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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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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芯彤根本没有人真心待她,这份情谊她是很珍惜的,虽然,院里的仆人对她也渐渐亲近起来,但,能与她说话交心的却只有芯彤一人。
    芯彤闪过一丝错愕,她激动的看着冯曦,眼角含泪。“小姐”
    “你你别哭呀!”她可最怕看到别人哭了,尤其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芯彤没有哭,只是只是太感动了。”她急急忙忙擦掉眼泪,笑得十分憨厚可爱。“王爷说得真没错,小姐醒来后真的和从前大不一样了,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冯曦心里一懔。这话,可不能乱说呢。
    再度朝西苑望了望,她叹道,“这个李姑娘,看来很是受你们王爷宠爱。”
    “不是的,小姐,李姑娘是王爷的表妹,他们两不是您想象的那种关系。”芯彤急忙解释,怕她误会似的。
    表妹和表哥,在古代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没有想什么啊。”反正慕容云是慕容云,她是她,他俩根本就没有感情,他爱谁护着谁,跟她无关。
    “咱们回东苑吧。”她不是个多事的人,既然已经被下了禁足令,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里属于她回哪里。
    芯彤自是满心欢喜的。
    她若是闹了事她也脱不了干系,主子犯错,最惨的是无辜的下人,这层道理,冯曦怎么会不懂?
    “小家伙。”敲敲她的头,花容一笑,“愣着做什么,快走吧,咱们喝茶赏花去。”
    言毕,也不等芯彤反应过来,冯曦提起冗长笨重的裙摆转身往回跑,却不料眼前一黑,狠狠撞上了一面软绵绵的玉墙。
    “啊!”
    “啊!”
    两声低呼同时响起,一股不大不小的撞击力逼得她后退了几步,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小姐!”芯彤怔愣后反应过来,慌忙奔过去扶起她,“小姐,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儿?”
    这幅没用的身子骨!
    冯曦地骂了声,勉强站稳。眼前的景象虽模糊,但明显,她撞到人了,道歉的话语连忙脱口而出:
    “对不……”
    还没待她开口道歉,那个被她撞到的人却抢先开口说话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没事吧?”
    她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一看之下,不禁惊艳地瞪大了杏眼。
    唇红齿白,面容娟秀,病如西子,弱柳扶风,好一个清脱美丽我见犹怜的大美人。
    话说,这个未被污染的年代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万里挑一的帅哥美女比比皆是,来了那么久,她就没见过一个长的丑的!如不是千娇百媚摇曳生姿颠倒众生,那也是清水芙蓉小家碧玉纯美娇丽,不管是小姐主子,还是丫鬟奴婢,丑女人,还真没遇上一个。
    一不小心流露出。的眼神,差点流下一滴的哈喇子:“好美哦。”
    美人见她如斯神态,狐疑又小心翼翼的微启红唇:“你没事吧?”
    冯曦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敛了敛神,扯开一抹人畜无害的璀璨微笑。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没看到身后有人,对不起。”她上前一步,想诚心跟对方道个歉。
    却没想到美人因为她的靠近吓得倒退了两步,弱不禁风的身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软倒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不待冯曦反应过来,美人身后的婢女身形一晃,把纤弱不堪的主子牢牢搀扶在怀里。
    哇塞,连婢女都那么强!
