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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飞星小镇(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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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干什么?
    程余风一边把外搭交给旁边悬浮的小机器人,一边平静走进透明房间。
    在推门进入的那个瞬间,他对这里的第一感受是:
    极其得安静。
    安静得有些迥异了。
    但是与听觉上的清净不同,出现在程余风视觉上的干扰可谓是密密麻麻:
    进到房间中后,能看到的“规则”竟然变得更多了。
    它们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挤挤挨挨,半透明的边框不时彼此穿透,上下悬浮。
    像之前两人那样,程余风循规蹈矩地环绕房间走了两圈,推门离开。
    在程余风出来时,他看到多洛斯已经准备好了,侧身绕过他走了进去。
    而张蔬并没有离开。
    他和那几个研究员停留在这里,和招募主任攀谈了起来。
    程余风本来还在想刚刚停留在房间正中时看到的新规则,但看到张蔬的停留,他意识到,结合小姑娘的说法,这次体检应该不是简单的复查。
    距离离得近一些后,程余风就能看到对方身上更多的“规则”。
    现在,张蔬身上飘了几条簇新的信息框。
    除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以外,程余风还真看到了他感兴趣的东西。
    【研究处高级研究员,负责云星之泪提取及保存的创新型研究,直接负责1号矿区能源部】
    提取,保存。
    这说明云星之泪是一种具有实体的物质。
    同时可能稀少,珍贵,脆弱。
    他想起在房间内时,看到有关检测仪的那条更详细的规则:
    【副功能:判定是否有潜能进入能源部进行核心处理工作】
    程余风眯了眯眼睛。
    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说,这个核心,恐怕和星石、云星之泪都脱不开关系。
    体检很快就结束了。
    招募主任结束了张蔬那边的聊天,对着空中盯了一会儿(大概是在看传送来的结果),接着向四人走来:
    “结果出来了,”他简短地说,“你们四个被分到了三个部门。”
    “多洛斯,”程余风感觉到招募主任停顿了一下,“你和张俞一起去能源部。”
    “多尔去仪器检查部。”
    “威米……则在开采控制部。”
    程余风注意到,听到这些话的同时,多尔像是本能般看了一眼多洛斯,接着回神一样移开了视线,看向威米。
    那目光中带了点可惜。
    所以,程余风有了定论,这次体检事实上,应该是为了分工——
    说得难听一点,可能也是“分等”。
    从字面意义上听,能源部应该是最高一级。
    接着是仪器检查。
    最后才是听起来就在实地的开采控制。
    不过,想到他的支线任务,程余风看向多尔,对方则回赠了一个友好的微笑,恐怕接下来还要和这家伙继续打交道了。
    而张蔬果然是来等分配过来的新人的。
    多洛斯和程余风直接被他和那几个研究员领走,去往矿区的另一个区域。
    路上程余风一直在打量这里的设施与地形。
    越靠近能源部,安保设置似乎就越森严。
    他们又走过了几道扫描门,终于进到了能源部。
    程余风终于察觉到那股微妙的违和感来自于何处:
    相比于矿区,这里看起来更像是研究所。
    或者,是矿区中特有的研究机构。
    张蔬则一边走,一边和他们叮嘱一些基础的工作事宜,比如工作时间,基础事务,禁忌等。
    他和多洛斯的工作听起来很简单:
    对某种特殊的“东西”进行筛检。
    其实并不是要他们真的上手筛检,仍然是控制机器去做这些,看起来非常清闲。
    但如果这份工作只有表面这么点工作量,那自然不需要那么高的要求了。
    这工作真正的危险性就在于,他们接触到……
    应当是纯度非常高的星石。
    从胡十五口中得知的信息,再加上一路上多少看到的一些“规则”,程余风都能猜到,作为一种转化率极高的超强能源,放射性必然也极强。
    同时,似乎并没有有效的针对星石辐射的防护服,只能依靠个体免疫能力。
    程余风一方面有些好奇,自己的免疫能力是否是虚空赋予的附加资质,还是他在这个世界,确实算得上特殊?
    他和多洛斯接下来的一下午都在熟悉机器中度过,当七点的下班铃响起,多洛斯率先松了口气,对程余风一笑:
    “本以为流程很简单呢,结果还是没那么好操作。还好今天只有半天!”
    “确实,”程余风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
    “我觉得会顺利的,”多洛斯笑得灿烂了些,但莫名地,那笑意不达眼底,“你准备去哪儿?员工食堂?”
