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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下，沈苑抱着既来之便安之的想法，站在了原地，既没有如慕容炘所愿，走近，也没有忤逆皇上圣言，离去。
见此，慕容炘更是觉得沈苑有趣极了。
“你可还记得这一片海棠花？”慕容炘的神色柔和下来，看起来倒是深情款款。
只是沈苑见过他宫宴那时的冷漠，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在他这话说完，便顺着记忆翻找，原是曾经还小，在这里与当时还未成为太子的慕容炘见过面。
慕容炘见自己一句话后，沈苑神情恍惚，还以为她是回想起了那时的记忆。
这么想也没错，只不过，以如今沈苑的经历去看那段记忆，总觉得眼前的皇上有诱拐小萝莉的嫌疑。
大十三年前，沈苑随沈璞参加宫宴，她倒是不怎么认路，不小心跟丢了。而后便在这里遇到了当时的慕容炘。那时，慕容炘可能十七岁。
“你是谁？怎么在这儿？是与家人走丢了吗？“十七岁的慕容炘虽有心机，但也还有童心。
在御花园见到一精雕玉琢的小姑娘，一边在心里猜测着她的身份，一边主动搭话。
那时的沈苑奶声奶气的，什么也不懂，见到一好看的大哥哥关心自己，自然把他当作依靠：“我与爹爹走丢了。找不到他了。”
也是沈家教得好，在这种情况下，沈苑并没有大哭大闹，吵着找人。这样说着，落在慕容炘眼里，却是可爱的紧。
当即便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他带着沈苑在这里玩了许多，说是等到日落之时，她父亲便会找来。
沈苑没有多想，便与这个大哥哥玩了起来。两人牵着手走的时候，慕容炘问她：“若是今后我做了太子，你就是太子妃。若是我做了皇帝，你就是皇后。你觉得这个想法如何？”
慕容炘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说了这话，只是他许久都没有像今日这般开心了，便想着将沈苑定下来。说不定，等她长大后，也是这般有趣。
只是沈苑听后，一脸天真：“太子妃是什么？皇后又是什么？好玩吗？”
“好玩……”
那清爽的少年音在沈苑的脑海里回荡，她的心却不断下沉。
算起来，那时的慕容炘虽然还不是太子，但作为皇帝的长子，早就娶了正妃，也有了孩子，甚至，孩子都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越想，沈苑越是不愿意与慕容炘待在一起。
“沈苑，你可还记得当日的约定？”慕容炘步步紧逼，看沈苑似乎是从回忆里走出，往前一步，靠近她。
沈苑身体快过大脑，当即后退好几步，若非是想起身后就是台阶，她差点摔下去。
稳住身形后，沈苑神情冷淡：“不过是儿时戏言罢了，没想到，皇上竟还童心未泯。”她也是豁出去了，这些时日总有事情压在心头，让她找不到宣泄口。
如今在慕容炘这里，她倒是不管不顾起来，若是自己因此受罚，她也认了，大不了便是一死。
慕容炘起初确实是被沈苑这话给气到了，但他能成为皇上，怎么会不能忍？当即笑了笑，“往日约定，你当儿戏，可朕偏偏当作了真。”
这样说着，他面上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看向沈苑的视线，亦是灼热的很。
“那皇上是否记得，沈苑也只比太子大一岁。”面对慕容炘流露出来的神情，沈苑只觉得可笑。
“那都是朕身不由己，在遇到你之前，朕一直都按部就班，不懂什么是情爱，可在见过你后，才明白，那时候以为是戏言，其实不过是心思萌动。”慕容炘当初能将裴明姬哄得团团转，怎么会没点说情话的本事？
这不，说起情话来，真的是滔滔不绝，若是换个人站在这里，可能已经被慕容炘言语中的深情给打动了。
“倒是沈苑想岔了，原来皇上的记忆这么般好。”说完这话，沈苑顿了一下，见慕容炘神色未变，心里暗骂此人老狐狸，而后继续道，“臣女之前也听皇后说起一些皇上与皇后以及裴贵妃的趣事，想来皇上也是记得的。”
沈苑的言语间，满满的都是嘲讽。
慕容炘被怼，当即变了脸色。再怎么说，他也当了这么多年的皇上，被人冒犯，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可很快他恢复过来，觉得沈苑越发有趣了。
这么多年来，后宫女子皆被自己的三言两语迷惑住，不管是为了自己这个人，还是为了自己的身份，没有一人敢忤逆自己的。尽管最初有，但不过几个回合，便彻底成为了自己i的俘虏。
头一回遇到沈苑这般不给面子的，他的兴趣倒是越发浓厚。
说起来，他对沈苑有点想法的时候，只是在当初先帝的寿宴上，那时的沈苑献舞，确实是迷住了自己的眼睛。
可那不过是一时的，还是前些日子再见沈苑跳舞，这才稍微动了心思。而后想起，自己与沈苑还有这么一段渊源，这才会在今日约她见上一面。
没想到，这沈苑倒是软硬不吃。
“罢了，也就是你，才敢这么对朕说话。”慕容炘给自己了一个台阶，走下来后，又言：“你在王府过得可好？”
沈苑被他这话问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倒是没想过，这皇上竟然这么会找台阶下，而后淡淡地回答：“一切安好。”
接着，慕容炘又问了几句，沈苑力求用最少的字来回答。反正他问一句，沈苑搭上几个字，一点也不愿多说什么。
见此，慕容炘只好让人将沈苑送回去。她本来就住在皇后宫中，路上，一太监从后面追了上来，硬是将手中的衣裙交予沈苑。
“这可是皇上所赐，价值连城！“太监笑眯眯地，但动作却是不容拒绝。
沈苑无奈接下，这太监也没离去，就跟在她身侧，弯着腰，低眉顺眼地解释着衣裙的来历：“这是大聿最好的绣娘所作，是她呕心沥血做出来的。如今她已逝去，据说就是为了绣好这件衣裙才伤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