    “郡主。”待美人站稳后,婢女不卑不谦的向她行礼,口吻虽没不敬,大大的杏眼里却写满了防备。
    “李姑娘。”芯彤也毕恭毕敬的向对方欠了欠身。
    原来,这个大美人就是慕容云最宠爱的李如烟,她果然生得一张绝美的容颜,这样的羸弱柔美,让任何男子都想护佑在自己的羽翼下,小心呵护,倾尽一生珍爱疼惜。
    “你没事吧?”想到她如此惧怕自己,冯曦再怎么想靠近也不好意思移动哪怕半步了。
    “我没事,多谢郡主关心。”李如烟款款欠身,一双似水晶眸略带疏远,“如烟还有事,先告退了。”
    言毕,和婢女举步缓缓离开。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冯曦满心感叹。陈德容的白吟霜让所有人大大的惊艳了一把,而这若水如烟,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纤细可人,体态轻盈,满眼温顺和羸弱,让人打从心底怜惜起。
    莫怪乎,慕容云对她百般呵护。
    “真的好美哦。”
    在这古代做男人真好,可以左拥右抱,而且抱的都是美得不可方物的佳人。若她是男子
    肯定会爽歪歪
    “小姐您还好吧?”芯彤摇了摇她的手,眼里尽是担忧。自家那小姐,怎么一副色鬼投胎的模样?“小姐,您比李姑娘美多了,不必羡慕的。”
    这不是讨好,芯彤知道,现在的小姐最不喜欢别人献媚讨巧,她说的都是心里话,冯曦的美无需修饰浑然天成,一笑倾国二笑倾城,就连当今圣上也因为她的沉鱼之姿,在首次宣她进宫时便赐予安宁郡主的封号。
    传言,圣上对冯曦爱护有加,比起血亲皇妹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没羡慕啊。”她知道自己的貌美艳压群芳,但这不影响她欣赏别个美女,尤其李如烟那副楚楚可怜的温婉柔弱,在二十一世纪是断断不会有的。在那个时代,弱者,会被淘汰,甚至被残害。哎~~
    呼了口气,重拾清朗的心境,她朝芯彤乏了乏眼,轻笑:
    “走吧,喝茶去。”
    淡淡的清香萦绕,让人心驰荡漾,好不舒爽。
    冯曦端起精致玲珑的紫砂壶杯子,轻啜一口杯中香茗,顿时,只觉得喉间甘甜,唇齿留香。
    她不是懂茶之人,却也知道这茶世间难…得,珍贵的很。
    据说这是当今圣上慕容熙御赐之物,她虽叫不出个名字来,但仅凭这口感和香气,也知道这个安宁郡主在皇帝面前多么受宠,尤其,那一室御赐的珍稀古玩,金钗玉石,那个不是价值连城世间少有。
    一个平民郡主而已,让皇帝如此眷顾,想必当中还有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宫廷戏看多了,脑袋瓜也就比平常人稍稍复杂了些,就不知道这些“圣宠”是祸是福,是好是坏了。
    反正她知道慕容云接下来会当皇帝,然后又被冯跋取代,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她找个机会卷包袱一走了之,这些宫廷斗争就再与她无关了。
    心思已定,几许优哉游哉的品茗。
    其实慕容云不是王爷,但是先皇在世时他曾是御赐的夕阳公,先皇金口承认他王爷身份,如同先皇的亲生儿子般,所以王爷这个称谓一直沿用至今,府里的奴才奴婢们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据说,慕容宝有众多儿子,却独独对他最为器重。
    也曾看过一些野史,说他是慕容宝的私生子
    反正都是据说的,无从考证。不过以这个规模宏伟的夕阳公府来看,想必当年慕容宝在世时对这个养子确实挺宠爱的,也无怪乎接下来那几个皇帝包括慕容熙都对他虎视眈眈却有忌惮三分。
    和芯彤喝喝茶赏赏花,一个下午“嗖”的就过去了,就在她俩准备回大厅用膳之时,一名男子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指着冯曦就骂:“你这个泼妇!你做什么又去欺负如烟?”
    冯曦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会,体格高大,浓眉大眼,长得也不赖,就是一张稚气的脸和这副好身板不怎么合拍。
    视线越过他落在随他身后进来的慕容云脸上,后者高深莫测的双眼看不出喜怒,一贯的风轻云淡。她转而看着眼前怒气腾腾的男子,对他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感到一丝不悦。“我怎么欺负她了?”
    “你还想狡辩!”男子指着她的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晌午时你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竟把她吓得卧病在床,奄奄一息,只剩半条人命!”
    她一愣,瞪大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对方认真愤恨的模样,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她对她做什么了?不就撞了她一下么?撞一下就成“奄奄一息,剩半条命”?开什么国际玩笑!
    难道古代的女人真的脆弱成这鸟样?她不会一撞就谋杀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吧?
    许是看到她脸上的惧怕,他握紧了拳头,狠狠骂道:“你这个毒妇,亏大哥还说你跟往前不一样,让我们别提过去的事,没想到,你比以前更恶毒了。”
    她本能的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芯彤却早了她一步抢先道:“域少爷,小姐没有……”
    “闭嘴!”