    “不。我可能先回去宿舍。回见。”程余风挥挥手,刷卡离开了1号矿区。
    话虽这么说,但程余风是不可能直接打道回府的。
    他准备用晚上这些空闲的时间把飞星上转一遍。
    虽然科技先进,但是刷卡进入机密区域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程余风等待公共穿梭机时,这样想道。
    可能总是要在科技制霸的领域加入一些人类的主观因素,才能让他们放心吧,他轻轻拍了拍放着员工卡的左口袋,踏上了缓缓停下的穿梭机。
    晚上的飞星显得很纯净。
    程余风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只是在他透过穿梭机透明的天窗抬头向上看时,这个形容词第一时间跳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天色渐晚时,暗蓝天幕上淡橙色逐渐明亮的星火,一点点随着黑暗降临璀璨起来。
    是地平线上火色的边际如同金色加镶的装饰一样退远,在漫天的墨蓝中淡去。
    这里与他初入这个世界时,来到的那片闹市,如此不同,简直像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这里的天空如此宽广,如此干净,又离他们——
    如此得近。
    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那深沉的天阑,摘撷下晶莹剔透如同玉石的星星。
    程余风忽然一怔。
    玉石。
    星星。
    星、石。
    在地上的“飞星”。
    通往这里,最佳飞梭路线是经过地底的,“飞星”。
    他一下子全部明白过来了。
    程余风从穿梭机的座椅上站起,在微微摇晃的车厢里紧紧盯住上空。
    他所站立的这片“土地”,事实上——
    来自另一个世界。
    飞星,是一颗落入这个世界的,巨大的陨石。
    三方势力对此讳莫如深,甚至在网上只能查到只言片语的原因也很简单。
    程余风微微笑起来。
    能源。来自天外的,无主的,谁先占据开采便归于谁的超级能源。
    这便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程余风吐出一口气,回到座位上坐下,但仍然看着天窗的方向,有些出神。
    穿梭机正开过矿区,值晚班的矿工应当正在地下进行开采。
    但是地上,穿梭机所在的高空轨道上,这里是多么的安静。
    就像是这颗坠落的陨石,在夜晚同人们一同睡着,只有风声是它几不可闻的轻轻呼吸。
    飞星上除了矿区,本身也像是一座小城市。
    程余风从生活区的站台上下来,看到眼前再次充满了人气。
    供矿工们消遣的小酒馆、采购生活用品的商店、有异国风情的饭馆,有人流往来如织。
    程余风在人群中慢慢走着,寻找着逢箜越可能留下的讯息。
    这里是飞星上人流量最大的去处,他估计逢箜越留下的第二封“信”应该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他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同时意识到一件事:
    这里的人们并不像城区里的人那样依赖“导航仪”。
    他们更多地是与身边的人畅聊,或者是肆意打量街道人群,也有人坐在藤椅上观赏夜空。
    “飞星”上的人,感觉与他的家乡,更相似。
    那种身处现实的厚重感,与这个世界拥有严密联系的亲切。
    一阵琴声忽然响起。
    是听不出材质的异域小调,像是风琴,程余风下意识寻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而后他顿住了目光。
    已经是第二次了。
    看到年轻一号的“少年”逢箜越。
    他在林间拉起悠扬的旋律,依靠在一棵林木上,墨石一样的眼睛向前方看来,带着点笑意。
    程余风往那边走了一步,才发现这是一块智能屏幕上的投影,置放在一片花坛上,淡白色的花朵在星光下摇曳着。
    演奏结束后,逢箜越看着外面,开口说话了。
    “这是第二封‘信。’”
    他看向程余风所在的方向,“不用担心,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我的声音,程医生。”
    “看来,你也顺利来到了飞星上。”
    “我收到了虚空下发的一条支线任务……”说到这里时,逢箜越微微蹙眉,“不过我猜,我们触发的任务很可能不同。”
    “虚空是个很讲效率与利益的家伙。”
    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祂给我的任务是,阻止月宫预备对飞星矿场进行的破坏行动。”
    月宫,矿场,破坏行动?
    确实是不一样的支线。
    但这时,程余风却想到了白日里,他认识的那位新同事:
    一位应聘到矿场能源部的月宫神女。
    她会和逢箜越的支线任务相关吗?
    “不过,具体内容,我觉得还是见面说比较好。”逢箜越接着说道,眼神向右看去,“你看那边。那里是飞星最有名的地标,飞星广场。”
    他低沉优雅的声音继续道,“它见证了人类对这块天外来物的征服。”
    “明天中午,飞星时十二点,我们在那里见,”逢箜越把下巴靠在怀中的风琴身上,冲程余风眨了眨眼,“我等着你,程医生。”
    说完,他在屏幕上的身影虚幻了一瞬,从林间消失了。
    只剩下荧幕上,静谧的森林投影在夜空下,沉默地伫立着,仿佛真实存在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飞星的解释出来啦!马上他们就要开始处理支线剧情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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