个姑姑,不过曾听太多人提起,虽然都不是什么好话,那总是姑姑吧。
知杀她的仇人是何人,莫并倒是想把人杀了,报此大仇。然而仇人的身份令他投鼠忌器,他想杀人,他须得想清楚杀人后?的后?果。
越想越是心烦的莫并,决定就这?件事问萧宁,莫怀想拦下人,不想却?被莫恢拉住,“随他去吧。”
是的,他们都挣扎无法做下决定,更何况是莫并呢?
比起他们将心中的不满,不喜藏于心间?,如莫并这?样年纪的人,想什么,想做什么,都藏不住,更愿意去寻一个答案。
“我们做不下的决定,或许她可?以帮九郎。你以为那明王为何而来?是冲九郎来的。”若不是莫并年少有为,已为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之猛将,且看看萧评会不会来这?一趟,把他们一家子当回事?
他们老了,有心报仇亦无此力?,比起他们的想法,须得莫并这?个凭他本事拼出一个前程来的人,更让他们莫家上上下下须得衡量。
“不管我们多不想九郎出来,可?是九郎出来了,更是做得极好,你们舍得九郎自?毁前程?”莫恢问得实在。
若是莫并一事无成,他们必毫不犹豫地将人带回家去,再不许他乱来。
可?是,莫并有他的理想,也有他的成就,让他再回家中,一辈子困在方寸之间?,他不会愿意。
萧宁其实同?样收到了消息,毕竟那么大的事,瞒是瞒不住的,而且就算莫家人不去问,也总会有人将此事告诉他们。
萧评一见莫家人便避之,当时萧宁就知道,萧评是什么样的打算。
萧评作为萧家人,他所思所想皆为萧家,于萧家人立场,如卢氏等人定是赞他做得极好。
但在莫家人的立场,莫忧一死,这?个事他们不知也就罢了,既知,断不可?能当作若无其事。
“成侯请见。”萧宁消化?完一件又一件的事时,莫并也赶到了东宫,萧宁目光流转,“请。”
很快,莫并被请来,急急忙忙的人连礼都顾不上向萧宁见,张口?便要问,萧宁更快,“有些事非要追根究底?让谁都不得安宁?”
莫并一顿,萧宁道:“对我来说,我只知道她是我的生身之母,她长的什么模样我都不记得。可?是萧家上上下下的人,却?对我庇护诸多,若让你选,你是选护你长大的人,亦或是一个只有称呼的人?”
将心比心,萧宁正是此意,莫并瞪大了眼睛,可?是却?不得不按萧宁说的那样考虑。
考虑来考虑去,莫并道:“我总不能当作不知道。”
“你要去杀人报仇?亦或是想让我五伯为此事自?尽?”萧宁只问莫并想如何。
莫并气?得瞪大眼睛,他想如何?问得实在是好,好得让他答不上来。
萧宁依然镇定地道:“你来此是想问我要一个答案,可?是我怎么给你答案?你该早知道我的答案才?是。”
有些事早已发生,莫家人还须犹豫难以决择的事,萧宁早就做了选择。
“若是你依然做不下决定,不如问问你母亲,阿姐,她们会给你的答案,想来与你的也并不相同?。”莫并一脸气?闷,他从未想过有这?样的一天,一件事他竟然都做不下决定,实在是气?人,恼人!
莫并一听萧宁的主意,又有些拿不准了,“我父亲犹豫不决的事,母亲阿姐她们能为我解答。”
萧宁没有把话说得太死,仅是提议地道:“试一试,你这?般气?闷,都寻到我头上了,再寻寻旁人又有何不可??”
比起萧宁,莫并的母亲姐姐,比萧宁更亲近,而她们和萧宁的身份又不一样。萧宁是天然偏向萧氏,她们断然不会偏向萧氏,这?样一来,想是她们的答案更能说服莫并。
“殿下心中对她并无感情,那对我们?”莫并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个问题。
萧宁淡淡地回道:“感情,日久才?能生情,你在未与我相处前,与我又有多少感情?”