    啪的一声,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落在芯彤粉嫩的脸蛋上。
    域少爷目及她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当下一愣,脸上闪过一抹懊恼,似乎并未想到自己真会动手。
    如烟奄奄一息的模样倒不至于让他愤怒得想揍人,可那个恶毒的女人不仅不知悔改还悠闲自若的赏花品茶,这样的冯曦让他怒火上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气愤!
    他以为,她真的变得善良,变得不一样,和慕容云办完事回府,甚至想来东苑看看这个崭新的“嫂子”,却不想,她比起过去更肆无忌惮,更恶毒凶残!
    她这个这个可恶,杀千刀的女人!
    域少爷掌刮芯彤让院子里的家仆婢女吓了一大跳,然接下来的事,却让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冯曦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扬起玉手,狠狠一巴掌向域少爷招呼了过去。
    啪的一声,域少爷愣了,冯曦也愣了。
    这是她这辈子头一回打人,过去,她甚至连大声骂人都不曾有过。可是,他他竟然打她的芯彤,他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打纤纤细骨弱不禁风的芯彤?
    他由错愕到不敢置信再到怒不可遏,一双眼眸瞬间气得火红。“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有何不可?”她仰起头回瞪他,压下方才一闪而过的懊恼和不安,“你敢伤害我的芯彤,我就敢废了你!”
    “你——”明显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他捂住半边脸,气呼呼的大叫:“我不过打了一个区区的奴才,我”
    “奴才也是人,尤其,她还是个女子。”冯曦打了人本来也觉得抱歉,但是一看到他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她就来气,“你一个七尺男儿居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动手,你算什么男人?”
    “你”他气鼓鼓的,却一时语塞。
    看他这憋屈样,断然不敢对自己无礼,尤其刚听得他叫慕容云“大哥”,那她便是他未来的嫂子了?心里狠狠啐了一口,这个慕容云,多得是目中无人脾气怪异的好兄弟!
    “有道是长嫂如母,你连个男人都做不好,那就别怪我出手教导你。”她不自觉地掐着腰瞪他,俨然一副长辈的口吻,对芯彤的维护,就像护着孩子的母鸡。
    “什么长嫂如母,我比你大多了。”他嘀咕着抗议,但显然接受了她的说法,只是心里还有气。“我”
    “闭嘴!好好反省下你的过错!”懒得跟他废话。
    她回头扶起芯彤,细细审视她脸上的指印,火红火红的,肯定很疼呢。
    “疼么?”真后悔没给那家伙多来几下。
    芯彤似乎被她刚才的火气吓懵了,这一刻才清醒过来,忙跪下来求饶,“王爷饶命,小姐饶命,域少爷饶命,奴婢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说着,竟又要往地板上狠狠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冯曦忙蹲下阻止她,“快起来。”
    芯彤却摇摇头,不愿意起来,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簌簌发抖。
    冯曦算是明白了,她是在等慕容云的责罚,在这个家,他就是天,他说的一切,就是圣旨。
    她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慕容云,心下开始有点懊恼自己的冲动。撞伤了他心爱的女人,还打了他的弟弟,这新仇旧恨,恐怕他是不会放过她了。
    古代人动不动就砍人脑袋,今儿个她也许因着自己的身份不会掉脑袋,可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惩治那是少不了。
    怕虽怕,却不能连累无辜的芯彤。
    “一人做事一人当,李如烟是我撞的,你的域弟也是我打的,你要杀要剐只管朝我来,芯彤是无辜的。”她直勾勾的盯着他,再回头看看芯彤,语气一软:“你放过她,我任由你处置。”
    “不,都是奴婢不好,不关小姐的事。”芯彤不停的向他磕头,“王爷,您就罚奴婢吧,求求您别伤害小姐!”
