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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妈妈一句“求亲”,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而今乔家只有乔泠鸢和乔泠诗还未定亲,吴铨今日过来,不是想求娶乔泠鸢就是想求娶乔泠诗。
乔泠菲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乔世文不管其他,落下一句“还真敢上门来求亲,看我不打死他”便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葛云华和乔良贤想让人拦都没来得及。
老太太着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跟过去看看。”
一行人赶到外院待客厅的时候,几个小厮怕乔世文闹事已经分左右将乔世文架了起来,吴铨站在乔世文的跟前,扯着嘴笑。
“乔泠鸢都已经被昭王抱过搂过了,昭王是不可能娶她的,也不可能纳她,她现在就是个没人愿意要的破鞋,我不嫌弃她,愿意纳她为妾,那是她的福分,你该感谢我才是,”吴铨拍了拍乔世文的肩,“你放心,等她进了门,我不会亏待她的。”
“给你做妾?做你娘的!你个狗杂种,你凭什么娶我妹妹?”被家丁架住的乔世文蹬脚去踢他,“我告诉你,你做梦,我妹妹是不可能给你做妾的。”
吴铨笑道:“你们永安侯府,还不是你说了算。”
“这婚事,我答应了。”葛云华接话道。
“娘?”乔世文震惊。
吴妈妈扶着老太太坐到主位上,几位主子也相继坐下,葛云华道:“纳妾不比娶妻,没那么多规矩,今儿就可以把日子定下来,吴公子选个吉日,进府抬人吧。”
她原是想拿乔泠鸢来换乔世成和乔世文的前途的,但是老太太不准她插手乔泠鸢的婚事了,现在乔泠鸢又名声受损,是说不上一门好亲了,不如丢给吴家,换个痛快。
乔泠诗的表情一言难尽。
乔泠鸢虽然名声被毁,说不上一门好亲事了,但是也不至于去给吴铨这种人当妾吧。
她站在方文慧的身后,悄无声息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袖,她觉得乔泠鸢太惨了,摊上这么个随时都有可能把她卖了的嫡母,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还好她是亲生的。
吴铨道:“还是侯夫人明事理,我后天就……”
“这件事,我不答应,”老太太打断吴铨的话,“我们泠鸢是不可能嫁入你们吴家的,吴公子请回吧。”
吴铨脸上的笑容一敛,“老太太,您这就不对了,刚刚侯夫人已经答应我了。”
老太太端着茶盅道:“刚刚是我儿媳太冲动了,这个家,还不是什么都是她说了算,这婚事,我不同意便是不成,请吴公子带上你的东西回去吧。”
乔良贤扬手:“来人,送吴公子出去。”
乔良贤这话刚刚落下,就有人进来禀:“秦府来人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夫人和秦大公子,还抬了东西过来,封了红,像是聘礼。”
乔泠菲眉头一凝。
方文慧眉梢一喜,回头望了乔泠诗一眼。
老太太道:“迎进来。”
秦夫人含笑走了进来,秦既跟在她的身后,互相见了礼,葛云华问:“秦夫人,你和秦公子这次登门,还带这么多礼,不知所为何事?”
秦夫人的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见吴铨带过来的礼,目光落在乔泠鸢的身上。
她道:“我今日带上我家儿子,厚着脸皮登门,自然是有要紧事。贵府的六姑娘温良贤淑,还习得一手好医术,实在惹人喜欢,我来,便是帮我儿求娶六姑娘,不知贵府老太太和侯爷、侯夫人以为如何?”
乔泠菲的十指陷进掌心,着重咬了两个字:“求娶?”
“六姑娘?”方文慧高兴的脸色顿时没了,不禁大失所望。
她还以为秦家是冲着乔泠诗来的,不由地转头瞪了眼不成器的乔泠诗,后者无辜地眨眨眼,心道:“关我什么事?”
葛云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确定道:“是娶妻不是纳妾?”
秦既开口道:“是娶妻。”
乔泠鸢抬眸,看了他一眼,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上,乔泠鸢又别开脸去。
这一幕落进乔泠菲的眼中,气得乔泠菲红了眼睛。
乔世成道:“昨日我家六妹出游的时候,在碧湖落水,被昭王所救的事,不知秦夫人和秦公子可是已经知道了?”
秦夫人:“落水被救?”
她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晚秦夫人和秦老爷商量了大半宿,都认为娶一个只知道在屋里绣花的,不如娶一个能对整个家族的发展和秦既的仕途有用的。
乔泠鸢显然是不错的人选。
不过原本今日她是不会来提亲的,但听说吴铨带上聘礼上了永安侯府,知道若是再不出手,只怕葛云华要让乔泠鸢嫁给吴铨,如此,岂不是便宜了吴家。
但落水被救又是怎么回事?
“看来秦夫人还不知道,那我仔细跟秦夫人和秦公子解释,就在昨日,我六妹落水,被昭王亲自从湖里救了上来,两人上来的时候,正搂抱在一起。”乔泠菲虽然不在现场,但是把人从水里救上来是什么场景,她却能想象得到,由她来解释,她正好也可添油加醋。
“六妹和昭王早就熟识,且还曾经夜宿昭王府,她与昭王的交情,不止一星半点,昭王身体不适已久,可见六妹落水,却能义无反顾地跳入水中救人,足以见得他对六妹是情深义重,”乔泠菲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不知秦夫人可还要为令公子求娶我六妹呢?”
