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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看了女儿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连这个也忘了？府里要丫头，自然是有两个途径，第一就是去人牙子那里买。”
人牙子？
叶萌萌瞬间醒悟。她怎么就忘了？古时候奴婢并不完全算人，是主人的私人财产，所以这买卖人口是不犯法的。但是，她还有些不明白。
“娘，人牙子买的就放心？”
“傻孩子，人牙子手里的丫头，来历都是清楚的，原籍是哪里，家里几口人，这些都明明白白的。”
叶萌萌点点头。“那另外的途径呢？”
“那自然是府里的家生子了。”
“家生子？”
“是啊，家生子是最令人放心的，全家人都在府里，卖身契也在主子手里攥着，能不让人放心？”温氏道，“你今儿一说这事，我倒是想起了，府里有几个小丫头倒是年龄长成了，要不，带来你挑选挑选？”
叶萌萌想了想，点头道：“娘，既然如此，麻烦你让人牙子带几名丫头进府，合着府里的几名家生子一起，我要亲自挑选。”
“这还不简单？这事让董嬷嬷去办，她懂这些规矩。”温氏一边转头吩咐丫头们去将董嬷嬷找来。
且不说温氏母女商量买丫头的事情，直说在后院叶菁菁的东厢房里。
叶菁菁一身素色衣衫，眉眼涂了一点淡妆，更显得她眉目如画清新淡雅。
她歪在贵妃榻上，榻沿边跪着一个丫头，细细一看，正是清茶。
叶菁菁一眼也没有瞅清茶，眼睛只是看着手里的医书。
清茶低着头，不敢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叶菁菁才慢条斯理的道：“你说，是大小姐将你撵了来？是何原因？”
“三小姐……”清茶怯怯的道。“奴婢也不明白……”
“你不明白？”
“小姐，奴婢也觉得奇怪。昨晚大小姐一睡下后，奴婢也睡下了，并没有任何行动啊，谁知道早上大小姐一早醒来就发脾气，坚持撵走奴婢……”
“这倒是怪了。”叶菁菁仍然没有抬眸。“她怎么发脾气的？”
清茶于是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叶菁菁听完没有做声，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是说，昨晚她进宫了？”
“是的，那人自称是……是镇北王府的凌大人……”
“凌大人？”叶菁菁浑身一震。“是他来接大小姐进宫的？”
“是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三个时辰……”
“这么久？大小姐回来后有些什么奇怪的举动？”
“奇怪的举动倒是没有，就是……”清茶迟疑了。
“怎么？”
“……奴婢瞅着，她好像挺兴奋的样子……”
“兴奋？”
“是的，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是奴婢还是看出来了，那神情就好像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宝贝？”叶菁菁心念一动。“什么宝贝？金银还是其他的？”这么短时间她去哪里得宝贝？
“奴婢只瞅见她脖子上戴着一枚金锁……”
“金锁？这有什么奇怪的？”叶菁菁皱眉。“府里的小姐不是人手一枚金锁吗？”
侯府早年还没有败落的时候，侯爷倒是挺大方的，每一位小姐不分嫡庶，一出生就有一枚黄金打造的长命锁。
“不是小姐们戴的这种所，大小姐昨晚戴的那枚要大许多，也要亮得多。”
“那么，她的金锁丢了吗？”
“没有？”
“是的，小姐，奴婢亲眼看见，那枚金锁大小姐好好的戴在脖子上的。”
“既然如此，她怎么突然要捻你？”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
“呵，你不清楚？”叶菁菁的声音很冷。
“是……是的，小姐……”清茶抬眸怯怯的看了小姐一眼，又低下头，吞吞吐吐道。“小姐，奴婢觉得，上次那件事情以后，大小姐好像察觉出什么，对奴婢有了防备……”
“不是好像，而是肯定。”叶晶晶冷冷的盯着她。“像你这样笨嘴笨舌脑子又缺根筋的人，她不怀疑你怀疑谁？如果是我，也要怀疑你。”
清茶不敢开口。
叶菁菁放下茶杯冷冷的道：“依我看，这次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八成是她怀疑上你了，不好明着打发你走，于是寻一个借口。既然她已经怀疑你，府里不能再呆了。你自己说，本小姐该怎么处置你？”
清茶咬咬唇，低下头，低声道：“奴婢任凭小姐处置，绝无怨言。”
叶菁菁起身来到窗前，出神的凝视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跟了我这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样吧，你去庄子上种药材吧。”
清茶感激涕零，低头叩拜：“多谢小姐！”
庄子上虽然清苦，但是总比发卖配人的好。
话说，温氏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得，第二天下午，就找来了七八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姑娘。
花厅前面的院子里，小丫头们一溜字排开的站着。这些小姑娘既有人牙子的，也有侯府的家生子。
叶萌萌与温氏坐在阶沿上的椅子上。
叶萌萌扫了一眼这些女孩子。女孩子们都低着头，神情都有些拘谨。
叶萌萌笑道：“都抬起头来吧。低着头怎么看得清楚你们呢？”
女孩子们这才扭扭捏捏的抬起头。
叶萌萌扫视了一眼，点点头指着左起第一名女孩，道：“从你开始吧，每个人都自我介绍一下。包括自己的年龄、姓名，原籍，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以及家人的职业是什么，都要说清楚。”
忽然又想，有些女孩子自小就被卖给人牙子，哪里还记得本家？忙又补充道：“如果实在记不得原籍了，那就算了。”
左起第一名是一名身材结实的女孩，脸上有斑，生得也不漂亮，却穿得干净清爽，一看就是做事麻利的人。她抬头看了小姐一眼，见小姐脸色柔和，眼神带着鼓励，于是大着胆子开口。
“……俺叫刘小翠，本是登州人氏，今年十三了。家里人就俺爹娘与俺哥嫂。俺爹俺哥都是石匠。三个月俺村里发瘟疫，俺爹娘都死了，哥哥嫂嫂就……就卖了俺……”
叶萌萌点点头，暗暗叹了口气。原来是被狠兄卖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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