    慕容云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盯着冯曦,目不斜视的向她走来,幽黑深邃的眼眸未曾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大哥,其实其实我也没什么,大哥就就算了。”
    冯曦眉角轻扬。这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域少爷,心肠倒也不算坏。转念间,慕容云已到眼前。
    以为他会对自己动手,却不料他走到她面前,忽然越过她向前院走去,身后,只留下淡淡两个字:“过来。”
    不愠不火,不轻不柔,依然是他的从容平淡,却让在场的人心头俱是一紧。
    冯曦看看域少爷,再看看芯彤,确定这话是对她说的,这才提了提裙摆,无奈又不安地丢下两个同样担忧的人,大步跟上。
    跟在他的身后,心思百回千转,努力回想着小说电视里的男人如何惩罚他犯了错的女人,一幕幕旖旎暴力的画面从脑海闪过,赫得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会不会跟那些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去惩罚他的女人?你看过言情小说么?如果你看过,一定知道她所指的“惩罚”是什么,强取豪夺,疯狂暴戾,绝对的不温柔。
    尤其,冯曦那沉鱼落雁的美貌
    呜呜呜,可她不是冯曦,她是冯依依啊!
    “啊!”一直低头想事情的冯曦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转身,脆弱的鼻子当即狠狠地撞上他坚硬如石的胸膛。一股酸楚冒上来,酸得她几乎没掉下眼泪。
    他轻轻揉了揉她冒红的鼻尖,动作温柔,一点也不像是处在满腔怒火中。
    她偷偷打量他的表情,那双永远深不可测的眼眸不曾透露半分心事,紧抿的双唇性感却冷漠。这样的他,叫她完全猜不透。
    “现在知道害怕了?”他淡淡的开口,语气听不出温火。
    “我不知道她身子那么弱。”躲开他的手,她稍稍退了两步。和他靠的太近会影响她的思维,她必须与他拉开距离才能平静的思考或说话。“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身后有人。”
    他在太师椅坐下,淡淡看着她,“给我倒杯茶。”
    她乖乖的倒好茶送到他面前,却不见他伸手接过,她眉心扬起:“你不是要茶吗?”
    不伸手,也没说话。
    莫不是要她喂他吧?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自己不会喝!
    想归想,还是顺从的把茶杯凑到他唇边。她可没忘记她现在是“戴罪之身”,凡事多忍让,安全第一。没准,这只是惩罚的开始。
    许是习惯了别人的伺候,他轻啜着茶,悠闲自得。
    喂他喝完茶,她又从桌上挑了几个葡萄,轻轻剥去皮,喂到他嘴里。他也没拒绝,大口含在嘴里就咽了下去,湿润滚烫的唇瓣触碰到她的指尖,温热的感觉令她心尖一悸。
    “好吃吗?”抹去心里的悸动,她有点心虚的朝他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还想吃什么?”
    讨男人欢心她或许不会,但演戏她或多或少会一些。
    他摇摇头,直勾勾的看着她。
    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不自觉地坐远了点。“你”
    “不是想用美人计么?”他勾起了一抹浅笑,“坐那么远,怎么施展浑身解数?”
    她一愣,脸刷的羞红。这男人!
    “那你想怎么处置我?”这种情况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淡去被看穿的羞涩,索性随他去了。
    “如此容易就放弃了?”他挑眉。
    “不然呢?”脑袋飞快的转着。“你一点都不配合,这戏我该怎么演下去?”
    “倒成我的不是了。”他朗声一笑,一扫阴霍。
    他的笑让人觉得安心。
    “你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他轻摇头,似在跟她说,也似在对自己说。“很不一样。”
    她大抵也知道以前的冯曦是个怎样的人,刁蛮骄纵,善妒残忍,不招任何人的喜欢,包括慕容云,包括李如烟,也包括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兄弟。
    “李如烟那个李姑娘,真的病的很严重么?”她试探性的问。
    他点点头。
    “她是本身就有病吧?”
    再次点点头,他抬眼。
    “不用怀疑我是不是又在装失忆。”白了他一眼,不安和惧怕消散后,她的大脑恢复了快速运作。“我只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而她也在落地之前被婢女救下,并未伤及要害,怎么可能因此剩半条人命?”
