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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孔明交箭的第三天,也就是最后一天。
鲁肃休息了一夜,在翌日一破晓就起来了,迎着晨光,来江边寻找孔明。
孔明今天与往日不同,一大早就起来了,站在岸上观察天象。
现在的季候是冬天,太阳升起比较慢,等到缓缓升起到江面之上,还被浓雾包裹,不甚分明。
江上雾浓,直到太阳升高,才慢慢褪去,雾散后,江面沉碧,浩荡千里。
孔明为什么起这么早仰望天象?
原来,他早在三天前,就察看过天象,知道今日四更天就起大雾,他造箭的计谋需要借助大雾来完成。
因此,他将获得十万支箭的时间定在今天晚上四更到五更之间,明天一早就向周瑜交箭,时间恰好不超过三天。
不久,鲁肃就来到孔明所站立的地方,见孔明好像在岸上等候自己,就说:“今日是最后的期限,你怎么还不动手造箭?”
孔明说:“今晚造箭,我叫你帮我准备二十条船的事,你没告诉公谨吧?”
鲁肃说:“我第一天就跟你讲过,我已备好了二十条船,没有告诉都督,你怎么还不相信我?”
孔明说:“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走,我们到那二十条船上去看看。”
二人上了二十条战船中的一艘,揭开蒙在战船上的青幔,船上露出许许多多的稻草人,稻草人是用金黄的稻草扎成,分排在船舷两边。
鲁肃挖苦说:“孔明,你给每个稻草人发一杆枪,指挥它们去抗击曹军,曹军会以为遇到了鬼神,吓得连滚带爬。”
孔明说:“子敬,你办得不错,今晚四更天,我们出发,这些稻草人比鬼神的作用还大。”
鲁肃继续讽刺:“当然,越是天黑,曹军越是看不清,就越以为稻草人是鬼神,就更害怕了,一害怕就成了瓮中之鳖,等着挨打了。”
孔明说:“你四更天再来吧,在此之前,千万不能对周都督讲船上安置了稻草人的事。”
鲁肃说:“你要我保密的事,我什么时候透露过半点风声?好,你要我四更天来,我就四更天来,我回去好好睡觉,像蝙蝠一样白天睡觉,夜晚活动,我四更天来了,倒要看看稻草人如何造出十万支箭来。”
孔明送走了鲁肃。
鲁肃返回自己的住处,白天大睡,到傍晚用过了晚膳,又倒下睡,一直睡半夜三更才摸黑起来,急急忙忙直奔江边。
孔明早就预知鲁肃要来,在江边提着一盏灯笼在等候他。
鲁肃远远瞧见浓浓的黑暗包裹一点灯光,连连惊叹,我的娘啊,四更天也就是凌晨一到三点,天地之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天气又严寒,孔明居然用二十条战船上的稻草人来造箭,只怕是活见鬼了。
当鲁肃赶到与孔明相会地点时,恰好是四更天。
孔明提着灯笼,把他迎入船舱内,用手指着对面的座位,说:“子敬,请坐。”
鲁肃和孔明一起坐下了。
孔明在船上早早备好了酒菜,请鲁肃饮酒,举起一杯说:“子敬,我们喝酒。”
鲁肃喝了一杯酒,说:“今天白天已过,此时已是四更,到了六更,三日期限即过,你还有两更时间,在两更时间内,你能用稻草人造出十万支箭?”
诸葛亮笑盈盈地说:“从四更到五更,还有六个时辰,有此六个时辰,足矣。”
鲁肃说:“你如何造箭?”
孔明说:“我这就接你去取箭?你一看即知。”
鲁肃问:“去哪里取箭?”
孔明回答:“你莫问太多,尽管随我去好了,到时候自然能取箭。”
鲁肃只管饮酒,不再提问。
孔明吩咐军士用长索连起二十艘战船,然后拨锚离岸,向大江的北岸出发。
四更天,黎明未至,江面黑茫茫,江上起了大雾,船上挂起了灯笼,灯笼的光也驱散不开重重浓雾。
孔明催促军士划船快行。
每条船上有三十名士兵,二十条船上的士兵加起来是六百,稻草人却多达两万,士兵们划桨,在灯笼的照耀下,载着稻草人,向曹军的水寨行驶。
五更时分,时间已是接近凌晨,天色微明,但大雾愈浓,船上军士已不需要借助灯笼照亮,可以模模糊糊看见江面,二十条战船已接近曹军水寨。
诸葛亮吩咐军士将二十条船的头部向西,尾部向东,一字排开,首尾相连,再令船上的军士擂鼓呐喊。
鲁肃惊得魂飞魄散,拉住诸葛亮问:“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造箭吗?怎么用稻草人打仗?”
孔明说:“这是引诱曹军出来。”
鲁肃说:“大雾如此浓,曹军不出,又怎么办?”
孔明轻摇羽扇,说:“我正料到曹军在大雾中不敢出来,这才有机会造箭,子敬且莫慌,和我喝一杯,等到雾散,我等满载而归。”
说着,他含笑斟满了一杯酒,递给鲁肃,说:“子敬勿忧,且饮了这杯酒压惊。”
鲁肃惊魂未定,哪里有闲情逸志饮酒,暗想既然上了贼船,下船已不可能了,只好听天由命,猛一仰脖,勉强喝下一杯苦酒。
诸葛亮哈哈一笑,二十条战船上的军士擂鼓更响,震耳欲聋的金鼓声混杂着喊杀声,在大江上响成一片,直冲曹军水寨。
曹军水寨中的毛玠、于禁二人闻听江东军的金鼓声,以为周瑜派兵突然袭击,慌忙飞报曹操。
曹操得报,说:“今日重重大雾锁江,江东水军趁机偷袭,其中必定有诈,我军不可出动,只宜多派弓箭手放箭,射走江东贼寇。”
于禁,毛玠二人得令,派五千弓箭手,伏在水寨中,向江东二十条载着稻草人的战船射箭。
曹操又怕水寨弓箭手不足,另外派人前往旱寨内,传唤徐晃、张辽各带弓箭手三千,火速赶到江边,增援于禁和毛玠。
徐晃,张辽加上于禁,毛玠所率领的弓箭手,合计一万一千人,一万一千名弓箭手纷纷放箭,乱箭如雨,向江东的二十条战船飞射而去,纷纷扎满了稻草人。
鲁肃这回看明白了,呵呵,孔明竟然如此造箭,用船上的稻草人承受曹军射来的箭,从而为已所用,这就是孔明的造箭之计。
这造箭之计就是向曹操借箭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