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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晨来到新的部队报到之后,在139师719团某营机枪连任连长一职,几个月后的某一天,他又接到一份紧急任务。
为履行《雅尔塔协定》,1945年11月17日,苏联红军撤出哈尔滨,准备将城市政权移交给国民党接管。
为避免内战,中共北满分局,松江省委省军区将部队全部撤至宾县。
但是,在国民党接收大员在接收哈尔滨之后,哈尔滨经济更加萧条,物价猛涨,还有国民党特务四处进行暗杀活动。
在这种形势下,中央决定将哈尔滨从国民党手中夺过来,解放哈尔滨。
为配合在哈尔滨的地下党和东北抗日联军的行动,以及解放哈尔滨前的准备工作,部队首长决定派出一批有能力的,曾经在隐蔽战线工作出色的同志,前往哈尔滨协助北满分局的工作。
苏景晨就是其中的一员。
哈尔滨不愧是座冰城,冬天的哈尔滨更是滴水成冰。
苏景晨奉命来到这里之后,及时和北满分局的同志取得了连续,分局领导将苏景晨分配到下面的一个联络点工作。
当时的哈尔滨,还是在国民党军警以及特务的手中,苏景晨化妆成一个外地商人,来到一家茶楼内。
这家茶楼就是和苏景晨接头的联络点。
“先生要喝点什么?”
“一壶碧螺春。”
坐定之后,苏景晨先点燃一根烟,将烟和一个打火机放在桌上,不过这烟和打火机放的位置有点特别,外人看不出什么,但有心人自然能意会。
苏景晨架着二郎腿,拿出一份报纸悠哉悠哉地看了起来。
不一会,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了苏景晨的对面。
苏景晨抬眼一看,原来坐在他对面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多年不见在江州搞地下工作时的搭档沈曼歌。
这是另外一个沈曼歌。
苏景晨既高兴又兴奋,但有过地下工作经验的他,却不动声色,假装不认识沈曼歌。
因为今天不是来叙旧的,而是有任务在身。
苏景晨继续看他的报纸,心里在想:沈曼歌不是在南方局工作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工作需要,也来北满分局工作了?
沈曼歌当然也认出苏景晨,她今天也是来接头的,但她万万没想到,和她接头的是苏景晨。
“请问这位先生,您看的这份报纸上有天气预报吗?”
沈曼歌开始向苏景晨发出接头暗号,假如苏景晨回答不对,那说明邓恩杰不是她她今天要找的人,她就会找个借口迅速离开。
“哦,这份是哈尔滨新报,没有天气预报,北满日报上才刊登天气预报。”
“哦,明天要出趟远门,不知道要不要带伞?”
“还是带把伞吧,可以遮阳也可以防雨。”
沈曼歌听了,起身从对面过来坐到苏景晨身边,低声道:“苏景晨同志,你终于来了。”
“沈曼歌同志,很荣幸在这里见到你。”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茶楼里虽然有很多是自己人,但毕竟是公共场所,人来人往交谈起来很不方便。
两人起身离开了茶馆,来到了附近的一处公园里。沈曼歌挽着苏景晨的胳膊,看起来像一对恋人。
“真没想到,和我接头的竟然是你。”
“我们分别有整整六年了吧?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又相见了。”
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久别重逢的话之后,谈话便转入正题。
沈曼歌先说道:“组织上决定,我们两还是以假扮夫妻的名义,以外地商人为掩护身份。”
苏景晨道:“这个我知道,我们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我们负责帮城内的地下党同志把情报传递出城,主要是城内国民党的兵力部署等。”
苏景晨问:“这些情报不是可以直接发电报出去吗?”
沈曼歌解释道:“现在国共还在和谈时期,发电报会被敌人截获,他们会以此为借口说我们破坏和平。”
沈曼歌继续说道:“本地人出城盘查严格,我们以外地商人身份便于出出进进。”
……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沈曼歌和苏景晨再次以假扮夫妻的身份,多次出色完成北满分局交给的任务,将一封封重要情报成功传递出去。
一九四六年三月,中共中央东北局作出迅速占领长春,哈尔滨,齐齐哈尔等东北几个主要城市的作战命令。
以“陕北好江南”的南泥湾走出来的“三五九旅”,松江军区等五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民主联军第七师第十九团,北安军区第三旅等,共计一万三千多人,接受了解放新中国第一个大城市的历史任务。
四六年四月二十八日拂晓,进攻开始。
各部队迅速占领指定目标,经过一番激战,美丽的哈尔滨回到了人民的手中。一九四六年五月三日,哈尔滨市人民政府成立,当年六月,中共中央东北局,东北民主联军及其附属机关等全部迁柱哈尔滨。
哈尔滨成为全国解放最早的大城市。
在此后的两年时间里,哈尔滨一直是东北地区党政军机关的所在地,是东北解放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也是支援东北和全国解放战争的重要后方基地。
……
这天,沈曼歌来到苏景晨住的地方来找他。
“哇,几天不见都大变样了,差点连我这个‘先生’都不认识自己的‘老婆’了,哈……”
此时的沈曼歌一身军装,显得合体大方自然。
“好不好看?”沈曼歌显得非常高兴,在苏景晨面前张开双臂转了一圈。
苏景晨连连赞赏:“好看,好看,英姿飒爽,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
沈曼歌开心地转了两圈之后,对苏景晨道:“哈尔滨解放了,以后再也不要穿便装了。”
“是啊,解放了,哈尔滨人民可以扬眉吐气当家做主人了。”
“我留在哈尔滨公安局工作,你呢?听说你也被组织上留下来了,你分在什么单位?要是也在公安局就好了。”
苏景晨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想回原来的部队去。”
沈曼歌十分惊讶,留在解放区工作,是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好事,苏景晨为什么要走呢?
“为什么?哈尔滨现在刚解放,正是用人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走?”
苏景晨答道:“哈尔滨虽然解放了,可全国还没有解放啊,哪里都是用人的时候,再说我留在这里什么都不会做,我只会打仗。”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不光会打仗,情报工作一样干得很出色,现在哈尔滨刚回到人民的手中,还有很多国民党特务搞破坏、暗杀等活动,我们的公安部门不正需要你留下来吗?”
苏景晨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还是想走,回到原来的部队。”
沈曼歌也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有人在等你回去吗?”
苏景晨明白沈曼歌问的是什么意思,他摇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沈曼歌语重心长地说道:“七年前,我们假扮夫妻在江州工作,那时我就以为我们会永远都在一起,除非被捕或者牺牲,哪里知道不到一年,你由于身份暴露而离开了江州,你知道当时我怎么想的吗?”
苏景晨问:“当时你怎么想的?”
“我以为这辈子我们再也不能相见了。”
苏景晨笑道:“现在不是又见面了吗?”
沈曼歌忽然有些感伤:“见是见到了,可是见一面一等就是七年啊,这次你再走,那下一次我们再见时又要等多少年呢?我们还能再见吗?”
“不要那么悲观嘛,也许我们不要多久又会见面的。”
“见了又能怎么样?你还是要走。”
苏景晨答:“走与不走,有时候也不是我们说了算啊,得服从组织安排嘛。”
沈曼歌问:“假如组织安排你留在哈尔滨,你同意吗?”
……