    他就是偏心,分派给李如烟的婢女一身武艺高强,遇事能保她平安,而芯彤却是半点武功也不会,遇到危险两个人只有被宰的份。虽说她很喜欢芯彤,也绝不愿意拿她来换任何人,但慕容云的对李如烟的特别爱护总是让她心里有一丝丝的不舒服。
    “我本来怀疑会不会是她装病陷害我,但既然你说的那么肯定,那病就肯定不是装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本身就有什么旧患。”
    “她为什么要陷害你?”他的笑又变得深不可测。
    “我是你的未婚妻不是么,除掉我,她就可以和你双宿双栖了。”这么说好像有点在搬弄是非,“你别误会,这都是我自己的猜测,毕竟我不了解她,换了是你你也会胡乱猜测的不是么?”
    他看了她一会,缓缓道:“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只是我的表妹,姑姑去世时托付我照顾她,所以我让她住在府里让人好生伺候着。”
    会对她解释,至少表明“冯曦”在他心里还有一定的地位,这么想着,心莫名的朗清。
    “那是我枉做小人了。”定了定神,她诚恳道:“我以后不会去招惹她,你放心。”
    既然不是她该招惹的人,那么,大家不相往来,相安无事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她从来不是个主动生事的人,。
    他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说话。
    她也不再说话,玩弄起已经丢弃好多天的刺绣。
    平静,是为了释放压力。心里有很多转,怕在这个永远摸不透的男人面前暴露出不该暴露的分毫。
    慕容云也没有打断她,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喝茶,不知思索何事。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
    “你今天没事干吗?”最终耐不住寂寞的还是她,话出了口才惊觉有点无礼,她忙解释:“我是说,你看起来挺清闲。”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依旧不说话,似乎正在斟酌些什么。
    还是个闷葫芦呢。和这样的人相处,压力好大。
    “我我还想出去走走,就不打搅你了。”放下绣帕,飞快地瞄了他两眼,不见有异样,她才敢小心翼翼的向门口移过去。
    芯彤只怕还跪在后院,她得赶紧去让她起来,否则,那双不被爱惜的小膝盖可遭罪了。
    “冯跋回来了。”
    凉凉的,在她还未跨出房门前,身后飘来这么一句话。
    心下一惊,她身子一软,连忙扶住门槛。
    冯跋!她清楚记得与霍宇一起跳崖时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记住你是我冯跋的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但,冯跋这个名字却是真真实实的深印在心底!
    身后,一双星眸掠过一丝幽暗,可她看不见。
    “还想见他吗?”他问。
    “想!”肯定的回答。
    就算他不给于这个机会,总有一天她也会想办法亲自去见见冯跋,他是她唯一的希望!她要知道他与霍宇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或者,他是不是霍宇
    “明天你可以见到他。”他依旧不咸不淡的喝茶,“只有你。”
    冯曦靠在门槛上缓缓回头,嘴唇微抖,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面上僵硬的线条映在眼里,心底有一丝丝莫名的冰凉。
    点点头,她慢慢迈出房门,脚下犹如千斤重。
    冯跋会是霍宇吗?
    穿过长长的走廊,在迷失方向前,冯曦终于看到慕容云说的那栋别院小楼。
    听雨阁,本是很诗意的名字,却因为题字的人手法刚强厉笔如风,愣是多了几许不羁和轻狂。
    他的内心,也曾经翻涌过许多热血与追求吗?慕容云,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绝不是野史上所说的平庸无能,那双如墨星眸下的高深睿智让人不可忽视。慕容熙又怎么会放任一个如此危险的人物逍遥自在?他当真不怕有朝一日这个曾经有过显赫功绩的夕阳公起兵造反吗?
    历史上他确实造反了,只不过是冯跋一手安排的。
    冯跋历史上的冯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为什么霍宇说他是冯跋?
    没有守卫,没有下人,整栋听雨阁冷冷清清,竟似毫无一人。
    她一步一挪跨入庭院,心下忐忑凌乱,每一步似有千斤重。数十个日子以来,她不是没有想过回现代,甚至,有时会发狂的去想,可是每每静下心来总会发现不管她如何发狂,张开眼后,看到的依然是这个乱世。冯跋是她唯一的希望,此刻,她却不敢去轻易去触碰这个希望。
    这是她仅有残留的梦,可她怕,怕这个梦在今天会彻彻底底的破碎在她眼前。
    沉重的脚步终是落在紧闭的门前,想要敲门,手举到半空却不敢敲下去。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依然是那个低沉的声音,此刻却多了一丝陌生和冷然。
    她推门而入,下意识的又把门关上,才敢鼓起勇气看房里的人。
    慕容云坐在床边,淡淡看着她。
    床上躺着一个人,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知道是个男人,似乎受了挺重的伤。
    床的另一边站着一个面容清秀却带着几分阴郁的男人,此刻,他也和慕容云一样用一种很淡却疏远的目光看着她。
    他就是冯跋?