莫并有问,萧宁不怕地提起,她敬莫氏,念他们相互之间?的血缘关系。敬重之,情分尚未相处,要说有多少,怕是骗人。
被问得噎住的莫并气?愤地起身,“罢了罢了,当我没有来过。”
萧宁并不在意,像莫并这?样的年纪,正是事事都想寻根问底的时候。可?这?世上的事,本来就不是说得清楚明白。
萧评的事,莫家的处境萧宁可?以想像,两难难决。可?是,再来一回,莫忧就算不曾死在萧评手里,定然也会死在旁人手中。萧家聪明人不少,不会让一个祸害留着?。
不过,有人的动作倒是快,莫家人才?来了几日,这?就有人动起心眼。巴不得萧家不得安宁?
行啊,来了长安,萧宁还没来得及好好地整顿整顿,既然现在有人出手,她这?大婚在即,是该好好地跟人算算账,最?好让他们牢记,跟她动心眼,想让她死的人,她一定会先?让他们死。
“去请仁侯。”萧宁既然动了心思,立刻不再犹豫,这?就准备动手,要他们长长记性。
随后?,瑶娘被请来,第二日,萧宁以京城发现命案为由,开?始搜查,想知道谁对死者有所了解,官府以悬赏认死者,谁能说出死者来历,与什么样的人有所往来。
萧宁亲自?过问此案,难免让人不解,难道这?个死去的人还是萧宁所认识的?
马上有人查查,得出的结论?却?是,这?不过是一个寻常百姓,萧宁并不认识。
只是让萧宁想不到的是,她这?悬赏刚放出去,玉嫣倒是来了。
玉嫣,如今已然入了六部内,虽然只是打杂,谁不是一步一步往上爬。
“崔氏。”玉嫣开?门见山,那么多年过去,玉嫣一直在等一个报仇的机会。
对,她是不能用直接杀人的办法,可?是崔家人多口?杂,有时候有些事,不是想管就能管得了的。
瞧,她不就等到机会了?
萧宁听到玉嫣道起崔氏,一顿,“崔氏?”
“正是崔氏。那一位崔伋想是殿下还记得。”玉嫣不出手则矣,既然出手,自?然是有证据在手她才?敢说话。
崔伋此人,萧宁确实记得,毕竟一个男人不吝啬于表现他的野心,也不在意让人知道他利用他的身体也要往上爬的人,萧宁记忆犹新。
“他不该知道此事。”萧宁想起这?是多年前的事,那时的崔伋尚未归于崔氏,绝不是崔伋所该知道的。
“他不知,有人知。一个有心人,想从旁人嘴里得到消息的办法有千千万万种。”玉嫣提起此,萧宁沉下了脸,也在这?个时候,玉毫来报,“殿下,崔寺卿病故。”
这?回连玉嫣都愣住了,“怎么可?能。”
是啊,就算这?桩事和崔令脱不了干系,不代表崔令便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是,刚刚崔府来报。”玉毫明了玉嫣和崔家人的关系,一个报仇心切的人,原以为大好的机会可?以让她亲自?送仇人去死,不想竟然闹出这?样的变故。
人死了,死得如此突然。
“你行事为人所察觉了?”萧宁不是怀疑玉嫣,只是觉得凡事过于巧合,也正是因为这?一份巧合,让萧宁深觉不对劲。
玉嫣脸色亦为之一变,终还是如实答道:“臣不能保证。”
有些事玉嫣做了,无论?如何也不敢确定有没有黄雀在后?。
“你说若是这?个时候有人跟崔攸说,他父亲的死与你有干系,我们与崔攸会变得如何?”萧宁不得不想,因为也只有这?个可?能,才?会让人迫不及待。
玉嫣一瞬间?白了脸,她自?是明白若真是这?样,那意味着?什么。
“看来,有人不仅想让崔家不好过,也想让我们都不好过。”萧宁有此猜测,细细一想其中之利,有什么不可?能呢?
既是有可?能的事,萧宁考虑的是,接下来该如何继续查?
