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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燕时有些反常。
君暖低头看着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 感觉有些疼的动了下。
谁知这么一动, 将正垂眸沉思的人给惊醒。
马车逼仄而昏暗, 他抬眼看过来,眼中是克制不住的执拗与疯狂。
君暖身子没由来的颤栗了下,她极少见过他这般模样。
“你……”君暖琢磨着自己到底该如何开口时, 她便感觉自己的身子凌空而起, 再然后直直的往前扑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
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瓣上,将她还未出口的话全都封缄于此。
纤长的眼睫扑簌片刻后,有气无力的垂下,也一同掩了那双温软的眸子。
“以后, 遇见这种人渣, 你直接一鞭子抽过去,死了残了我负责。”百里燕时的声音不冷不淡的响起, 可说出口的话,却是咬牙切齿的带了几分恨意。
只是这份恨意,冲着谁,君暖并不是很清楚。
眼下并非是与百里燕时使小性子的时候, 他话音落,她便接口应是, 乖巧的惹人疼。
于是, 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君暖垂眸继续看着,心想, 她都这般乖巧了, 怎么这人还这么蛮横?
她却不知, 她越是乖巧,百里燕时心里头便越不安。
好不容易蹬蹬蹬扰人心烦的马蹄声自耳边安静下来,君暖本以为自己就能心平气和,谁知这话还没开口,君暖就发现自己的内心——更烦躁了。
关得严严实实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明媚的天光从外头倾泻而进,将昏暗的马车厢,照得通亮。
“到了。”
百里燕时攥着君暖的手,一前一后的同她一块下了马车。
其实被人攥着手不太容易下马车,可无奈身前这人,就是宁愿不方便,也非要拉着她,一丝一毫都不肯松开。
“燕时。”直到两人进了府,君暖才敢小声唤了他的名字。
百里燕时转头看向君暖,眼神冷冰冰的没什么感情,仿佛是一望无际的荒原,没有任何的生机。
她心下莫名的胆颤。
君暖的手指不由得握紧,她轻声道:“你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
百里燕时目光在两人相距的距离上一瞧,神色之中带着些许的愧疚。
他往前一步,便到了君暖的跟前。
就在君暖以为他将要说些什么时候,却没想到这人竟然放开她的手。
灼热的温度骤然而去,君暖心下一慌,正待她想反手去拉百里燕时的时候,却蓦然发现自己身子一轻,眼前的景物蓦地腾空,整个人已然换了个地。
她下意识的伸手环住百里燕时的颈子,懵懵懂懂的抬眼去看他。
“你……”
百里燕时抱着她往屋子走:“你今儿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没。”君暖将脸贴在他的肩上,感受着他的呼吸的律动后,才慢慢的说道,“就觉着你今儿好像不太高兴。”
百里燕时没有接话,只是眉间紧蹙着的眉头,的确能很好地说明如今的一切问题。
“你就是不太高兴。”君暖自顾自的将话接下去,“是因为程净吗?”
听她提及这人的名字,百里燕时的心头其实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
他当时虽然恨不得能将人给五马分尸,可他心头也明白,这人充其量不过是个过客,想要解决掉,是再容易不过。
就像人能轻而易举的踩死一只蚂蚁,对于程净,他便是这样的想法。
这种人,连当他的对手都不配,何况情敌。
所以也没什么能让他放在心上的。
更别提牵扯他的情绪。
真正让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百里燕时低头看着君暖怯生生又关切的眼瞳,眉眼间浮出几分笑来:“是呀,他这般冒犯你,你觉得我能高兴吗?”
