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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太监怎么解释,沈苑皆不放在心上,她径自往凤仪宫走去,之前带路的宫女,如今也不知去了何处。好在她还认路,若非如此,还是要靠着旁人将自己带回去呢。
沈苑快要被慕容炘的举动给气死了,心里憋着一口气,看谁都不信任,生怕再出现一人,将自己带进沟里。
方才那一回,已经足够让她懊恼许久了。
回到偏殿,粟粟见到沈苑抱着的箱子,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这大抵是皇后娘娘给小姐的赏赐。
当即走上前,想要接过来放好。
“不必放起来,待会儿听我命令。”方才在路上,沈苑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身边也只有粟粟一人能信任,她自然是让粟粟拿着东西,与自己一同去找皇后。
不知,这次皇上的举动,皇后到底知不知情。心里想着,沈苑发现,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进了宫,自己便是帝后夫妻两人手中的棋子。
我倒要看看,谁是执棋人,谁是棋子?这样想着,沈苑倒也没把方才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告知粟粟,担心她多想。
两人准备了一番,沈苑早就打好了腹稿,带着粟粟去了正殿。
这次,沈苑去拜访皇后,直接被人放了进去,并无阻拦。
“参见皇后娘娘。”沈苑与粟粟给皇后行礼,态度不卑不亢,声音却是有些轻柔。
今日皇后光明正大地见了李隋,根本就没察觉到外面发生的事情,见沈苑过来,态度倒是热情了一些,也不知李隋与她说了些什么。
虽说后宫内一般情况下不能接见外男,可皇上对李家有些许的愧疚,在皇后奏请时,很快便批准了。
“坐下吧,不是说过,不用行礼的吗?”皇后的面上带着笑意,似乎很是欢喜沈苑的到来。
“礼不可废。尽管得到了皇后娘娘的恩准,可臣女还是应当行礼,不能让旁人寻皇后娘娘的事。”沈苑起来,说完这话,方才落座。
“臣女今日回去了一趟,取回了一件偶尔间得到的衣裙,想要进献给皇后。”见皇后等着自己说话,沈苑面上充满敬意,“粟粟,把衣裙给皇后娘娘呈上来。”
粟粟闻言上前,将怀中的箱子打开。
自她们进来时,李瑾就已经注意到了粟粟怀中抱着的木匣。虽不知里面放的什么,但这却给人一种华丽的感觉。
不过,作为皇后,她什么东西没见过?倒也很快转移了注意力,不甚在意。
只是没想到,这东西竟是献给自己的。她状似认真地欣赏了一下折叠好放在匣子内的衣裙,出声称赞起来:“确实是世间少有。你有心了。”
这样说着,实际上,皇后根本就不知这衣裙的价值,只不过看到了漏在外面的那层,展现了精湛的绣功,倒也没什么想法。
这样的衣裙,自己有不少。但无论如何,还是得拉拢沈苑,面子上的功夫,她还是能做到的。
念及此,李瑾的眉眼间出现了欣喜,话语间也带着暖意:“之前听你谦逊地说自个儿除了舞蹈能略入人眼,书法极差。本宫这里刚好有一套上好的笔墨,便赏赐于你,望这套笔墨,能让你进步飞速。”
李瑾说着,让身后站着的宫女去后面将笔墨取来。
如今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太子身上,只望太子得到强大的助力,不负自己所托,最终坐上那个位置。
沈苑自然不知皇后打的什么主意,两人面上都带着笑意,心里各有各的打算。
接过笔墨,沈苑转身放在了粟粟的手中,又陪着皇后聊了一会儿,这才离开正殿。即便皇后一直挽留她,想让她留下来用膳,但沈苑还是找了借口离开。
好不容易回到偏殿,沈苑的面色并未改变,粟粟见她如此反常,想要询问什么,但在望见沈苑的眼神后,将口中的话语咽了回去。
“若云,过来一下。”沈苑口中的人其实是一名宫女。面上是皇后派来照顾她的,实际上,自然是皇上的人。
粟粟一听,还没反应过来。她倒是知道若云是谁,不就是清晨带小姐去御花园找皇后,而后将自己带走的宫女吗?此时小姐找她作何?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小姐的举动了,但正是因为如此,她心里也就越发欣慰,这只能说明,她的小姐长大了。
唤作“若云”的宫女本来就守在外面,闻言躬身走了进来。
“还问沈小姐有何吩咐?”说着,就要行礼。
“这是我给那人的回礼,你把这给他送去。”虽然没有言明那人是谁,但在场的除了粟粟,都知。
沈苑说完,将从皇后那里换来的东西让粟粟交给若云。
若云也没多想,离开之后,便去找了慕容炘。
此时慕容炘还在御花园,接过笔墨,心里还有些疑惑,“这真的是回礼?”他怎么有些不敢相信,方才沈苑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回去后,便给自己回了礼?
若云一听,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有些哆嗦:“回皇上,沈小姐将皇上赏赐的礼物献给了皇后,这是皇后赏赐下来的。沈小姐说是回礼,非要奴婢交予皇上。”
这若云并非慕容炘的心腹,不过是给了点甜头,便心甘情愿地给慕容炘办事。如今担心自己大祸临头,只得把真相告知皇上,生怕皇上事后查到什么,迁怒自己。
慕容炘开始是生气的,可转念一想,自己本就料到,那沈苑不是个按部就班的寻常女子,给了自己回礼,本就说明有问题,不是吗?
这样想着,他让宫女退下,不由得苦笑,但苦笑过后,眼底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夜深人静,沈苑怎么也睡不着,翻身下床,想要去院子里看看月亮。可就在她即将推门而出时,却听到了“吱呀”一声,意识到声音是从侧后方传来的,她心脏砰砰地跳着,不敢回头。
而后,便听到了从容有节奏的脚步声,不轻不重,每一步都落在了她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