秦夫人被乔泠菲的一席话给砸得七荤八素、脑袋犯晕,半晌没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秦既。
并不知道有这茬的秦既:“……?”
众人闻得乔泠菲一声冷笑。
乔泠鸢很沉地闭了一下眼,暗想,不知道她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以至于昨日到今日,众人对她的侮辱接连不断。
约摸是来到汴京后,高香烧得少了。
秦既重颜面,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秦既定然会反悔,更强大的侮辱还在后面,可是她却无力改变什么。
滚他大爷的!
乔泠鸢暗骂。
秦既想到昨日之事,内心一阵天人交战,好一会儿才做出决定,正准备开口,秦夫人已率先道::“我与我儿娘既然前来提亲,自然不想半途而废,只是没想到六姑娘竟然与昭王殿下有那么多渊源,既然六姑娘有昭王相护,我们秦家自然不敢高攀……”
“还算你们秦家识相。”突然有人接了秦既的话。
众人齐齐朝门外望去,这一看,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刚刚他们还在编排曹操的桃色事件,眨眼曹操就到了跟前,所有人大惊失色,慌忙起身朝门外之人行跪拜之礼。
“参见昭王殿下。”众人齐声道。
唯有乔泠鸢,端端地站着,并不下跪,她现在满肚子火气,正反在昭王面前早就无礼惯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
乔良贤见她不动,低声呵斥道:“泠鸢,还不跪下!”
乔泠鸢仿佛没听见,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乔良贤和乔世成等人冷汗都急出来了,乔世成冷声道:“六妹,殿下面前,怎可如此无礼?还不速速跪下行礼?”
傅轮笑了笑道:“六姑娘不必多礼,且站着吧。”
乔良贤和乔世成这才闭了嘴。
傅轮低头看了眼满屋子形形色色的人,走到主位上坐下,却并不让屋内众人起身,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清冷,说道:“今日你们府上竟这般热闹,不知吴家的和秦家的前来,所为何事?”
“这……”乔良贤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乔世成解释道:“回殿下,吴公子和秦公子都是来求亲的。”
傅轮扫了眼乔泠鸢:“所求何人?”
乔世成道:“是微臣的六妹,乔泠鸢。”
傅轮很给面子地说:“求娶六姑娘,证明他们的眼睛还算没有被狗吃。”
乔泠菲没想到傅轮这么抬举乔泠鸢,脸色很是难看,而且全场除了傅轮和他带过来的人,就只有乔泠鸢站着,凭白显得乔泠鸢高他们一等。
乔泠鸢她凭什么?
乔世文道:“殿下,您误会了,吴铨这龟孙子,就是来找茬的,他说我六妹是您不要的破鞋,正妻的位置我六妹配不上的,所以要纳她做小妾。”
傅轮的眸光一眯。
乔世文昨天就看出来了,这位昭王殿下护他六妹,今儿傅轮既然过来了,他自然要逮着机会告吴铨和秦既的状。
“还有这姓秦的,原本是想求六妹为正妻,可在听说了六妹昨日的落水之事后,立刻就反悔了,说我六妹既然与您有纠葛,他们秦家便不敢高攀。他们是来求亲的吗?他们就是瞧我们侯府势弱,专程跑来欺辱我们侯府的。可怜我没招谁没惹谁的六妹,撞上这么两个混账东西,殿下,您可要为六妹做主啊,我六妹她也太可怜了。”乔世文控诉地说。
他话落,只听一声“啪——”,傅轮的手沉重地拍在桌面上。
众人吓得浑身一抖。
吴铨已经把脑袋磕在了地上,就差埋进土里了,秦夫人和秦既的脸色同样一言难尽。
傅轮眉目阴沉,全场无一人敢开口说话,不知过了多久,竟是乔泠鸢率先打破沉静,她走到傅轮面前,她双膝一弯,躬身跪下。
她低声道:“殿下,我想回赣州,求殿下成全。”
傅轮明白,她不是想回赣州,她是想要自由,她不想再有任何人有资格操控她的婚事,她不想再受人摆布。
她受够了要看人脸色的卑躬屈膝的日子。
然而,傅轮却凝着她,说:“别的我都能答应你,但放你回赣州,我不能。”
乔泠鸢抬眼,一双凤眸凝着傅轮,多少话语藏于那双眸中,她道:“我以为,只要不是让殿下娶我,无论我提什么条件,只要在殿下能力范围之内,殿下都会应允,原来是我错……”
“圣旨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乔泠鸢的话,众人回头,举着圣旨的高公公已到了近前。
高公公是宫内太监总管,是当今皇上最信任的近身伺候之人,他突然携圣旨前来,众人都有些懵,竟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高公公见傅轮也在,隔着门槛和一众跪在地上的人朝傅轮拱手一礼,道:“原来殿下也在,正好,这圣旨与殿下也有关系。”
文石扶着傅轮起身,傅轮正要跪下,高公公忙拦了下来,道:“皇上说了,您身体还未痊愈,不必行那些虚礼,殿下坐着听即刻。”
傅轮正色道:“坐着未免过于不敬,本王站着吧。”
高公公就笑了:“听殿下的。”
他的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道:“永安侯六姑娘可在?出来接旨吧。”
乔泠鸢撑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高公公跟前,重新跪下。
高公公展开明黄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永安侯乔良贤之女乔泠鸢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昭王傅轮已至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乔泠鸢待字闺中,与昭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昭王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圣旨赐婚……
王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