“穆郡主已经将人扣着了。”君暖道,“所以,你别不开心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跨过门槛。
君暖正想让百里燕时将她放在外间的榻上时,这人却一声不吭的绕过外间的屏风,直接往内室去。
因是临时居所,这儿的陈设分外简单。
百里燕时直接略过屋内摆着的各种座榻,将人抱着往幔帐后掩着的床榻去。
身子一挨着软绵绵的被褥,君暖下意识的往后一躺,在往里面一翻,原先还平整铺在床面上的被子就被她全给卷走了。
瞧着她像一只蝉蛹似的缩在那,百里燕时眉眼上跟着染上少许的笑意。
他跟着在床沿边坐下,朝人儿伸出手:“过来。”
听着他的话,君暖这才发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样的蠢事。
她抑郁的咬着下唇,将裹着被子放开,然后一点点的往外挪去。
大概是嫌这人的动作太慢,在她挪到一半的时候,百里燕时干脆自己俯身,将人给捞过来,抱在了怀中。
熟悉的气息盈满整个鼻腔。
君暖心安理得蹭了蹭,倏然就闭了眼:“你让映月备水,我想沐浴。”
对于她所言之事,百里燕时自是一万个用心的去做。
吩咐映月备水后,百里燕时又将人往怀中抱紧了些。
最初,他将人从京城带来,一是舍不得离开她这般久;二是京城有太多不稳定的因素,再加上宁西涟又在那关头回来,他不敢将君暖一人放在京城。
可如今真将人带来,他却觉着凉州还不如京城。
最起码,这可有个能真正毁人姻缘的老秃驴。
百里燕时本就是疑心重,就算如今他将人抱着怀中,感受着这人的温度,心里的猜疑却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半响,瞅着君暖快要睡过去时,他将人弄醒,说道:“穆思芩没你瞧见这般无害,你日后同她离远些。”
半梦半醒的君暖听见他这话,也没什么心思去多想,当即便点头应承下来。
“你……你也别对卢陵怀抱什么愧疚,他是罪有应得。”百里燕时又一次出声。
君暖听着,只觉得这人名字耳熟,可关于这人到底是谁,她是半分记忆都没,可既然有醋坛子要这般说,她自然也不会反驳,于是她眯着眼,又一次继续点头。
见着她这般乖巧听话,被百里燕时吊在嗓子眼的心也在刹那回到了它原有的位置上。
他摸着人的头发,锲而不舍的继续说道,“还有颜淮,不过是个浑小子,金玉在外败絮其中,也没什么好认识的。”
“容沉是永清爱慕之人,当年她为了容沉,愿被贬为庶民,也要与他一起,这份情你插不进去。”
君暖逐渐清醒过来,她听着这人越来越不着边际的话,心里也不知该有什么想法。
反正就是觉得又好笑又心疼的。
“至于……宁……宁西涟,那更是个混账东西。”百里燕时搜肠刮肚的想这词,这次倒不像之前那样张口就来,而是沉思了好长一段时日,直到君暖再次昏昏欲睡,他的声音才又响起,“你与他成婚两年之久,他将你一人撇在府中两年,什么妖魔鬼怪都要你自个去应对,而他了,在外面知己红颜就没少过。”
“前年你生辰,你在府中孤零零的一人吃着长寿面,他却邀三五个好友欢聚酒楼,还招了姑娘们作陪,他这般人,又哪里值得你喜欢。”
“……”
百里燕时说了许多关于宁西涟的事,大多都是不好的。
没什么客观性。
就好比他之前所言,她生辰那日。
宁西涟是邀了三两好友去酒楼欢聚不错,可这场欢聚不过是做做样子,因为欢聚过后,他们成功拿下了别国潜进来的细作。
脑中的睡意越来越浓,一阵阵的袭来。
君暖还是没有听见他将宁西涟的那些事全都给抖干净,便眯着眼昏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翌日醒来。
君暖觉着自个脑中钝痛钝痛的,想被什么敲砸过一般。
她恹恹的翻身,伸手往旁一摸,满是冰凉。
这人不在。
君暖清醒过来,双眼无神的盯着一片漆黑的床顶。
半响后,才勉强的起身,撩开幔帐:“映月。”
脚步声从屏风后传来,不多时一道婉约娉婷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眼前:“郡主可算醒了。”
“什么时辰了?燕时又去哪儿了?”
映月上前将人扶起来:“姑爷去收拾程家,至于现在也快午时了。”
“对了郡主,那位名唤思芩的姑娘,如今就在大堂中等着您了,都好几个时辰,奴婢怎么劝她都不听,非要见郡主。”
穆思芩?
君暖拧眉:“她既然来了,你怎么也不将我叫醒?”
“那位姑娘不准,说是郡主您身子不好,让您多睡睡。”映月答道。
君暖狐疑的看着映月,似乎不太相信这话会是从穆思芩的口中说出来的。
若是陶知鸢她倒还能理解一二,可换成这位小郡主……
君暖沉默着洗漱过后,才说道:“你让厨房准备午膳,多做些西南那边的菜肴,对了沏一壶好茶过去,千万别怠慢了客人。”
“对了。”见着映月要出去,君暖连忙出声又问道,“她来时,燕时可还在府中?”
“穆郡主来时,姑爷便已经出府了,在府中两人不曾遇见,可府外如何,奴婢却是不知道。”
君暖挥挥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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