玉嫣没想到她竟然也成了旁人的棋子,意图利用她完成他之所求的棋子。
立刻,玉嫣问:“案子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萧宁并没有丝毫犹豫地道:“查,自?然要查,更要查得仔细清楚,水落石出才?是。”
玉嫣拧紧眉头道:“如果崔寺卿之死确实另有内情,那人定会将一切事情都推到死人身上,来个死无对证。”
不错,这?是正常人的做法,玉嫣以为自?己是幕后?看戏的那一个人,不想在她身后?还有别的人。
做,便要将事情做得漂亮,唯有如此,才?能如真正闹出这?出戏的人所愿。
萧宁道:“不怕他栽赃,只怕他不动。”
动,总会露出马脚,人已然死去,总不可?能死人还有做些什么。
玉嫣一想正是这?个道理,立刻来了精神。
萧宁道:“另外,若是有人寻上你,不管让你做什么都去做。”
这?话听在玉嫣耳朵里,玉嫣有些拿不准。
“有些人不想过太平日子,恨不得搅得风云。既然出手,此人不会轻易收手,我岂有不奉陪到底的道理。崔伋既然已知他在其中推手,看着?他,且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萧宁没有说笑。莫家人出现,再到现在崔令之死,明显有人想闹腾,她若是不查查,不查到底,如何也不成。
这?回玉嫣听明白了,萧宁并不是在说笑,有人冲着?他们来,看情况不仅是要对玉嫣动手,就连萧宁也不放过。
许人动手,难道他们就不能下套了?
萧宁一向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她定会同?人奉陪到底,且看看到最?后?,鹿死谁手。
“唯。”玉嫣本以为等了这?些年终于可?以收网,现在看来却?是她太想当然。
崔家的仇要报,不代表可?以毫无底线,尤其不能损及她们女子好不容易才?建起的局面。
萧宁为此付出多少心血,她看在眼里,而她自?己为此又付出了多少,她连仇都能不报,就为了能够和萧宁创建一个女子可?以出将入相,可?以自?由在这?世间?行走的局面。
如今万事都有了好的开?始,往后?只要无人拖后?腿,女子终会如他们所愿,一步一步和男人并肩而立。
“朝廷也该召扬州刺史回来奔丧。”萧宁并未想过有一天,崔攸远在他乡,他的父亲却?是这?样的死去。
“若有人杀人灭口?,崔寺卿的尸体?”玉毫提上一嘴,只为让萧宁心中有数。
“一切待扬州刺史回来再说。”现在动手,查不查得到什么须得另说,他们想引蛇出动,以玉嫣为饵怕是不成了。
“不动,让人盯着?,只要有人靠近崔寺卿的尸体,不管做什么只管记下。”崔令已死,一个死人,萧宁万不能乱动,她亦不确定,会不会有人故意为之,只为了用这?具尸体把萧宁坑了。
没有经?过他人允许动死人的棺木,验尸,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崔令之死确实有内情的情况下,稍有不慎,必将被卷入泥泞中无法脱身。
“唯。”玉毫知萧宁顾忌,崔家一事关系不小,一张小纸条,引发出来的事实在不小。
而且看情况只怕这?还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
很快,崔攸亦收到消息,火速自?扬州赶来,扬州刺史一职,以梁州刺史敬国公?姬则暂代。
崔攸赶回长安,尚未来得及前来拜见萧谌和萧宁,却?传出崔攸德行有亏,竟然有辱先?父妾侍之名。
如此一来,事情闹得便有些大了,传扬到萧宁的耳朵里,萧宁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御史对于此事一向察觉甚快,火速将此事奏与朝廷,于朝堂之上,参崔攸德行有亏,难担大任。
崔攸,这?可?是早年追随在萧谌和萧宁身边的人,是他们的得力?干将,若不是年纪不够,早为宰相。
先?前为吏部尚书,提拔官吏,行事公?正,颇得人称赞。
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都觉得他只要熬着?,熬到了年纪便可?以顺理成章入政事堂,结果却?闹出这?等丑事。
御史台于朝廷上参奏此事时,萧宁立刻出列,轻声道:“陛下,崔家之事不宜过早定论?,儿之意,当以查查。”
“崔家人亲眼所见之事,何须再查?”李御史第一个站出来提出反对意见,以为有些事压根不需要再查,萧宁别总是帮着?别人说话。
萧宁道:“孤说的是崔寺卿之死。”
崔令之死,死得过于突然,萧宁一直让人盯着?,也一直等着?崔攸回来,现在终于是等到。