    心下一凉,连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如果他是冯跋,霍宇又在哪?
    男子对她这种近似绝望的目光颇有点疑惑,他转而看慕容云。
    慕容云没有理会他,还是不咸不淡的看着冯曦,“你不是想见他吗?为何不过来?”
    “我”这个在她脑海里出现了千万次的情形活生生的出现了,却没有意料中的尴尬,有的,只是满满的落寞,满满的绝望。
    她一步一挪地凑近这个“冯跋”,心里凉到极点。
    “对不起,我想我是”话未说完,床上的人影映入眼帘,这一眼,几乎抽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那个人,那张脸!那张在她梦中反反复复出现过的倾城绝色!
    她激动地扑到床边,捧着床上那人的一张俊颜,失声呐喊:“宇!你醒醒!宇”
    看到他苍白的脸,心里莫名其妙的刺痛让她的双眼盈满泪水。这张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过千百万次的脸终于真真实实的出现在眼前,这一刻她激动得无法言语,泣不成声。
    “你醒醒呜呜——”她扑倒在他怀里,无法抑制的失声痛哭。宇,你不能有事,她有好多好多无法解释的困惑,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她要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皇陵,为什么说她是他的女人。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只有他能给她答案!宇
    毫无预警的,身后一人把她从冯跋身上拉开。
    慕容云,他盯着她,声音冷到极致。“他还没死。”
    冷彻心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让她有一霎那的失神。
    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她用力擦干眼泪,才看清霍宇一张脸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的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外伤。他紧闭的眼睑不住的颤动,似乎在昏迷中仍不断的在遭受梦魇的侵扰。
    “为什么?”冯曦讷讷的看向慕容云。
    他眼里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漠,脸上的线条更显僵硬。“他回京的时候遭伏击,中了箭,箭上有剧毒。”
    她用手捂住颤抖的朱唇,怕忍不住失声叫出来。
    中毒,对一个现代人来说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被毒伤至奄奄一息,命悬一线?这个年代的人到底都怎么了?好好地干嘛伤害别人?难道就没有法律约束了吗?
    “他会好起来吗?”
    “会。”
    这次说话的不是慕容云,而是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男子。
    “你是”
    “你连救命恩人都忘了吗?”他靠在床沿,斜视她,眼里有一丝玩味。“在下霍飓。”
    “你会救活他的是吗?”她已经不知道该依靠谁了,这一刻她只觉得,如果霍宇活不了,她也不想活了。
    没有了霍宇,她活着这个年代还有什么希望?
    “他对你就这么重要吗?”身后响起慕容云冰冷的声音。
    她的背脊刮过一丝凉意,连回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我”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的身份是慕容云未过门的妻子。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这一室的气压骤然降低,让人连呼吸都倍感困难。
    “这几日,你留下来照顾他。”
    说完这句话后,他快步离开了听雨阁,留下一室寒意。
    他让她留下照顾一个男子,那意思,是要把她送给床上那个病重的“冯跋”了么?她感激于他的“大方”,却又因为他的“大方”微微纠结了下。
    冯曦,此时此刻,你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她闭了闭眼,无助的眼神落在昏迷不醒的霍宇身上。
    “他体内的毒已经清除,但身子还很虚弱,起居种种均需要有人照应。云他这些日子需要外出办事,就请你多担待些。”霍飓深深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唇,终是没再说什么,随慕容云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她和昏迷不醒的霍宇。
    虽然苍白,却毫不掩盖他眉宇间的霸气和不羁,这时候的他,不知为何,比起在学校里见到的他更成熟,更动人。
    “为什么?”
