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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初中时代 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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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老肥”的五金店被烧事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这几天以来,村民们都在担心“四老肥”会趁机给大家穿小鞋。可是,至少从这几天看,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四老肥”甚至比之前对村民们更热情了,见了面会主动按照村里的辈分打招呼,这在之前可是没有过的事情。
    不过,都过了一个多星期了,“四老肥”所谓的“线路改造”工程还没有完工,村子里一个多星期没电了,迫于“四老肥”的威势,大家只好继续忍气吞声。实际上,这一个多星期,没有人见过任何一个施工人员。所有的“线路改造”的实际进展只是“四老肥”从王家庄找来一个电工,挨家挨户地抄电表,并且告知村民们,从此之后我们村的电费就涨到了三块钱一度了。
    有人问“四老肥”:“范家庄的电费才两块钱一度,为啥咱们村就得三块钱一度?”“四老肥”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也不看看,范家庄用的是啥电?他们用的是火电!咱们村升级改造之后就开始用核电了,咱们是高科技,当然贵!”
    有人壮着胆子问:“村长,高科技和低科技不都是发电吗?那怎么会不一样?”“四老肥”一横眉,瞪着他说:“你小子长能耐了是不是?让你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高科技产品当然比低科技产品贵!嫌贵,回家点你的煤油灯去!”一句话把那人噎得讪讪地走开了。
    在停电的这一个多星期里,母亲用易拉罐瓶子和几束棉线做成了五个简易的煤油灯。厨房里放一个,堂屋当门放一个,母亲卧室放一个,姐姐卧室放一个,却在我睡觉的房间里放两个。姐姐见了还抱怨母亲重男轻女,母亲给姐姐解释说:“我看你弟弟晚上放学回来还要学一会习,一个煤油灯太暗了。我看你放学回来之后总是很快就睡了,就给了你一个。你要是嫌少,我明天再给你做一个。”
    看到姐姐因为一个煤油灯和母亲产生了矛盾,于是,我进屋拿出来一个煤油灯来到姐姐面前,“姐,别生气啦,我用一个就能看得清。”可是,姐姐正在气头上,她哪里可能会接住这个煤油灯?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哼”地一声转身进了她的房间。
    母亲看着被姐姐“砰”地一下关上的门,长叹了一口气。我把煤油灯递给母亲,说:“等姐姐消气了,你把这个给她。”母亲轻声说:“你姐不是生的煤油灯的气,也不是生的我的气,她是生的一直不来电的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那么喜欢看电视,停电以来,估计是把她憋坏了。”母亲轻轻抚了一下我手中的煤油灯,“没事儿,你还是把它拿到你屋子里去,你用得着它。”
    刘校长重新当了校长之后,为了维护我堂姐夫的面子,给了我姐夫一个政教处副主任的头衔。从此之后,学校的一切又都走上了正轨,只是我堂大爷从此很少来串门了,偶尔见到他一次,他也只是打个招呼就匆匆走开,看来,堂姐夫不当校长之后,最失意的人是我堂大爷了。
    距期末考试不足三个星期,班里除了极个别的人,都卯足了劲,都想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取得好成绩,好过一个安心年。甚至,在课间的时候去打乒乓球的人都不多了。
    在一个课间,周建伟凑到我身边,用商量的语气给我说:“柳奇,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我看周建伟欲言又止的样子,和他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很不一样,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于是,我很急切地问:“出啥事了?”
    周建伟笑着小声说:“前段时间,咱俩不是为了买乒乓球拍攒过一段时间钱吗?结果没有花到。我想着不如用这些钱到学校门口的那个小书摊上买几本资料书,也方便咱们学习不是?你觉得咋样?”
    听周建伟说完,觉得这个主意真的是很不错,我听了之后举双手赞同他。于是我们俩在吃过午饭之后到小书摊上选了语文、数学和英语三本资料书。张健、周建伟和我一人一本,可以交换着看。
    在大家都努力学习的条件下,要想考第一,达到母亲给我买一对小兔子的条件并不容易。这就意味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有可能,否则,命运之神为何要眷顾你呢?
    要怎么样才能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呢?我在日记本里问自己这个问题,经过我的一番思索,我想应该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提高效率,二是适当延长学习时间。要想提高学习效率,其实也不难,就在学习的时候做到心无旁骛就好了。要延长时间就有点困难了,因为一天到晚在学校里的时间都已经不短了,想再延长时间只能在晚上放学之后了。
    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听老师讲过匡衡凿壁偷光的故事,当时我还在想,那么一点光,怎么能看到书上的字呢?幸好我们这个时代有电灯,要想凭窗夜读,可比古人方便多了。可是,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把书凑到煤油灯底下去看。
    煤油灯烧起来会冒一股股的黑烟,如果凑得太近,鼻子会被这股烟熏得够呛。如果离得远,书上的字就会变得模糊不清了,时间一久,眼睛就会发涩。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心想长时间地看书也不现实。只能是看一会,做一遍眼保健操,再看一会。如此反复,直到困得睁不开眼睛。
    其实,我也会嫉妒。尤其是晚自习放学时经过范家庄的时候看到人家的电灯光,心里就极度的不平衡,为啥镇子里有电、王家庄有电、范家庄有电……唯独我们刘家庄没电?连我这个小孩子都开始怀疑“四老肥”所谓的“线路改造”的说法只是他捞钱的幌子,难道村子里的那么多人,没有一个看不出来吗?“四老肥”这么霸道,怎么就没有人出来反抗他呢?在停电的日子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最喜欢想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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