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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穷处,云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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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弛瑜搞到了能用的户籍,廖凡与张亦临成功会和。
    客栈棉被温暖,窗外安宁,熏香温和,蚊虫退散。
    弛瑜醒来时已是巳时。
    为了防止小家伙半夜滚下床,弛瑜和姑娘睡两边,把小家伙夹中间。
    此时弛瑜坐起来,见得她俩还睡得正香。
    她悄悄起身,打开窗户,阳光刺眼,街市热闹。
    小摊贩间互相打招呼,与砍价的人迂回扯皮。糖人的甜味飘进来,还伴着窗边树上的花香。
    弛瑜也未束发,就那么披散着,侧脸一撑,笑吟吟趴在窗边。
    这样的“清晨”让她觉得十分奇妙,她隐约记得以前自己为了上朝、练功每日早起,面对的总是冷清晨雾、寂静火烛。
    如今她竟真正身处芸芸众生之中了。
    这天下,终于真正属于她了。
    而刘之言就没这么安逸了,他天没亮就被暗卫叫醒。
    一看窗外的鱼肚白,刘之言几乎要哭出来:“喂!昨夜丑时才回的客栈,你们不困的吗?”
    暗卫抱拳低头:“刘小公子还请速速起身更衣,莫要让陛下和殿下久等!”
    刘之言把被子一裹想装听不见,被揪着脖领子拖了出来。
    待他下楼时,廖凡和张亦临已经快吃饱了。
    见他来,张亦临很欢快地抬手打招呼:“刘小公子,吃点什么?”
    刘之言看了看他桌上的包子油条豆浆,咽了口口水:“跟你一样。”
    张亦临便叫道:“小二,这样的再来一份。”
    小二抹布往肩上一甩,应得响亮:“好嘞!”
    不得不说,这家豆浆是真好喝,白糖放得恰到好处。
    刘之言有点怕廖凡,便坐在了张亦临这边,尽量离廖凡远一点。
    不单是因为廖凡看起来凶,实际上哪怕是刘府新来了一个侍女,刘之言头几个月见了也总是要绕道走的,之后才能好些。白绫一直以为他不过是没出息、怕生,丝毫没有想到是自己那些鬼故事把孩子给吓得。
    廖凡则是连看也没看刘之言一眼。她听张亦临说了这小子的来历——是刘府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如今带着是怕他给刘家通风报信。于是刘之言就被她飞快地定义成了“路人甲”。
    这对刘之言来说真是件大好事。
    吃吃喝喝,相安无事。
    刘之言吃饭飞快,待廖凡吃完,他也打了个饱嗝。
    但是小孩子嘛,吃饱了没事就会想些有的没的。
    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似乎与他一开始出门时想的不太一样。
    他原本是想骑马打猎,露宿野林,经历一番历练。但现在每日好吃、好喝、好睡的,还有些暗卫在身边照顾着,不像是出来吃苦的,倒像是给自己又找了个娘。
    这不对。
    刘之言皱着眉头看向张亦临,张亦临吃着饭没看他,但仿佛侧脸上长了眼睛似的:“什么事儿,说。”
    刘之言便直言道:“没什么,就是忽然在想,我出门在外还过得这么好,是不是太娇气了。这样的话哪怕我成功见着了我爹,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哦?”张亦临挑挑眉毛看他,“那你觉得怎么样叫了不起?”
    “就……骑马赶路,困了睡树林,饿了烤野味,万事靠自己这样。”
    “是包子不好吃,还是豆浆不好喝?山里野生野长的东西,浑身都是毛病,闲着没事吃那些作甚。”张亦临喝完最后一口,放下筷子起身,“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这一路要是能想通什么才叫‘了不起’,也就差不多了。”
    廖凡见状也立刻起身,吩咐暗卫道:“备马,启程。”
    刘之言看着眼前这些忙碌的人,陷入了沉思。
    时至晌午,弛瑜坐着吃了些干粮,看了会街景,那边姑娘便也醒了,给小家伙喂奶穿衣。
    弛瑜将头发束在背后,望她道:“你下去吃些包子什么的吧,你是要喂奶的人,不能也将就着。”
    姑娘一边摇着小家伙,一边道:“我不将就,银子从哪来?”
    弛瑜道:“哪怕再将就,银子也总是会花完的。我的马身上带了不少好东西,今日我们去将那辔头和马鞍当了,换副差点的,如此可以再顶一阵子。之后看着差不多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便住下来,想办法搞钱。”
    姑娘不确定她是真的心里有谱,还是纯粹的不知柴米油盐贵,只望她道:“如何搞钱?”