无论?闹出多少事,萧宁都相信崔攸,一个为人正派的人,前途光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沾染父亲的妾侍。
倒是有一个人,不择手段,不计一切,他倒是极有可?能做出这?等下作事。
萧宁沉着?道来,李御史一愣,“闻崔寺卿是为病死。”
“故才?要查查。尔等常见崔寺卿,他身体如何,气?色如何,诸位都看在眼里,突然病重,随后?暴毙,倒是巧合得很。”如今崔攸回来,萧宁对有些事也无须再藏着?,该开?始查了。
“闻崔寺卿似是做下一些亏心事。”有人在这?个时候提了一嘴,萧宁一眼扫过去,看对方的衣着?,这?是大理寺少卿,萧宁想了想,一下子想起此人名字,卫畏。
“你为少卿,既道崔寺卿做下亏心事,不妨与我说说?”萧宁并不否认,但既然有人开?口?提起此事,她甚是好奇,想听一听。
萧宁等着?,那一位卫畏小声嘀咕一句,本以为无人能注意得到是出自?何人之口?,不想萧宁耳聪目明,瞬间?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更是直问之。
被萧宁看着?,卫畏一愣,更注意到一众人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人不由地一缩,“臣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无根据。”
萧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为人臣,大理寺人,该明白一个道理,不该说的话不可?多说,尤其是无根无据之言。但既已开?口?,无论?有证据也罢,无证据也好,让你说,你且说就是。至于如何查实,该让你们大理寺出手,便不会让旁人插手。”
说到最?后?,萧宁那一抹笑容充满了冷意,似在无声地提醒人,现在诸事不由他说了算。
卫畏一缩,知萧宁既开?了口?,他就是再不想说也须得说。
“臣只是听说一些陈年之事,崔寺卿道与旁人,似是与殿下有关。”卫畏低下头,连忙将话道来,细节却?是绝口?不提。但既然是关系萧宁之事,萧宁是知或是不知?
若是萧宁知之,是不是说,其实崔令之死同?萧宁有关系?
刹那间?,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萧宁身上,死死地盯着?萧宁,就好像在无声地询问萧宁,是不是为了掩盖一些事,所以才?会动手杀人?
不错。萧宁在心下感叹一声,原是她对崔令之死提出疑惑,结果有人倒打一耙,想把事情扣到她头上?
萧宁半眯起眼睛,“故,崔寺卿之死也该与我有关?”
说了半天的话,中心思想须得捉住,萧宁把在场众人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臣绝无此意。”卫畏吓得不轻,连忙解释,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请萧宁千万不要误会。
“诸位都是亲耳听你所言者,你且问问在场的诸位,他们是不是都与我一般想法,觉得你话中所指,那是在说我有杀人的嫌疑。毕竟崔寺卿是在说了与我有关的事后?,这?才?出事。”
萧宁敢说,无人会在意卫畏所指的崔令所言的亏心之言是什么,只会盯着?另一点:同?她有关之事。
“殿下,臣之意是崔寺卿或行不善之事,这?才?会亏心,绝无半点攀扯殿下之意。”卫畏慌乱地解释,也是不希望引起萧宁任何误会。
低头一笑,萧宁道:“无论?你有无此心,现在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既然此事同?我扯上关系,自?该一查到底,查个水落石出,我总不能白担了这?个怀疑。”
旁人或许想将事情掩盖,亦或是想用此事针对萧宁,萧宁都无所谓,反正从一开?始萧宁就在等,等崔攸回来,不想崔攸刚回来,竟然落入他人陷阱。
萧宁早就说过,不怕旁人动手,只怕那些人不肯动手。
敢动,萧宁且寻着?蛛丝马迹,定要一查到底,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陛下,儿请陛下彻查崔寺卿之死。以顾中书令为主,领三司共查。当然,也包括扬州刺史德行有亏一事。”
就算他们不闹大,萧宁也会想方设法将事情闹大,更别说现在他们竟然主动挑衅。
企图将事情扣到萧宁头上,还想让萧宁担此恶名?
好,且看看谁更技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