    抚摸着他的眉宇,她心中闪过一丝悸动。
    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救她?为什么与她一起跳下悬崖时他笑得如此义无反顾?他们从来就没多少交集,她从来都只是在背后偷偷看他,偷偷崇拜他。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轻轻为他盖好被子,她靠在床沿,静静看他。
    心心念念依然是这个想不透的疑惑:
    为什么?
    秋叶零零碎碎的飘落,枯黄了一地。转眼又过去了三天。
    冯跋在第二天的清晨醒来,虽然还很虚弱,却也能下床活动。他的身体似乎很硬朗,他的意志力也超乎常人的坚强,给他换药的时候,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连她都不忍心看,他一张天生冷漠的俊脸却从头到尾平静无波,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可是,他不是霍宇,他完全不认识她。
    这三天,她从激动、担忧、期待,到绝望、无奈、迷茫,三日的时间就仿若过了数十年,分秒如刀,刀刀刻入心扉。
    在用尽了一切办法仍不能证明他就是霍宇后,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她回不去属于她的那个年代了,这个乱世里,她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不管她信不信,那个男人,他是冯跋,是一心为国为民,暗中被人加害的浴血大将军冯跋。
    往日在东苑的时候,也曾听芯彤说过这个年代的一些事。
    这些年来西北一带少数部落一直蠢蠢欲动,虽然慕容熙登基以后实行胡汉分治,各地的纷争退减了一点,但一些小部落依然不甘寂寞,时而涌起一股股纷扰。而五胡十六国时期本身就是一个战乱的时期,不仅是大大小小的异族部落纷乱侵扰,各邻国也不断的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挑衅攻击,燕国一直以来都靠着冯跋领兵平乱才得以令某些权贵安逸奢靡的度日。这位关系着万民存亡的大将军此番刚剿平了欲在西北方作乱的藩西部族,回京途中却遭贼人下毒伏击,险些保不住性命。这事,一旦传出去,只怕大燕江山会为之动摇。
    先不说异族和邻国会乘机大举来犯,光是朝内各势力的颠簸争权,也足以让这个国家人心惶惶,上至一朝天子,下至天下万民均不得安宁。
    是仇家追命,还是另有内情,此刻还言之尚早。
    这三日期间,慕容云只来过一次,他和冯跋之间的谈话,也似乎不介意有她在场,反正,也就是暗喻这事与朝政有关,这不禁让她想到当今的皇帝慕容熙。
    这个时代她并不熟悉,历史上对于后燕的记载也是寥寥数笔略过,而她又不是喜欢翻野史的人,仅仅是对冯跋这个人心生恋慕,而对他身边大抵的人物关系了解了一点点而已。
    在她仅有的少得可怜的认识里,这时的冯跋是不被慕容熙待见的。慕容熙为了保住皇位,要开始给冯跋胡乱安定罪名除之后快。她只知道冯跋很快就会被安上策乱的罪名而被通缉,之后暗中联络被慕容熙打压的前臣们,两年后起义,扶慕容云登位。还是,离那之前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如果早知道有一天会身处这个朝代,她一定会把所有有关后燕的野史甚至是小说电视全部翻几遍,没准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会不会改变历史她一点也不关心,说实话她不怎么相信历史改变了她就会消失或的一切就会消失这些糊弄人的话,当前都活不好,又哪来那么多的心思去想以后想将来?
    她只想好好活着,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修长冷硬的身影在她身旁的长椅坐落。他的出现,没有一丝征兆。
    冯曦的视线锁在他身上。
    对她来说,他明明就是个陌生人,那种熟悉的感觉却一直挥散不去,甚至,只消他一个眼神,她便鬼使神差的知道他需要什么。而他眉眼一黯,她就知道自己做的事又惹他不高兴了。
    从前她是个乖巧的学生,院系里的导师对她都喜欢得不得了,可到了这个地方,她常常惹他不高兴。例如现在,她只是因为他的出现下意识的往角落里挪了挪,他那冻死人不偿命的冷眼下一秒便扫视了过来。
    她一怔,微微向他靠近了一些。那眼里的冷意丝毫不减,她撇了撇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又向他靠近几分。
    冯跋这才闭上眼,不再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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