    弛瑜笑笑:“那法子可真是太多了,浆洗、缝补、打杂,都是活计。我现在是不太会这些,但似乎也不难学。而且,实不相瞒,绝大多数的字我都是认得的,书上可不止有之乎者也,还会记载许多技艺——烹饪、印染、种植都会有,去找匠人做学徒也是个好出路,总归饿不死。哦对了,我字写得也还不错,或许能换钱;哪怕没人买,那替人抄书也是可以的。”
    姑娘静静听她说话,只觉得有些羡慕。12 .12shuoxs.
    她年轻貌美,不仅被保护得很好,也被教得很好。
    似乎对这人间有无限期待。似乎可以打败一切困难。
    难以想象她是在多么美好的环境下长大的。
    她说:“听你说你识字,我以为你要说你要去做教书先生。”
    弛瑜还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这我恐怕做不来。我对旁人情绪的感知能力很差,常常看不透旁人的心思,估计很难把学生教明白。还是不误人子弟了。”
    姑娘见她说得认真,终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哈哈哈,真是个神人。你叫什么名字?”
    弛瑜说:“我名字不好记,你叫我小瑜吧。”
    “我名字倒好记,我叫陈米。没人喜欢吃陈米吧,总归还是新米香。”
    弛瑜听罢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小家伙叫什么。”
    “女孩能有什么像样的名字。你不是识字吗,你给取一个吧。”
    “那便愿这孩子一生潇洒恣意。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就叫陈云起吧。”
    “好长的名字。”阿米把云起放到地上玩,自己也收拾收拾起身。
    很难想象,昨日早晨她还被打得满脸血,要投河自尽,今日便已行出千里,如获新生。
    她觉得小鱼这个姑娘,的确是个神人。
    只要有她在,这世间似乎就没什么需要害怕的。只要有她在,事情就是一定可以解决的。只要有她在,一切苦难就都结束了。
    阿米直到此时也没想明白,弛瑜为什么会愿意救她,为什么会愿意带上她这个□□烦。但她也知道如果自己这么问了,得到的回答一定是——那不然怎么办。
    阿米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乡野姑娘。她怯懦胆小,欺软怕硬,爱贪小便宜,对自己的生活满心怨怼,却又认了这份凄苦,丝毫不想过反抗自己的命运。
    若没有小鱼姑娘,她绝对走不到这里。
    她一路逃命,精神紧张,多次出言不逊,小鱼姑娘却一直百般包容;她担心自己被丢在半路,担心自己缠不住这棵救命稻草,但小鱼姑娘却从未有抛弃的心思;她总认为这小鱼姑娘可能只会说漂亮话,娇生惯养,无甚真本事,但这姑娘单是在她身边,就已经足够令人定下心神。
    或许对于阿米来说,这辈子就只能这样。
    以前是跟着男人听天由命,现在是跟着小鱼听天由命。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小鱼不会像男人那般待她,云起也不会再成为一个像她一样的女人。
    阿米心下大动,想着自己是该道个谢的,遂唤弛瑜道:“小鱼。”
    弛瑜看她:“啊哈?”
    这个“谢”字是不太好说出口,毕竟很多乡野之人一辈子也没说过这酸话,但阿米还是打算努力一把。
    只见她把脸憋得通红:“我……我……”
    弛瑜正等着听她说啥,却被敲门声一惊,听得门外道:“开门!官府找人!”
    阿米贴着胡子去开了门,压低着声音问:“咳咳,官爷什么事啊?”
    当差的打量她两眼,推开她又向屋里望。
    弛瑜很客气地低了低头:“官爷好。”
    当差的瞅了她两眼,自言自语:“是挺白,个子也挺高——但脸上没伤。”说着便退了出去,唤手下道:“没有,走,下一间!”
    阿米送走官爷,又退回来将门关好,眉头皱得死紧:“怎么回事?白,高,脸上有伤,这找的不会就是你吧?我记得刚见你时你脸上是有伤的。”
    弛瑜倒松了口气:“是我前晚捅了人。官差如此清楚我的特征,说明那人没死,报了官。倒也算好事吧,说明我没杀人。”
    阿米大惊:“你捅了人???”
    弛瑜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不是,你听我解释。是在那种黑客栈,那个男人先想伤害我。按大南例律,我这个算是正当防卫。若不是因为要带你跑,我原也是打算投案自首,等官府判决的。”
    阿米又开始深刻怀疑,这姑娘一个人根本没法在外头活下去:“你有没有脑子,你投案自首,你有银子打点官府吗?你有银子赔药钱吗?你知不知道那边稍微多花点钱,想判你杀头都判得!”
    弛瑜正色道:“这怎么会,按例律……”
    “例律是例律,县令是县令,县令收钱要你掉脑袋,你能怎么样?”
    这倒是啊。
    弛瑜忽然一脸凝重。如此说来,基层是该好好整顿的,这是她以往不曾有闲暇去注意的地方。
    但思索了没几秒,弛瑜忽然又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皇帝了。
    她的表情重又舒缓开来。
    现在,这都是新皇帝要烦恼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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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集剧情码得我想die...下一章大跨度拖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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